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大爷也明白符婉的担心,点头答应了。
“那我可就收下了。老头子我又有口福了。”符大爷的情况符婉也知道,早年出去打岛国人的时候伤了根本,后面捡了个哑巴妇人当媳妇。两口子早些年靠符大爷打渔,符大娘种地生活。后面符大爷年纪大了,出不了海,好在政府也每个月给他点补贴,两个老人家生活这才能勉强过得去。符老大以往出海也会给符大爷送点鱼过去,小时候他吃不饱饭的时候,符大爷也是这样,时不时送点鱼给他。要不是于理不合,符老大的亲爹还在世,那会儿符大爷都要把符老大接过来给自已当儿子。老人家当年这话怎么说的,这小子眼里有血性,像我年轻的时候!告别了符大爷,符婉拉着符灵往家里去了。叶小翠已经在家煮早饭,见符婉提着桶回来,这才想起自已忘了什么。“刚好,我蒸点螃蟹和鲷鱼,今天早上吃完大家都去睡会!”符婉点头答应,又想起一件事。“娘,我得去看看王嫂子去,也不知道她恢复的怎么样?”叶小翠想起王盼兰也是叹气,“这是要的,你赶紧换件衣服,带灵灵去给你嫂子磕个头。”“这也是个苦命的。”“我记得我那柜子里还有罐没开封的麦乳精,你再去村长儿媳妇那里买点桃酥,一起送过去。”“我晓得。”符婉答应下来,拿桶舀了半桶热水,带着符灵去家里隔开的洗澡间,母女两一前一后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在海上漂了一晚上,又加上各种鱼的腥味,她们浑身那个味道,根本见不了人。也就码头上的村民都新奇,心思都在鱼上,根本没工夫看这些人是不是还有人样。洗完澡符婉感觉浑身清爽,从柜子里拿出奶粉给符灵和自已一人泡了一碗,简单垫了垫肚子。当然,她也没忘记给厨房的叶小翠也泡了一碗,叶小翠拿眼睛瞪她。“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喝什么奶粉,浪费!”“娘,你们年纪大了就得补钙,这奶喝了有好处的!”现代奶粉都分中老年奶粉,虽然八十年代物资匮乏,小孩子都喝不上,但是家里有的符婉还是尽量让大家一起吃。叶小翠拗不过符婉,看到自家老娘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符婉这才满意地拿着钱往村里的小商店走去。村里小商店的东西也不便宜,饼干比外头贵了一毛钱一斤,不过胜在方便。符婉眼睛都不眨地买了两大袋桃酥,又称了点饼干,付了钱这才拉着符灵往家里去。村长儿媳妇看着符婉的背影不禁摇头,这符老大的闺女手缝忒大,买这么多东西而话不多就给钱,讲价什么的都省了。符婉要是知道她的想法指定要解释,一两毛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大钱了,费半天口舌就省这一两毛。更何况村长租船给自家,昨晚上海货大丰收,照顾生意也是应该的。等符婉在家吃过早饭,牵着符灵拿好礼品敲响王盼兰家里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王盼兰正蜷缩在自已那破旧的床上,眼睛张开看着地上发呆。 村里人有的可怜她被三癞子打得浑身伤,有的说她丧门星,克得癞子三兄弟都去蹲笆篱子。要不是符大癞子在这附近没了亲戚,自已估计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自已娘家人问都没来问一句,只让人传话说家里没钱,要是打算改嫁倒是可以找家里相看。这是打算再赚一次彩礼钱呢!王盼兰嗤笑,自嘲地翻了个身。其实她也说不准自已为什么当时要不顾被符三癞子打了一顿还要翻后墙出去给符婉报信。也许就是,她摸了摸自已平坦的小腹,这里曾经也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她要是还活着,应该也跟符灵一样鲜活可爱。只可惜,在她怀孕没几个月,就被酒醉的符大癞子打了一顿,孩子就这样没了。打那以后她就恨上了符大癞子一家,要不是符三癞子骗她嫁过来,要不是符大癞子这样的畜生,她这一辈子,怎么会成现在这副模样。当然,她自已家里那些亲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群扒在女儿身上吸血的蚂蝗,说他们是蚂蝗都是侮辱蚂蝗了。“嫂子,嫂子!你在家吗!”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把沉浸在自已世界里的王盼兰直接拉回了现实。“在……在!谁,谁啊?”她半天才找回自已的声音,哑着嗓子问。“我,符婉。”王盼兰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她还以为是那自已娘家钻进钱眼里的弟妹。“等会,我来开门。”为了防止有人进来,她把院子里的门和房门都锁上了,还拿了不少东西挡着。符婉跟符灵等在门口,听见屋子里来来回回好一阵声音,最后门才“吱吖”一声,从里头拉开了。“有……有什么事吗?”只不过短短两天没见,符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瘦了一大圈的人是前几天拼命给自已报信的王盼兰。“嫂子,我来看看你。”王盼兰看到从符婉背后探出小脑袋打量自已的符灵,麻木地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进来坐吧!”说罢她就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拿碗给符婉母女俩倒水,看到她要去忙活,符婉赶紧阻止。“嫂子,不用忙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上次多谢你了。”说完她又推了推符灵,“灵灵,给婶子磕头说谢谢,要不是她妈妈也那么快找到你。”原来是这个婶子给妈妈报的信,符灵直接上前“扑通”跪下,王盼兰来不及阻止,这孩子就直接朝自已重重磕了个头。“谢谢婶子!”王盼兰看着符灵这副乖巧的模样,赶紧扶她起来。“赶紧起来,婶子也没帮到什么。”她眼里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要是我的孩子还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