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装疯
老板娘给程素简单地盘了头，让她挑一支钗子，程素每个都很喜欢，拿着两支看了很久，不知道选哪个。
老板娘笑了笑：“要是喜欢，两个都拿去，怎么样？”
程素摇摇头，还是放下一支，把另一支递给老板娘，让她帮忙插上。
孟之慎在旁边站着，低着头，从上至下地看她，她白皙的后颈露着，他不免多看了几眼。
老板娘插好钗子，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拿镜子给程素照了照：“怎么样？我这盘头发的手艺还不错吧？让你先生给你拍个照？”
程素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倒是看到孟之慎在她身后微微笑着，不禁脸红起来，放下了镜子。
正要付钱，孟之慎倒是先掏钱。
这种时候，程素也不会跟他去争，让他去付吧。
老板娘低头找钱，正好又来了一对年轻的情侣，站在那里挑钗子。
“老公，这个好不好看？”年轻女孩拿着钗子在镜子面前比划着，转过头来问男生。
男生低头亲了女孩一口：“好看。”
“这还有人呢……”年轻女孩也害羞起来。
大概是受年轻情侣的影响，程素见孟之慎目光炽热地盯着她，红着脸，温声细语地开口：“我把位置让出来，我去外面等。”
说着，还没等孟之慎说话，已经急急忙忙起身，跑到外面去，也不敢回头看孟之慎。
程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孟之慎出来，刚想回去找他，他倒是出来了。
孟之慎看着程素新盘的头发，很好看，目光就没有从程素的脸上移开过。
程素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盘这个头发了，看到前面有卖馄饨的，故意岔开话题：“你吃不吃馄饨？”
孟之慎摇摇头：“我们才吃过早饭的。”
也是。
她怎么那么傻。
两个人就随便逛了逛，买了些小玩意儿，下午就准备回去了。
“回去什么打算？”跟她待了两天，孟之慎有些舍不得和她分开，明显感觉到这两天她对他的戒备放松多了，要是回去，她会不会又退回原地。
程素没作声，两人就这么往回走，走到离家里不远的地方，程素忽然看见了唐晨，上了一个男生的摩托车。
孟之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再看她眉头皱着，猜想她应该还在担心唐晨的事情。
本来不打算管唐晨，但是见程素这么为难，又不忍心，只好找了个借口：“你先回去收拾，我约了个朋友，晚点结束了，我去找你。”
程素也没多想，点了点头，自己先往回走。
唐晨刚回家躺下不久，就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是今天有个很慷慨的客人，朋友让唐晨一起过去。
唐晨本来不想去了，但是朋友一直在电话里怂恿她：“你真不来啊。这个客人出手大方，一次能顶别人好几次呢。哎呀，你快来吧。放心吧，一样就是陪着喝酒唱歌，快来啊。”
唐晨也就刚去ktv两个月，进去前打听好了，陪酒也是有区别的，当初进去的时候，就跟领班说好，自己就是陪着喝酒唱歌，其他那些事儿，她都不干。
领班当然是答应啊，只是笑着跟唐晨说：“行了，进来的时候，哪个不是这么说。哪天你想开了，跟我说就行。”
唐晨这两个月的确很安分，也是她运气好，碰上的客人也都比较规矩，没有胡来，也有听说其他朋友被侵犯了的，一开始哭哭啼啼的，后来好像就没有下文了。
唐晨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可是，在这里拿惯了这么多钱，真要让她回服装厂工作，她哪还回得去，於是，一边担心，一边还是去陪酒。
最近，她正想换手机呢，这样大方的客户，陪上一次，说不定就能把手机钱挣出来了。
於是，她也没多想了，就跟着朋友去了。
等到了ktv，领班又跟她说，让她去另一个包间，给的钱比这个人还大方。
唐晨脑子发热，想也没想，就去了。
包间里，灯光昏暗，唐晨进去才看清那个人，典型的土老板，肥头大耳。
已经有几个妹子在陪酒了，又跳又唱的。
桌上就这么放着红色的现金。
唐晨第一次见这么多现金，有点移不开眼。
有人招呼她过去。
唐晨扯了扯裙子，吞了吞口水，过去倒酒。
以前都是劝人喝，自己喝得少，今天，土老板好像存心有意灌酒，一直要她喝。
唐晨一开始是犹豫的，土老板直接把一沓钱扔到她面前。
“喝完就是你的。”
边上的人也开始劝她：“别傻，快喝。这样的机会能有几次？”
唐晨眼一闭，真拿起桌上的酒，眼一闭就开始喝，
就这样，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虽然她酒量不错，这会儿也有点晕了。
唐晨有预感，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
果然，那土老板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起来，唐晨想反抗，没有力气反抗，心想，今天怕是要完了。
