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朗朗笑声。
他像是被冷水冰醒了发昏的头脑,止住脚步。
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地握紧。
心知郡主定会嫁与一位皇子,三皇子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可他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心里倒不会被刺得生疼,只是酸酸涩涩的,更多的是一种想不认命也不行的无力感。
是啊,纵使嫉妒、难受,又有什么办法?
以郡主的身份,迟早要嫁人的。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让她嫁给最优秀的人,让她成为……
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再过一阵子赏花会就要到了。
届时,朝中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参加,皇上、太后也会与臣同乐,而且,这些天看皇上的意思,应是要在赏花会上将郡主的婚事定下来吧。
郡主与公主、皇子相处,他就不自讨没趣了吧。
他颇为自嘲,不欲在这儿停留。
而在原路返回之前,没忍住偷偷地看过去。
穿过庭院的花草山石,落在郡主的笑脸上。
胸腔里酸酸涩涩的,又无声地笑笑。
他跟自己说,只要郡主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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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连数日,心里明明特别想见面,想私会,想在郡主大婚之前偷偷地独享一阵她的宠爱,但陈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而跟吊着人似的,偏偏不去找她。
或许,是暗戳戳地想被她哄上几句吧。
他知道自己所求的有些多了,容易叫人厌烦,但……
他就是想任性一下。
于是,硬生生地忍下了想方设法找法子跟郡主见面的心思,也没找人带话,就是希望郡主能发觉他的情绪,把他叫过去好声哄一哄。
可惜这种事,都是越拖着越叫人认清事实。
应该怪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吧。
梦中的宫女会主动拉下面子去哄人,会包容那些气人的性子和脾气,会细心地关注别人的情绪,但郡主毕竟是郡主,哪儿有郡主总是主动哄着一个奴才的道理呢。
憋了几天,还是他先忍不住了。
才有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公事,就立刻端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去了永安殿。
进殿之前他告诉过自己,眼前的是郡主,他不能奢求太多。
郡主还愿见他,还愿跟他保持那样的关系就不错了。
可一瞧见那张脸,头脑中就抑制不住地翻涌出许多叫他难受的事。
想到贵妃的态度,三皇子与郡主交叠在一起的朗朗笑声,想到他们独处时……
郡主比往常淡了许多的态度。
与他分开之后,郡主就去见了三皇子。
从贵妃与郡主说话开始,几件事情串在一起。
他没法不去胡思乱想,他控制不住。
他抿抿嘴唇,压下苦涩,向枫黎行礼。
“奴才见过郡主。”
枫黎笑道:“门都关上了,陈公公怎么还这样端着。”
他们之间不见得需要这样的虚礼吧。
可是他上回自己说的,往后多主动些,怎么也得直接过来给她抱抱才是。
陈焕问:“郡主不希望奴才守礼么?”
说着,没忍住抬眼瞥了瞥她。
枫黎一顿。
真是越来越受不了陈焕的眼神了。
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他想装成无所谓却控制不住流露情绪的样子……
特别诱人?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很想向从前一样稳重稳妥,进退有度,万事以大局为重,守好本分,做个合格的奴才,他特别希望自己能做到。
她有些被撩拨到,也有些心疼、心软。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枫黎起身,来到陈焕面前。
她早就观察出来了,当她跟这人拉进距离后……
他忍不住的。
两人越是离得近,她越是好声说话,偶尔哄一句,他就什么都招了。
于是,她抬头,笑着注视陈焕的双眼。
陈焕的嘴唇蠕动一下。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吃了三皇子的醋,说他不希望郡主与三皇子成婚?
他怎么敢啊,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真说出这种话。
“奴才……”
枫黎本想抻他一会儿,先叫他招了再说。
不过吧,她总觉得陈公公的手,不牵白不牵。
说白了就是没忍住。
她握住陈焕微凉的手掌,笑了:“陈公公直说便是,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陈焕很喜欢被她牵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最初的肢体接触就是被刘公公陷害那次,被郡主扶住了手掌,他现在特别喜欢她手掌的温度,喜欢薄薄的茧子划过皮肤的感觉。
他低垂着眼眸,拢了拢思绪,终是没敢牵扯到皇子与贵妃。
他问:“郡主可是一时新鲜,如今已经厌倦奴才了?”
连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