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住在乾清宫中的丰泰帝听到林慕月出了这么道题,也是笑着对身边的赵太监说,“这孩子倒也有意思。”
听到太上皇称贵妃的称呼还算亲近,赵太监察言观色,“天下臣民们感念陛下恩德都是一样的,贵妃娘娘这道题正可选取有志才高、又感念皇恩之人备选宫廷。”
太上皇也点点头,“林氏此次确实不错,宫中事务繁忙,皇后亦是如今忙碌操劳,可分润些杂事给林氏让她从旁协助一二。”
赵太监心下一动,这是要分皇后的宫权给贵妃,还不等赵太监思索出太上皇这手是为了什么,便听太上皇又吩咐道,“你且去坤宁宫把这事儿给太上皇后说一声,让太上皇后下懿旨晓谕六宫此事。”
李婉澄也正在为着选秀的事儿忙碌,接到太上皇后懿旨后人都有些发懵,但是看着宣旨的赵宫正脸上的笑,她也只能摆出个笑模样接了旨。
回了屋内,李婉澄手中端着茶盏静静地坐着,福玉看着自家主子这样也有些心疼,不过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安慰。
不过一会儿过后李婉澄自己却又缓了过来,一叹气说,“还有好些事儿都没干呢,宫务确实是繁忙了些,林氏来协理也是能让我轻巧些。”
其实后宫妃嫔们协理皇后也算是常事,但是这样的事情由皇后施恩和由太后或是如今的太上皇后施恩便又是不同,因此李婉澄知道太上皇后抬举林慕月,虽然不大高兴但是其实也有些松了口气有人帮忙。
福玉见皇后想开了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于是也说道,“娘娘英明,这段日子娘娘忙碌得身子都清减了些,有个人来协理一二也是能让您歇歇气儿。”
于是乎忙完了女官之事的林慕月,马不停蹄地又每日都要去景仁宫里报道,和皇后一起处理选秀的各项事宜,还要时不时驾临储秀宫,代替皇后巡视和探望秀女们入宫后如何,教授礼仪的女官和姑姑、嬷嬷们是否尽心。
林慕月这日从秀女们所住的云华宫中出来,坐在步撵上虽然是平常神色,但是心里已经是无力吐槽的状态。
她强烈怀疑李婉澄这些年过去也“变坏了”,派自己而不是身边的女官去云华宫中,每日看见秀女们畏缩的神色和探索的目光,林慕月只觉得每几天的这一遭都是度日如年。
其实林慕月这个贵妃没亲自驾临云华宫之前,秀女们还真搞出了一些幺蛾子,徐瑞卿没有大办选秀,因而如今宫中的秀女们都是京畿之地的官民家的小姐,但是到底出身不同。
林慕月就发落了一位工部右侍郎家的小姐,这姑娘也是没有脑子,秀女中出身低的依附出身高的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儿,但是这位小姐居然驱使同屋的秀女充作仆役,要那户部大使项家的女儿服侍自己。
云华宫里虽有宫人服侍,但是她们也只是送饭送水等活计,各位小姐们都只能自己打理自己,这位工部侍郎焦家的小姐就指使同屋的秀女项氏服侍自己洗漱和梳头。
说起来也是凑巧,焦小姐跋扈项氏软弱,二人同住一屋云华宫里的姑姑们都没发觉,是有一天林慕月突然到了云华宫里,发觉这同屋住的两个人,出身高的倒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出身低的那个倒是发髻散乱四体不勤的样子,觉得有些蹊跷。
她当时也没发作,只吩咐了云华宫的姑姑们留意此事,后来事情一朝被揭发出来,林慕月也是觉得无语,觉得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胆子也真是大,就连在宫中都敢如此妄为。
虽然这事情离谱,但是毕竟涉及两个女孩子,林慕月为了保护另一个被当做仆役驱使的可怜女孩儿,还是找了别的借口把工部侍郎家的焦小姐送还回家了。
这件事儿一过,云华宫里敏锐些的小姐们都发觉出了些端倪,虽然确实是那位焦小姐自己有问题,但是林慕月这位贵妃到底还是给大家留下了些阴影。
经此一事林慕月更觉看管秀女不是什么好事情,好在殿选的日子也已经是越来越近,她马上就能卸下这个担子,只真的做些寻常宫务便可了。
选秀的殿选自然是徐瑞卿这个皇帝亲临,陪着皇帝选人的一般就是太后和皇后,但是徐瑞卿这里倒是有些不通,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具在,于是最后是皇后和林慕月这位贵妃陪着皇帝选秀。
林慕月知道这个安排的时候都愣神了一下,觉得这届秀女是真的不容易,初选过了入宫后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殿选这一关,看不到太上皇后这位婆婆,只能直面后宫的一、二号boss。
殿中一排排的秀女都不着粉黛穿着一样的宫装,有内侍唱名被点到的秀女便上前行礼,帝后还有林慕月这个贵妃手里还各有一份名单,里面写着的是秀女在云华宫中的表现以及擅长的技艺,例如书画、女红等。
徐瑞卿兴致缺缺,他本就是为了如父皇母后的意才办了这次选秀,现在看着满堂的女子也只是敷衍着,选了几轮了也未见他留一个牌子。
林慕月作为贵妃没什么规劝的职责,只坐在一边看戏,一轮秀女下去另一班准备的时候,李婉澄却只能顶着压力开口说道,“陛下,名单上的秀女已经是过了一小半了,您还没有遇见可心的吗。”
“已有皇后和贵妃,朕觉得后宫已然是很好,这些寻常钗群便入不了朕的眼了”,看了一眼边上的皇后,徐瑞卿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过说归说,到底后面的秀女里,他还是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单子,选了几位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