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我。”
阿娜扫视枫黎一圈,像是要把眼前的劲敌看个透透彻彻。
她口吻颇为嘲弄:“你们燕人真是好笑,放着你这样雄韬武略的将军不用,竟然抓回皇宫等着嫁人生孩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想你日后就这样困于方寸之间,似乎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说到最后,那丝微妙的剑拔弩张又在两人之间突然消散了。
她笑:“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被说中痛处,枫黎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她敛眉,又在听见那句“同病相怜”时苦中作乐般笑着埋汰了一声。
“谁想跟你同病相怜。”她低哼,“说得我们多亲近似的。”
阿娜双臂抱胸,一副“你就装吧”的样子,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真不知道是谁在北地的漫天飞雪中与她说“若不是立场不同,我们一定是最好的朋友”来着。
“你……”
才开了口,巷子里响起一声细小的动静。
“谁!”
枫黎猛地转身,直奔声音的来源处,却没能发现人影。
出门在外,她已经甩掉了名为协助实为监视的同僚,肯定不会有人追到这儿的。
不知这到底是谁……
阿娜来到她身边,戳戳她的肩膀:“看来你的处境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
枫黎撇唇:“也不一定是监视我的吧?”
可不是么,到底是监视她还是监视阿娜,还未可知啊。
“……”
阿娜噎了一下,片刻,又耸了耸肩膀。
“算了,管他呢,见你身手还像从前一样矫健,没吃胖也没饿瘦,就知道你没自暴自弃。”她爽快道,“时候不早了,那就宫宴再见吧,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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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使臣入京朝贡,正是展现大燕国力的时候。
宫宴办得十分隆重认真,不高调,但处处能看出深厚的底蕴。
身为名震几国的将军,枫黎不仅要出场,且要出场的足够有气势。
一溜下人恨不得从一大早就来到永宁殿,为她梳洗打扮,衣裳配饰简洁而华贵,明艳的红色衣料没有太多纹饰,却相当镇得住场子,能将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吸引过去。
黑色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略显柔美而不失英气。
陈焕远远见了,心头轻跳了跳。
郡主还是第一次在宫中穿得这样凌厉大气,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一身红衣的锐气。
他敛了敛心思,想照常上去攀谈一两句,却见姜昊玉先他一步上了前。
“郡主姐姐!”
不知是不是巧合,姜昊玉也穿了一身红色。
制式上比枫黎的繁复一些,搭上他本身的性子,气质也为之一变。
一下子就成了花团锦簇的“小公子”。
枫黎顿住脚步,回头:“殿下。”
“郡主姐姐很少穿红衣呢,今日这身真是好看。”姜昊玉笑得灿烂,打趣道,“看这样子,还以为姐姐是好事将近了呢。”
他的语气一向天真烂漫,像个不知事的小孩子。
任谁看到“红衣”听见“好事”,都能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陈焕磨磨牙。
这小子,仗着自己年纪小,什么话敢说。
穿成这样,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枫黎抬起胳膊:“我倒是觉得,像是浸满了鲜血呢。”
她看着衣料笑了笑,用余光看了姜昊玉一眼又收回视线,将手臂背到身后。
“挺好,符合我的身份。”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姜昊玉微微睁大双眼,像说错了话一般抿抿唇。
他追上枫黎的脚步:“对了郡主姐姐,我一直没什么高远的志向,近来年纪也不小了,便求了父皇旨意,父皇将我的封地指在了南边,虽不能与京城媲美,但也十分富庶,姐姐觉得南边怎么样?听说那边气候宜人,比京中要好不少呢。”
枫黎道:“我没去过南边,不太了解,也只是听说而已。”
“正因为没去过,所以才要去看看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姜昊玉永远能活泼地接上话茬。
“算了,我能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站稳了脚跟就不错了。”
枫黎从不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想离京的心思。
陈焕目送他们渐渐远去,直到进了大殿。
五皇子主动跟郡主提起这个,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淑妃娘娘的意思。
其实,以郡主的性子,离开了京城和皇宫倒也不错,只是他……
呵,他大概这辈子都只能困在宫中了。
若郡主离开京城,他们大概是此生再无相见了。
好在听郡主的话,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他还能继续做做梦。
宫宴上人多眼杂,错过了说话的机会,陈焕不想行差踏错、徒生事端,便没再与枫黎搭话,规规矩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