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令人毛骨悚然的肢体撕裂声以及剧烈疼痛下隐忍的闷哼声在寂静的夜色下响起，但很快又被夜色掩盖。
愤怒的洛恒又是一脚踹向刚刚意识到叶洛不见的刀疤男人，男人的身体已经破破烂烂，这一下洛恒更是无所顾忌，他踹得厉害，男人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那是谁？！”
洛恒粗暴的把男人拎了起来，男人勉强让自己拟态成人形，溃散的理智也渐渐回拢，但是对洛恒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怎么知道。”他忽略心底的一丝恐惧和颤抖，“用人类的话，这是活该。”
说着，他嗤笑起来，但下一刻，他的两颗心脏就被生生拉了出来。
男人脸色一白，但合格的虫族战士向来不畏惧生死。他没有低头看自己的心脏，而是冷谈地嘲笑洛恒无能狂怒。
“不说？”洛恒怒极反笑，他碾碎手中的心脏，声音带着明显冷漠与凶戾，“那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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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长发的男人其实没有走远，他带着叶洛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别墅。别墅里的东西不多，但简单的家具还是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陌生生物的气息，也就是说没人在这里住过。
叶洛的意识迷迷糊糊，他被轻轻放到柔软的床上，男人就坐他旁边，一点一点地看着他。
他在来的路上用自己的鳞粉中和了叶洛吸入的鳞粉，现在只需要一个小时，叶洛就会清醒过来，而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陛下。”男人轻轻呢喃，他穿着宽大的白色风衣，上面带着些褶皱。
心脏跳得飞快，瞳孔在巨大的喜悦中微缩，几乎让人发狂的喜悦从心脏蔓延全身。男人想要后退，但又忍不住凑过去，用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叶洛的额头。
呼吸稳定，没有明显的外伤，身体有些消瘦，似乎营养不良。
但确实有好好长大。
“塞西维尔。”
沉睡中的叶洛像是感到了什么，轻轻呢喃银发男人的名字，男人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在叶洛耳边用克制的语气轻声道：“我在。”
叶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他似乎又小又矮，被一个小少年轻松抱在怀里。
少年看起来手足无措，叶洛能感觉到他手心的颤抖。
他好奇地想擡头想看看少年的脸，少年却先一步跪在地上。
“陛下。”少年的声音澄澈，叶洛被轻轻放在菌毯上方的柔软蓝绒垫子上，舒服的迅速在垫子上瘫成一团虫饼。
然后，他听见面前的少年又虔诚道：“陛下，我是塞西维尔，从今天起将会是陛下的奴隶丶仆虫丶侍卫。”
叶洛舒服地眯着圆润豆豆眼听着面前的少年庄重地说了一大串低贱的头衔。
属于人类少年的身形渐渐消失了，一只花色的虫族出现叶洛身前。但梦里的叶洛并不觉得恐惧，反而只有好奇。
伏趴在地上的花色虫族微微擡起头，它看着叶洛的双眼，温柔的声音就像是暖暖的阳光:“我将永远追随陛下，直到生命的终结，愿陛下的光辉永远照耀虫族。”
顿了顿，或许是私心，花色的虫子俯下身，让自己完全暴露在叶洛视线下：“也愿陛下的光辉永远照耀着我。”
“嘶嘶，塞西，维尔！”
垫子上的叶洛突然意识到什么，软软的肢体向前伸出，拼命想要拉住眼前的虫族，但眼前的景色开始破碎，在一片漆黑里，只有孤儿院的大火在熊熊燃烧。
骗子。
……
叶洛睡了两个小时才彻底清醒，他有些迷茫地睁开双眼，缓缓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陛下。”
叶洛对这声音实在陌生，身体的眩晕和麻痹感已经消失了，他扭头，高大的人影正半跪在他的床边。
银发垂落，面具褪去，血色的眼瞳望着叶洛，就像是美丽的红宝石。但叶洛在最初的迷惘过去后，只有想要尖叫的冲动。
“您，您哪位？！”
努力压制住因为恐惧而要流下的眼泪。叶洛并非不知道眼前的人，或者说虫是谁，但身份将要暴露的巨大恐惧让他决定先装傻。
“陛下？”
眼前的男人似是有些不解，但他还是恭敬的开口道：“陛下，我的名字是塞西维尔·花翼，半月之前曾与陛下有过链接。”
“塞西维尔？！”叶洛告诉自己不要慌，他睁大双眼，顾不上肌肉的酸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说谎。
“是那个虫族王虫塞西维尔吗？”
塞西维尔神色微顿，他好像有点苦恼。
“是我，也是陛下的仆虫塞西维尔。”
“你认错人了。”叶洛声音颤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塞西维尔的表情，随后小心从床上下来。
“你看，我是个人类。”
“这是陛下的拟态。”塞西维尔认真道，“就像陛下面前的我也是拟态后的样子。”
叶洛赶忙否认：“这不是我的拟态，我从出生就是这个样子。”
塞西维尔的表情终于古怪起来。
“陛下不记得了？”
之前在卡兰星，虽然叶洛明确否认过他虫族至高的身份并且明显不想告诉他确切位置，但是他怎么可能真的放心，所以在那一天他就独自离开虫群出发了。
毕竟带太多的虫族对塞西维尔而言只是累赘而已，而且还会拖慢他的行进速度。至于突然失去首领的虫群会怎么样？这完全不在塞西维尔的考虑范围内。
离开卡兰星系的时候塞西维尔也想了很多种关于叶洛的可能，自然也想到了失忆这点。
“没有！”叶洛矢口否认。
说完，他又担心自己的反应太大引起怀疑，所以又补充道：“我出生在边疆星，从小就在人类帝国长大，我记得一切。”
“而且我有家人也有朋友，我根本无法离开他们，不可能是你所说的陛下。”
最后这句话叶洛意有所指，他希望塞西维尔听懂他语气里的不舍。
叶洛恢复了一点对于塞西维尔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塞西维尔并不是可怕的虫族暴君，而是如他宣誓的那样，一直是乖巧又听话的仆虫。
这句话确实起到一点效果，但从来没有家人朋友的塞西维尔却意会错了意思。他的眉峰皱了起来，叶洛听到他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他们胁迫陛下吗？”
叶洛：“？？？”
“放心，我会替陛下撕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