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与她相处,人模人样的,偷偷看着她瞧着她,找机会多见见她多跟她说几句话。
可若是他先长了这个口,便是把他的可笑的感情、他残破的尊严、他摇摇欲坠的性命……
全都押了上去。
若那些“好感”“逗弄”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他就是个笑话。
郡主那么通透的人,如果真的对他哪怕有一点点儿意思……
会想不到他的难处么?
陈焕最近两个月一直沉浸在一种隐隐的窃喜中。
而此时,他突然不确定了。
他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他狐疑地往郡主那旁看了一眼。
刚好与枫黎对视。
郡主看他了。
这么一眼就叫他心头一跳,压着眉梢移开了视线。
下意识的,就跟压根没把对方当回事似的,摆出一副认真做事的样子。
总是奴才似的微弯着些的背脊,也偷偷地挺直了起来。
他总是希望能在郡主眼里保持个好姿态。
也小心翼翼地希望……
郡主此时能主动来找他。
即便是吩咐他做些事情也好。
枫黎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在眼中,抿抿唇,压下翘起的唇角。
呵,陈公公还装上了。
搁在从前,她挺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人,每个以这个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也必定不是什么好鸟,全都想跟她对着干,想跟她争权夺利,想打压她的势力与名气。
陈焕不太一样。
她不太清楚陈焕是为什么表露出这样的姿态,但她能感觉到,他跟从前那些人都不一样。
非但不叫人厌烦,还颇为有趣,叫她瞧见了就有些想笑。
她低头,在绪白耳畔说了句什么。
接着,头也没回地往自己的营帐去了。
陈焕余光里瞧见如此,自作多情的羞愤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一下子迸发出来。
此时若是在他自己的小院里,定是要摔个东西才能罢休。
他才抬脚要走,便听身后有人道:“陈公公。”
他心头一跳。
听声音就知道是绪白。
他本能地深吸一口气。
侧身回头,架子已经摆起来了。
他问:“可是……有事?”
后半句“郡主找咱家有事”被他忍了下去,换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得太过明显。
先动感情的总是输家,何况是他们这种人。
绪白客气道:“郡主初次参加围猎,有事想请教陈公公。”
她始终不太喜欢郡主跟陈焕走得太近。
即便陈焕再受宠信也是个奴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阉人。
与他走得太近,岂不是自降身份,让旁人说闲话?
郡主在京中本就不如在北地一般自在快乐,她不希望再出其他事端,惹郡主难受。
“噢。”
陈焕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和想法,淡淡应了一声。
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得意,脸上没显。
一路上,走在绪白身侧,唇角翘起,又压了下去。
他想,郡主果真还是惦记他的。
来到枫黎的帐篷内,他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唤奴才过来,所为何事?”
抬头一看,就见枫黎手中正把玩着一块莹润的玉佩。
可不就是他送的那块昆仑玉么!
阴翳许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晴了个透彻。
难道郡主发现他是因此而难过的?
不愧是镇北将军,心思细腻,观察的也如此透彻。
这么想着,心头更是一阵酥酥的欢喜。
枫黎坐在帐中主位上,目光淡淡地将手中的玉看了半晌。
她的确很喜欢这块玉佩,甚至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但这若本应是带着某种情愫送予他人的……她可不敢随意佩戴。
“我的确有事想劳烦陈公公,但前些时日见陈公公颇为繁忙,就一直没有上前打扰。”
“皇上吩咐奴才照顾郡主,怎能让郡主迁就奴才。”
陈焕有些后悔一直没怎么去见郡主了。
兴许真如陈顺所说,郡主是等着他主动去见?
他压了压鼓动的心跳:“郡主请讲,奴才必定竭尽所能。”
“陈公公可把那日我对耶律丹的推断告诉皇上了?”
陈焕答:“奴才已经隐晦地说与皇上听了,皇上应是会听进去的。”
知道枫黎关心北地的将士与百姓,他又怎么会拖沓。
早就找了时机,依着吩咐在不透露她的情况下传达了消息。
“我的推断定会应验。”
枫黎从座位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陈焕面前一丈处。
她轻声开口:“劳烦陈公公届时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与皇上提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