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最远的也不过是镇上,现在竟是要去府城,一想到这她就止不住的心慌。
城里的人好不好相处?会不会看不起他们这种泥腿子?还有到了那他们真的能在府城生活下去吗?
这些隐忧在她心中积攒,挥之不去。
但是她也没再说不去府城的话,一方面她是真的担心江序的身体,她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另一方面周芷给了她很大的信心,自从她嫁进来,他们家好像真的蒸蒸日上,即使有过危险与坎坷也能很快跨过去。
如今连江序都成功考中禀生入府学读书,她更是对当初那个道士的话深信不疑,周芷就是他们家的贵人!有贵人在,一切都能够逢凶化吉。
成功将自己说服,张金花突然充满信心,干劲十足。
周芷看着突然变得精神百倍的张金花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能想通是好事,也就不再纠结。
和上次去府城赶考不同的是,他们这次带了许多的东西,张金花什么都舍不得扔下,差点连院子里的铁锹都要带走,还是周芷给拦了下来。
她简直哭笑不得:“阿娘,你带这个去干嘛呀,我们去那又不用种地,这个带着又重又累赘。”
张金花听她这么说,念念不舍的放下了铁锹,这东西重,长度也合适,不仅干活利索,打人也可好使,她确实舍不得。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周芷还是在马车后边看见了那柄长长的铁锹,拿粗布包着,但依稀能辨出来形状。
看了眼有些忐忑的张金花,周芷移开视线,决定当做没看见。
看她似乎没看见,张金花松了口气。
……
家当太多,一路上花费的时间比之前要多许多,足足走了两天时间,才堪堪在黄昏的时候看到那座高大的城门。
张金花坐在马车前面,撩起帘子,目露惊叹:“我的个天爷哟,这么高!这上面还有许多军爷把守,这也太厉害了!”
她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震惊不已。
进了城门,张金花一声接一声的惊叹就没停过,看的眼花缭乱。
等新奇够了,才想起来:“我们今天晚上住哪?”到府城的时间有点晚,这个点怕是牙行都关门了,只能住客栈,一想到客栈的高物价,她就肉疼。
“放心吧阿娘,我早就给安排好了。”周芷一边指挥着车夫往牙行的方向去,一边对张金花说道:“我前几天便托人给牙行传信说我们这两天会到,他们会给我们留好房子的。”
张金花听完又是一阵新奇:“乖乖,还能这样,这府城里的人可真会挣银子啊!”
周芷笑笑没有说话,从古至今,有商业头脑的人不在少数。
到达牙行门口,早已经有牙人在此等候,还是当初租给她房子的那个牙人。
牙人一看见他们便亲切的凑上前,先是将张金花搀扶下来:“老封君,您可好啊?”
听到这一声老封君,张金花心花怒放,这个时代老封君是哪些子弟出息,家中兴旺的人才会被称呼的话,这一声老封君可是叫到了张金花的心里。
“哎呦,好好好。”
牙人又转过来对着周芷见礼:“江夫人,真是好久不见啊,您呐是越发容光焕发了。”
他有眼色的很,搀扶张金花没什么问题,但是像周芷这样正当年岁的小娘子就没有上手,只是手往前指,虚虚引路。
江序将周芷牵下来,牙人又是一顿不要钱的好话砸下来,砸的向来不苟言笑的江老爹都露出了笑。
“我们先前住的房子可有人租了?”
“哎呦,夫人,您尽可放心,我收到您的消息就立刻将房子给打扫打扫收拾出来了,特意给您留着呢!”
周芷心知房子恐怕不是特意给她留着,这段时间赶考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租房子的怕是没几个,她之前租的房子应该是一直没租出去。
不过这种时候这些话就不用说在明面上了。
她面带笑意,诚恳道:“多谢小哥费心,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张金花看懂她的眼神,哪怕心疼,还是立刻笑盈盈的将一个小荷包塞在了牙人的手里,这是来之前周芷特意嘱咐的。
牙人拿到荷包,果然连笑容都真诚几分,快速将荷包塞进袖口,殷勤的请几人进了门。
收到钱,他连话都软和几分:“江夫人,您之前租的房子还是续租,因为诚信好,加上对房子也爱护,我特意和房主商量了给您每个月的租金再降两百文,这在这个地段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周芷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和张金花对视一眼,果然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喜悦。
这二百文虽说对于房租来说看着不多,但是日积月累下来真是一笔不小的钱。
周芷笑容更加真挚:“真是多谢小哥了。”
“哎呀,不妨事,也是您信誉好,临走的时候还把房子规整的好,这房主去收房子的时候也很是舒心,我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