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怪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有个大力士在一下一下地捶打着我的心脏。
我咽了口唾沫,对阎研和周兴旺说:“你们俩留在这儿等着,我先上去看看。”
阎研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担忧:“不行,太危险了,我也要一起去!”
周兴旺吓得脸都白了,躲在我身后直哆嗦:“大壮哥,要不,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个男人吗?提出要来探险的可是你啊。”阎研打蛇专打七寸。
周兴旺被讽刺的尴尬胜过了恐惧心理,他喏喏道:“那咱们三个人都上去吧,人多力量大。”
“你是自己不敢留在这里吧?”阎研一点不给周兴旺面子,接着冷嘲热讽。
不过气氛在他们两个的斗嘴中轻松了不少,也算是给大家都壮了胆。
阁楼的楼梯又窄又陡,木板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像是在唱一首古老的丧歌。
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也格外沉重。
好不容易爬上去,打开阁楼未锁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
阁楼里光线昏暗,到处堆满了破旧的家具和杂物,除了霉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地板上有些清晰的脚印,像是刚刚有人来过一般,也许是刘管家最近上来拿过什么东西吧。
突然又是嘭的一声闷响,吓得周兴旺差点跪在地上。
我连忙扶住他,仔细观察着四周。
阁楼的空间不大,我们三个几乎是肩并肩地站着。
除了清晰的脚印,我发现地上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这是什么?”我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感觉灰烬有些热乎乎的,应该就是刚才发出响声的地方。
“像是炮仗炸过留下的。”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刚才的响声应该就是有炮仗爆炸了。”
“为什么没有炮仗皮呢?”阎研提出了异议,“炮仗皮不可能也成灰烬了吧。”
阎研的话音未落,突然又一次“嘭”的声音响起,同时周兴旺“哎呀”一声跳开了一大步。
“刚才那响声就在我脚下。”周兴旺惊魂未定地说道。
我看向他刚才跳开的地方,果真有一些黑色的痕迹。
而周兴旺已经抬起里脚让阎研看看他的鞋底,他鞋底上也被熏黑了一点。
这种情况反而让大家都镇定了下来,周兴旺说道:“即使不是炮仗,也是炮仗里面的药粉。”
我们继续搜寻,果真在另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些黄色的粉末,阎研弯下腰想要看个清楚,被我一把拉住:“小心它也爆炸了。”
“爆炸的就是那些粉末?”阎研恍然大悟,“可那是什么呢?真是炮仗药么?可我看着像是调料十三香呢?”
“哈哈哈,没想到阎研你还这么幽默呢。”看来此刻周兴旺已经一点也不害怕了。
我稍微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这玩意不是不是炮仗药,而是和烟花的成分差不多,爆炸时是有颜色的。”
周兴旺一脸崇拜地看着我道:“大壮哥,你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我得意地笑了笑,心里却更加不安起来,正常人谁会把这种能爆炸的药粉在阁楼里撒得到处都是啊。
而且这种粉末一般都是用来驱邪的,很明显,已经有人发现了这旧宅里有邪物,而做了预防。
但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怕影响了阎研探索的好心情,更怕胆小的周兴旺一惊一乍。
我正想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
我猛地转过身,却撞上了阎研,阁楼空间狭小,我们两个几乎是脸贴着脸了。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子里,再看到她性感的嘴唇,让我有点恍惚。
阎研的脸也“唰”的一下红了,像熟透的苹果,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这气氛,有点微妙啊,我的心脏“砰砰”跳得厉害,跟刚跑完百公里长途似的。
周兴旺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突然冒出一句:“哎哟,我说你们俩,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眉来眼去的,也不怕鬼出来把你们抓走!”
他这么一插科打诨,我和阎研都回过神来,尴尬的气氛瞬间消散了不少。
我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在阁楼里搜索。
突然,阎研指着一张破桌子下面的东西说道:“那是不是一本书?”
