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伴随着“吱呀”一声,
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猩红的血迹。
周七架着周震,明明是大雪天却惹得满头是汗,一看有人开门,不是周王氏,是一个小姑娘,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是芷丫头吧?开来搭把手,你阿爹受了重伤!”
周芷连忙应了一声,上前帮忙。
周七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一踏进屋子就开始喊:“嫂子,嫂子,快出来,出事了!”
周王氏早就听见声音,但是天太冷不想出门,所以才故意装死当作没听见让周芷去开门,此时被叫得心烦,“哐当”一声打开房门,不耐烦道:“谁啊!什么事?”
周七:“嫂子,震哥出事了,你赶紧去叫大夫!迟了怕是来不及了!”
周震身上满是刺目的猩红,人已经不省人事。
周王氏眼前一黑,瞬间慌乱的不知所措,哆嗦着手想去扶他,听到周七的话又慌忙点头,脚步却定在那动也不动,整个人都六神无主。
周芷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手还在扶着周震,其实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旋转,思索办法。
看到周王氏慌乱的样子知道她用不上,对着周七说:“七叔,我去找大夫,麻烦你先照顾着我爹爹。”
周七:“好,你放心。”
周芷将周王氏拽过来扶住周震就往外跑。
外面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可周芷不敢有丝毫停顿,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周震不能死,至少现在绝对不能死!
一路磕磕绊绊来到赤脚大夫家里,也不管他在做什么,立刻拉上人就跑。
回到周家,周王氏已经在哭天喊地的抹泪,再一看周震,俨然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苍白的像个死人,连呼吸都是呼气多进气少。
大夫呼哧呼哧跑过来,一看病人这样,连把脉都不用,摆摆手道:“没用了,准备后事吧。”
周芷拉住他,不让他走,语带恳求道:“等等,你救救我爹爹,你都没看,怎么就不行了?”
大夫摇摇头:“小老儿平日里顶多看些跌打损伤之类的小伤,这种的我实在没有办法,你要是想救,就赶紧将人送到镇上的医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周芷转头看着床上躺着毫无生气的周震,心一横:“大夫,麻烦你先给我爹爹止血,我想办法送他去镇上!”
指望周王氏是不行了,她上前两步拽起来还在呜呜痛哭的周王氏:“别哭了!快去准备银子* ,我们去镇上的医馆!”
叮嘱好之后又出去借牛车,但这大雪天的实在不好借,她许以高价才好不容易将牛车借来,将周震弄上牛车,便往镇上的医馆赶。
16 冲喜
赵氏医馆是宛河镇唯二的一家医馆,在镇子的西方还有一家杏林堂,不过专为豪富人家医治,赵氏医馆则多为平民百姓青睐。
可赵氏医馆也不是开门做慈善的,虽然来这看病的没什么大户人家,但也都是些颇有家底,至少能看得起病的。
因此小药童在一个大雪天接到一位浑身是血,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病人时面露难色。
“你们确定要治吗?先不提其他的诊疗费用,就是这后续的药就价值不菲,而且也不一定救的过来。”
不是小药童心狠,不想救人,而是他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许多人在一听见昂贵的药费之后便沉默的将人拉了回去,反正就算治好了,家里也是少一个壮劳力多一个病秧子,还不如干脆放弃治疗。
世情如此,哪怕小药童不忍心也要先把事情说清楚。
哪曾想这家主事的是个一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小娘子,他一直对着说话的女人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周芷坚定道:“救我爹爹,你们放心,银钱不是问题。”
小药童怔了片刻:“好,那就随我来吧,你们今天也算是运气好,坐镇的是对外伤治疗颇有心得的郑大夫。”
郑大夫是一个留着山羊胡,三旬左右的中年男子,看见周震的第一时间没有废话,直接上手开始治疗。
这也让周芷松了口气。
周震的病固然是因为跌下山崖,受伤过重导致,可更多的还是拖出来的。
从打猎的地方到他们家要走一天一夜,周七叔架着不省人事的周震只会走得更慢,算算时间恐怕到现在周震身上的伤已经两天有余,能撑到现在实在命大。
郑大夫看完之后道:“伤势不轻,且拖延时间过长,也是他命大,身强体壮才能坚持到现在,现在我要给他下一副猛药吊住他的命,我开服方子,你们去抓药。”
周芷:“好!”
周王氏一听似是才回过来神,等郑大夫走后才道:“我们哪里来的银钱!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周芷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些年我爹爹没少往家里送钱,那些钱呢?”
周王氏面色一变,结结巴巴道:“我们生活难道不要银子吗?你以为这个世道容易?”
周芷懒得听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