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的陈公公,虽然我很想亲自面圣,但怕皇上误以为我心思不定,还想回到北地,这才不得不拖陈公公隐晦转达。”
“……”
陈焕立刻了然。
这是想借他的嘴,获取皇上的信任。
如果说的人是他,皇上定会相信。
萌动的心思平静了些。
他不介意在恰当的时机替郡主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也已经这么做过不止一次了。
可眼下,总有种叫人利用了的感觉,让他说不出的……
失望。
想要什么,与他直说便是。
何必跟他这样?
一腔欢喜被当头泼了盆冷水,高兴不起来。
他嘴里的话不由得刻薄:“郡主上次就打着这样的心思,怎的不一口气说完?一句话拆两半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枫黎不气不恼,只说:“陈公公这么说,是不愿的意思么?”
习惯了陈焕的阴阳怪气,她听了不会立刻往坏处想。
“只是个小忙,若陈公公肯帮忙,我定会大破呈国军队,护佑百姓,于我大燕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又往前走了半步,好声开口,“我也会好好感谢陈公公的。”
陈焕想自己压着一路欢喜,还以为枫黎是想见见他,或者想跟他说几句话,没想却是跟他说这个,心中越发觉得委屈了。
他那小心翼翼想藏起来却藏不住的欣喜算什么?
他想要的是她“好好感谢”么!
他这人,心里不舒坦了,嘴里就没好话。
薄唇张开,轻轻地“呵”了一声。
“奴才是为郡主说过几句好话,可郡主不会以为……”
他抬眼,略显阴冷的凤眸与枫黎对视。
“奴才便会背叛皇上,替郡主做事吧。”
枫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陈焕,看谁先抻不住,透出些端倪。
她想瞧瞧,陈焕的态度,是不是真跟他说的一样。
半晌,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觉得陈焕愿意答应她的几率能有七成,就想冒险赌一把试试。
最好是不要赌输了,但若真输了……倒也不要紧。
她笑了笑:“那陈公公的意思,是要去告诉皇上咯?”
只是今日的笑意不达眼底,叫人瞧着害怕。
陈焕扯了下唇角,表情不遑多让。
他也跟着笑:“怎么,郡主想杀人灭口,要了奴才的命?”
“那不至于,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只是……”
枫黎转身来到主座前,撩起衣袍坐了回去。
她拿起腰间坠着的玉佩,拇指轻抚了抚:“陈公公上次在玉器店里,究竟是为谁买玉……恐怕也不想被旁人知道吧。”
陈焕猛地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刹那间,指尖都成了凉的。
他在为成功把玉佩送给她欣喜不已,每次见到她戴在身上,都控制不住地感到悸动,非要低下头去,才能掩掉唇角流露出的笑意。
他闭上眼脑子里都是郡主一身锦衣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腰间莹白的坠子轻轻地晃。
弄得他晃了神,总是忍不住去幻想自己如同那离谱的梦境那般,被她圈住腰身、轻轻地吻。
可她,却把这当成了威胁他的筹码。
他的手指有些颤,嘴唇也冷的少了些血色。
想自嘲地笑一声,又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为谁而买……郡主知道答案么?”
他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眼眶温热,鼻尖发酸。
张了张口,又闭上。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他以为郡主对他,应是也有些不同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偷偷地喜欢,又偷偷地欢喜。
他甚至因为三皇子有开辟女官的意向而打破了自己的原则、接受贵妃娘娘的拉拢,他愿意冒着失去皇上信任的风险主动推进立储之事,以防会有万一,让三皇子失去储君之位。
做这一切,不过是希望,郡主留在京中能有个真真正正的有实权的官位,不必整日囿于后宅,可以自由自在地像从前一样活。
他虽永远都只能狐假虎威,但她喜欢权力,他便愿意将能给她权力的人推上宝座。
他一直跟自己说,做这些对他来说只是顺手,早晚要面对支持哪位皇子的选择。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郡主,甚至否认对她的喜欢。
直到这时感受到胸腔里的疼,才明白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就连……
她对他的兴趣,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陈焕跨过大半个营帐的距离,注视那张熟悉的脸,许久没说话。
他知道,如果此时开口,定是嗓音沙哑软弱,漏了怯。
郡主既然对他无意,他就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