我连忙走过去,发现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摊开的软本笔记本,像是有人不小心从桌子上划拉到了地上的。
我把笔记本捡起来,皱了皱眉,纳闷道:“桌子上那么多灰尘,这笔记本上竟然没有灰尘。”
“真的唉。”周兴旺接过去打开笔记本道,“都是简体字呢,我都认得。”
接着他便小声读了起来:“天空万里乌云,但林家旧宅的上空却独独飘着一片乌云,真是奇怪啊。”
“林家旧宅?这家的主人不是姓刘吗?”阎研疑惑地说道。
“这里是林家旧宅,刘管家只是这里的管家,和宅子的主人不一个姓。”周兴旺虽然胆小,但来之前可能也做过了功课。
阎研把笔记本接过去,继续读道:“今天夜里,传出了呜呜呜的哭声,不知道来旅游的那个人有什么心事,竟然哭得如此伤心。”
“别看了,这可能是刘管家的日记本。”我提醒道,“咱们这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
“别慌,有重要的信息呢。”阎研继续读道,“院子里莫名其妙刮起了风,阴沉沉的,阴风中好像还有一个浓重的黑影,可惜我法力不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别读了,别读了,怪吓人的。”周兴旺像个孩子似地用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那好吧。”阎研看了一眼周兴旺,善解人意地合上了笔记本,“那咱们就把这笔记本带回去研究。”
“这笔记本说不定是刘管家的,咱们还是先问问他比较好,要是被他当成小偷,那可就麻烦了。”我提醒道。
周兴旺却一脸的不以为然。“大壮哥,你想太多了吧?刘管家一个看门的,能写这么高深的玩意儿?他肯定不知道这笔记本的存在。”
阎研瞥了周兴旺一眼:“大壮说得对,咱们还是谨慎点好,先问问刘管家吧。”
周兴旺无奈地少数服从多数:“那就先问问刘管家吧,恐怕咱们就要空手而回了。”
我们三人刚下楼,就看到刘管家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块抹布,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看到我们,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三位,阁楼上有什么发现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刘管家该不会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吧?
“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我故作轻松地说,“就是看到了一些旧家具,哦,还有一些能爆炸的黄色粉末。”
“还有一个笔记本,看起来像是您的,您看看是不是?”阎研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了刘管家。
刘管家看到笔记本的瞬间,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手里的抹布也掉在了地上。
他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老小子,果然有问题!
他伸手去接笔记本,手却抖得厉害,像是帕金森晚期。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语气冰冷地问道:“刘管家,这笔记本,真的是你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东西?”
刘管家哆嗦着手,嘴唇哆嗦得比他手里的抹布还厉害,半天憋出一句话:“这,这是孙大师的东西!”
他眼神闪烁,不敢看我,分明是心里有鬼。
我冷笑一声:“孙大师?就是被送到镇诊所的孙风水师?他来过这里?”
刘管家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前几天来的,说要帮这老宅子看看风水,可是我没答应,把他撵走了。”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敢情这孙风水师不讲武德,没经过刘管家的允许就偷偷上了阁楼,刘管家肯定气得不轻。
周兴旺一脸得意地冲我挤眉弄眼,低声说道:“看吧,我就说这刘管家肯定不知道笔记本的事情!”
我心里暗骂一句: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孙风水师偷偷摸摸进了人家的宅子,刘管家生气是应该的。
但这刘管家也应该有问题吧,如果他也见过宅子上方出现的乌云,听见过游客的哭声,难道他就不奇怪吗?
这样想着,我就问了出来:“那你知道笔记本里写的这些东西都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管家犹豫了一下,翻开了笔记本,脸色瞬间变得比阎研的口红还红,然后又比周兴旺的脸色还白,就跟调色盘似的,精彩极了。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破口大骂:“这孙子!不讲武德!竟然编造出这么多离谱的事情来。”
看来这笔记本里记载的内容,刘管家并不怎么认同。
我灵机一动说道:“刘管家,我们一起研究研究孙大师的笔记本,看看他编造了些什么出来?”
刘管家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三个加上刘管家,围坐在客厅里,翻开了孙风水师的笔记本。
笔记本面写的还像是一般的日记,但后面记载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什么百年诅咒,什么冤魂索命,看得我后背直冒凉气。
阎研更是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胆小的周兴旺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嘴问一句:“大壮哥,你觉得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你说呢?”我瞥了周兴旺一眼,“孙大师都神经错乱了,也许都是他想象出来的吧。”
其实我也希望笔记本里记载的恐怖事情都是假的,但第六感告诉我,这座林家旧宅肯定存在着孙风水师所写的恐怖事件。
我这样想着,突然感觉一阵阴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抬头向外一看,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似的。
院子里的树木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呜呜”的怪响,就像像有什么东西在哭泣一样。
刘管家脸色惨白,指着门外的小旋风颤声说道:“这,这天气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