守在宴席上,依照吩咐办事。
各国使臣依次入殿拜见,恭敬地说些利于邦交的客套话,奉上祝福与贡礼。
不多时,呈国公主阿娜与手下使臣一同走进大殿。
行礼后,她将先前的刺杀好生解释一番:“先前出了刺杀一事,皇上还能在我等进京后以礼相待,阿娜多谢皇上宽厚。刺杀并非我与王兄一党策划,得知此事,万分惶惶。”
“我国内乱许久,如今民不聊生,王兄无意与皇上和强悍的大燕为敌,此次特意命我前来,正是希望可以与贵国解除误会,冰释前嫌,结秦晋之好,好让两国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哦?”
皇上在得知阿娜公主亲自来京时就已经有了猜测,却不做不知,扬了扬眉头。
他缓声道:“呈王如此心系百姓,是呈国百姓的福气。”
阿娜看向大殿门口,拍了拍手:“进来吧。”
一行人搬着箱子鱼贯而入。
一箱箱的珍奇玩意在殿中摆了满满一排。
“这些是王兄特意挑选的陪嫁,还请皇上过目。”
阿娜始终大大方方的,不会因为在说自己的“婚事”而有所扭捏。
对她而言,这不止是婚事,更是国事、是外交。
她也不仅是新娘,更是呈国的公主。
她一手放在肩膀,行礼道:“希望能促进两国交好,边境再无战乱。”
皇上沉吟片刻,开口:“朕知道阿娜公主和呈王的真诚,但此事并非小事,总归着急不得,今晚我们不议国事,阿娜公主入座吧。”
“是。”阿娜侧头,看向枫黎,“皇上,我与枫将军数次在战场上刀刃相向,如今能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实在难得,不知可否先敬她一杯?”
“自然可以。”
皇上抬手,就有个太监倒了酒,为她奉上。
阿娜接过杯盏,来到枫黎面前:“枫将军,阿娜佩服你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这杯敬你。”
枫黎起身,回敬:“我也敬阿娜公主。”
她扬头饮尽杯中的酒。
还没将酒杯放下,就听阿娜又开了口。
“王兄颇为想念将军,此番特意让我代他向将军问好。”
枫黎一顿,立刻明白了阿娜的用意。
这是想让皇上加深猜忌,日后不再重用她,更不可能放她离开京城回到北地。
拿着酒杯的手指一点点用力,按到指肚微微发白。
她与阿娜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狡黠的笑意。
她低头,也笑了一下,笑容纯良。
“怎么,想念死里逃生的感觉么?原来呈王还有这样的癖好。”
皇上开口:“云安,不得无礼。”
他扬扬头,示意太监引领阿娜到自己的位置入座。
“阿娜公主请吧。”
阿娜恭敬地点头致意,随着太监往一旁走去。
与枫黎擦身而过时,唇角翘了翘。
-
陈焕走入院中时,枫黎正站在檐下,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血一般殷红的衣裳还未换下,眼色扎眼得很,像是在夜色中硬生生撕开个破口。
他看出她有心事,叫陈顺停在远处,自己静静上前。
来到枫黎身边,低声问:“郡主唤奴才过来,可是有要事?”
枫黎过了一阵才开口:“京城的夜晚太繁华了,衬得天色不够浓重,星星都不亮了。”
陈焕一时之间,不该如何回答。
她又道:“北地的星星特别亮,可好看了,陈公公没见过吧。”
“奴才从记事儿起,就在宫中了,自是没见过。”
陈焕答,嗓音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不管阿娜此番前来是只为朝贡还是真的和亲,都劳烦陈公公找合适的时机,提醒皇上多多注意北地的动向,我也会想办法给从前的同僚传信的。”枫黎看向陈焕,颇为认真道,“以我对耶律丹的了解,和亲绝不是拖延时间休养生息,而是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罢了。”
陈焕敛眉:“郡主的意思是,不管和亲与否,呈王都会在短时间内发起战争?”
“没错,阿娜只是障眼法罢了,如今呈国人心不稳,他发起战争还能将内部矛盾转移,让国人一致对外……我敢说,不出三四个月,呈国必定大举来犯。”
寒风吹来,枫黎紧了紧发凉的衣裳,垂眸沉吟片刻。
她又说:“多半是以战养战,先对寒州发动奇袭,拿下寒州仓。”
陈焕的余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看她认真的样子,心脏一下比一下鼓动得厉害。
不愧是郡主,果真有魄力。
心中偷摸摸念叨了一番,低咳一声。
他问:“郡主了解呈王,可呈王也了解郡主,郡主怎能笃定?”
这一问,枫黎笑了,眉头舒展,双眼微弯。
她嗓音清透,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