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三惊得手边刚抬起来的那筐螃蟹都差点丢出去，好在旁边搬鱼筐的都是自已人。
“运回去再称！”他大声吩咐，码头上看热闹的人就不乐意了。这有些鱼筐都蒙得严严实实的，不打开过秤他们还看啥热闹。“符三啊，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回去称还能更值钱啊！”符三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瞎咧咧，没看到这么多海货吗，我就乐意回家称去！”码头上人多眼杂，符老大和符明还有符亮也在帮忙把装着鱼货的筐子都抬出去。符婉带着符灵站在边上看着，累了一晚上，她现在站着都觉得自已要睡过去了。叶小翠和姜春兰本来也要帮忙抬鱼筐子，却被符三拦住。“两位嫂子，这体力活的事交给我们男人就行了，我喊了好几个帮忙的小伙子，你们在旁边歇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小翠和姜春兰就干脆把船上的渔网往家里拿，这些渔网要拿回去洗洗，再检查有没有破洞，海上作业难免有刮蹭破了的情况。“这都搬出来这么几筐鱼货了，怎么后面还有这么多？”“狗娃家里的海运可真不赖，怎么就光他们家每次都这么多东西？”村民们羡慕归羡慕，看到符老大他们几个明显疲倦的脸都不好多说什么。别说年纪大的，看符明跟符亮这两个年轻小伙子眼睛这样幸福的烦恼，他们也想要啊！旁边有几个实在没忍住手痒的，还是把还没来得及搬上车的鱼筐布掀开了。“嚯，这烟管鱼可真漂亮！”可不是漂亮吗，一条条烟管鱼整整齐齐地码在冰块上面，条条都差不多大的个头，因为没有鳞片，能清晰地看到鱼身上的纹理。这么靓的海货！“难怪符三这小子要弄回去称，这么漂亮的靓货，真是不错！”有了一个手欠的就有第二个，旁边那条鳐鱼是被符明反着放的，等盖着的油纸掀开，那一张鬼脸给众人吓了一跳。“这鳐鱼也不错啊，看起来有个几斤！”看到就这么一条鳐鱼，站在旁边的符大爷就猜到是钓上来的。“狗娃，这鳐鱼你们钓上来的？”符老大点头，“延绳钓拉上来的。”符大爷摸了一把小胡子，“这下真是走运了。”一筐一筐的鱼货抬上三轮车，等三轮车装满了地上还有少说七八筐。“板车，板车，谁借我个板车用用！”符三让符石先把三轮车往家里开，自已则准备把剩下的拿板车拉回去。这三轮车还是太小了！周围有人离家里近，直接回去拖了个板车过来。“三叔，给你！”是个比符明他们还小了快十岁的半大小子，隔壁符红红的堂哥符胜利。符三看这小子不错，有眼力见。“就当我租你的，回头给你拿五毛钱！” 符胜利也是个机灵地，这五毛钱对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但是他还是拒绝了。“三叔，不用！我可以跟符石哥他们一起搬鱼筐打工不？”符三看了他这不到一米六五的小身板，残忍地摇摇头。“你这小子还在读书吧？好好读书，搬什么鱼筐！”这小子一看就还在发育，回头搬多了东西没长，他爹妈还不得来找他麻烦？符三可不傻。鱼筐里的大黄花鱼到底没被人发现，就是有人问符老大也是笑笑，说是弄回来的椿子鱼。有好几筐黄花鱼最上面那层他们都码了厚厚的冰块，后面几筐冰块不够了，就直接盖了点黄旗鲷之类的混淆视听。符三那是离得近，一眼就被他认出来藏在椿子鱼跟黄花鱼虽然都是金黄色的，但是椿子鱼一般比大黄花鱼小些，体型在20厘米左右。椿子鱼身侧都是灰橙色，腹部为银白色，而黄花鱼背侧是灰黄色，下侧金黄色。如果仔细看或者眼睛毒辣的老渔民，那也能一眼看出两者的区别。符大爷虽然人老了，但是挨得近，他还是瞅见了那一晃而过的黄色，虽然小老头眼睛都震惊地瞪大了，嘴上那是只字未提。符三也怕好事多磨，赶紧吆喝了符明和符亮哥两，帮自已推着板车往家里去。符婉眼看着人都散了，这才把船里自家拿出来吃的桶提出来。这里头有好几条被螃蟹夹坏的黄花鱼和烟管鱼，只能自已吃了。符大爷年纪大走在后面，看到符老大也跟着符明和符亮往符三家里去了，老头子最终还是没压下心里的疑问，追着符婉后面小声问了句。“婉丫头，你告诉大爷，那筐子里黄色的鱼，是不是那个？”符大爷说完还比了个大拇指，这是大鱼货的意思。符婉都被他这模样逗笑了，符灵还古灵精怪地学符大爷比大拇指。“大爷，我也不瞒着您，我们是打了点鱼，没多少！”符大爷哪里听得进去后面这句没多少，嘴里直喃喃低语。“老天爷啊，村里多少年没人网到那玩意了，真是祖宗显灵，妈祖娘娘保佑啊！”上次是小黄花鱼，这次是大黄花鱼，这符老大一家的海运，着实让人嫉妒！“还是出海有味道的，可惜了我这把老骨头！”符婉还记得符大爷以前出海那也是满载而归，现在年纪大了确实出海有风险。她也不擅长安慰人，只从桶里拿出一条有两三斤重的烟管鱼。“大爷，这鱼被螃蟹夹着了，我们打算拿回去自已吃的。您要是不嫌弃，收下拿出去煎着吃！”这烟管鱼因为没有鳞片，肉质非常鲜嫩，不少岛国那边的人喜欢拿去切了直接当刺身吃，不过这时候的人还是喜欢吃热乎的。符大爷也喜欢吃烟管鱼，但是这鱼贵啊！“这可怎么省的，我也就两口子在家，给我拿条小点的吧！”一条鱼两个人哪里吃不了，符婉知道他这是舍不得。她直接把这鱼拿路边大片的野草叶子一包，又挑了只一斤重，断了钳子的螃蟹，一把塞给符大爷。“大爷你拿回去吃吧，咱也不当您是外人。就是那大鱼的事，麻烦您别跟其他人说。”家里已经遭过一次贼了，可不想再被贼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