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么, 在他腰间掐了两下。
“真的?”她笑道,“我怎么觉得不是随口一说。”
陈焕不动声色,而手掌偷偷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欣喜地牵住。
他轻咳一声:“郡主污蔑奴才, 那奴才也只能认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让我瞧瞧, 时不时又偷笑呢?”
枫黎探着脖子往前看, 陈焕耳根子一红,轻轻推了推她。
他嗔道:“好好骑马,那么多人瞧着呢, 郡主不害臊,奴才还害臊呢。”
“陈公公害臊就害臊,还非得扯我身上一句做什么。”枫黎一手牵着缰绳, 坐得稳稳当当的, 另一只手则在他腰间吃豆腐,“看来陈公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陈焕坐在前头, 别人打远处一看,第一个瞧见的就是他。
眼见着穿过城门, 城里百姓看他的越来越多,他耳朵上蹭蹭冒火。
郡主忒大胆了,那么多人看呢。
他好不容易讨饶一句:“奴才害臊还不成吗?”
枫黎一顿,继而笑得愉悦:“真不容易,还能听见陈公公承认自己害羞了。”
收了手,又轻轻吻了吻他的后颈。
她低声夸赞:“真可爱。”
有……有什么可爱的。
陈焕脸上没那么烧了,但心里烧得够呛。
他真想嗔瞪回去一眼,给郡主一个嫌弃的眼神。
把那些形容阿猫阿狗的词用在他身上……
他可能还没那些毛绒绒的小家伙讨人喜欢呢吧。
多亏了郡主眼神儿不好,偏偏瞧上他。
“将军回来了!这是从京城里……娶回来个入赘的夫郎?”
“完了完了,我们家二牛要难过了!”
“将军,啥时候带着前面这位来我家吃饼?”
北地民风较京城更为淳朴,也更为豪放。
加上枫黎与百姓们早就处成一片,各个都大着嗓门与她说话,不像是将军与百姓,反倒亲如一家人,你来我往熟络得很。
“可不是想娶就能娶那么简单呢,求了皇上许久,皇上才亲口应允呢。”
“郭大娘,二牛不是要考取功名吗?让他好好读书,以后去京城到皇上面前做事,到时候不要忘了替我在皇上面前好好美言几句!”
“等落脚歇一歇,整顿好了便去吃你家的饼!”
枫黎笑着一句句地应,腿上被人轻轻地掐了两下。
她却把人搂得更紧了,一刻也不松开。
拇指在陈焕腰间轻抚了抚,她低声开口:“在皇上身边待过那么多年,还怕这种场面不成?”
陈焕倒不是“怕”,就是……
他也说不好。
因郡主的宠爱而欢喜雀跃,又因自己的身份而不自觉发怯。
他终究不是个身份敞亮的人,待百姓们知道了,肯定要给郡主蒙羞。
可他是个老太监这件事,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只是瞒的时间长短的问题。
就算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护送回京的护卫、将军府中的下人也不一定都能守口如瓶。
何况他吃着郡主的用着郡主的,总得帮郡主主事吧?
府内府外的事,他还是得替郡主盯起来,哪儿能光想着去享福呢。
他小声回:“奴才自己是没什么,就是怕自己会给郡主添堵。”
枫黎一下子就知道,怀里的人还在自卑。
陈焕啊,顾前顾后、担心这担心那,想为她好,又偏偏放不下她;
可让他自私一点儿什么都不想吧,他也做不到。
“那陈公公是想回京去?”
她一句简短的问话,就把陈焕的嘴堵上了。
还顺带着又被掐了下腿。
她低声笑了起来:“那就不要乱想,你要知道……”
嘴唇始终贴在他颈窝间,随着马背轻轻地晃。
“还没人能在北地动摇我的地位。”
温和、低沉、一字一顿的话语并不骇人,却炸开在陈焕的耳畔。
她只是轻柔地说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就弄得他头皮、背脊全都酥麻起来。
他没说话,往后靠了靠。
身后的温度和腰间的手臂都那么让他安心。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摇摇晃晃。
目之所及都是面露笑意的百姓,在眼里变成晃动的人影。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现在就是永恒,郡主会这么抱着他直到永远。
约莫一刻钟时间,远远地看到了将军府宽大敞亮的门庭。
门前有两个小厮把守,看到枫黎骑马回来,立刻有人上前帮忙牵马绳。
枫黎率先下马,冲陈焕伸出手臂。
陈焕用余光瞥瞥一些好奇看着这边的百姓们,下定决心任性一回。
他抬腿将双腿绕到同一侧,侧坐在马上,接着往下一跳。
枫黎早在他换身的时候就了解了他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