唐晨吓得只想跑，哪里跑得掉，被土老板这么钳制着，她只觉得胃里作呕。
她不想这样的。
她只是想挣钱而已，但还不打算卖身啊。
她想，要是这个土老板敢对她做什么，她明天就能从这里跳楼。
正胡思乱想，包厢里的灯倒是开了。
孟之慎觉得差不多了，老怀推门，叫田金斗，也就是那个土老板出去。
“孟哥，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孟之慎点头示意了一下，让田金斗先走。
原来那土老板是孟之慎特意让人安排的。
孟之慎让其他人都走了，包厢里，只剩孟之慎，老怀还有唐晨。
唐晨已经被吓哭了，捂着脸在沙发上哭，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庆幸是虚惊一场，不知道哭了多久，总算是停下来。
孟之慎看她哭得差不多了，皱着眉，教训唐晨：“现在知道怕了？”
唐晨点点头。
“别以为自己能幸免，你是没遇到过坏男人。”孟之慎早让老怀打听过，唐晨还算乖，至少没有胡来。
“去跟领班把工作辞了。至於你跟程素说，想坐办公室的事，我会替你安排。”孟之慎不打算和唐晨多费口舌，直入主题，想到今天早上唐晨欺负程素那样，他是不乐意安排的，但是，他不想看程素有心事儿。
唐晨有些羞愧，低下头，脸上的泪还没干，点点头，正打算起身，孟之慎又叫住她，唐晨站定。
孟之慎语气和缓了一些，但还是很有威慑力：“跟程素去道歉。以后，不许不尊重她。否则，今天的事儿，就不是演演这么简单了。”
唐晨咬咬唇，不说话，但不敢不从。
孟之慎让老怀带着唐晨去办离职的事情，自己在包间里坐了一会儿。
程素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孟之慎看着信息半天，好像在琢磨着什么。
老怀正好回来。
“都办妥了？”孟之慎问。
老怀有些渴，打开桌上的水，灌了两口：“妥了。那丫头是吓坏了，让人送回去了。”
孟之慎听着，不说话。
老怀看出来，他想休息一下，也没催他。
孟之慎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也不管。
周斯昂又不知道在群里瞎逼逼什么，孟之慎瞟了一眼，抽了根烟，还在想事情。
孟之慎坐了一会儿，打开桌上的酒，几种酒混在一起，一杯见底。
老怀傻眼。
孟之慎喝完，敞开四肢，躺在沙发上，吩咐老怀：“给程素打电话，说我醉了。”
老怀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孟之慎一眼。
这又是哪一出……
孟之慎果然已经闭着眼睛，等着程素来。
老怀摸了摸鼻子，给程素去了一个电话。
程素当时已经收拾完东西，就等孟之慎回来了，结果，接到这么一个电话，於是，跟姑姑说了几句，正打算去ktv，唐晨倒是回来了，在门口，像是不认识程素一样，看了她几眼，然后，默不作声地回了房间。
唐晨在ktv卸了妆，洗过脸了，倒也看不出刚才哭过了。
程素着急去找孟之慎，只是去唐晨房门前敲了敲门：“晨晨，工作的事，我会帮你留意。不过……ktv的工作，我也觉得，你还是先辞了。我尽快给你找，好吗？”
唐晨今天有些累，窝在被子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程素见她听进去了，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拿着东西，去坐公交。
程素到了ktv，一进包间，果然见孟之慎有些酒气。
老怀在一边，差点没笑出声来，跟着孟之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演技这么好。
程素转头，小声问老怀：“他怎么了？”
“没事。见了几个朋友，一高兴。喝多了。”
程素：“……”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喝成这样。
“今天还回吗？”程素见他醉成这样，怕他在路上不舒服，和老怀确认今天的行程。
“得回。他明天还有安排。已经耽误两天了，公司一堆事等着他。”
程素摇头：“他能走吗？”
老怀倒是楞了一下，刚才和孟之慎没串好词儿，只好一脸担心地说：“你扶他下去，我去开车。”
程素没多想，凑近了问孟之慎：“还能走吗？”
她细细的声音钻进他耳蜗里，挠得他心痒。
反正已经是醉鬼一个了，孟之慎难得借酒装疯一回，忽然伸手抱她，紧了紧手臂。
她盘完头发的时候就想抱她了，肖想了半天，居然还要靠借酒装疯这一招！
孟之慎心想，这样的傻事，这辈子应该也不会为第二个女人做了吧。
程素拍他手，开始怀疑起来：“真醉了？”
孟之慎“嗯”了一声，程素果然闻到酒味，摇头道：“先下去，好吗？”
孟之慎应了一声，让程素扶着下去。
老怀的车已经开到门口，程素把人扶进车里，这一路，都担心他会不会吐。
还好，他倒也没吐，就是一直拉着她的手是几个意思？
老怀开了几个小时，先送程素到家。
程素正要下车，孟之慎还死活不放开她的手。
程素也不着急，只是，他手心好像有点烫……
於是，摸了摸他额头，果然有些烫。
“老怀，他好像发烧了。”
老怀心想，孟之慎这演技简直炉火纯青啊，发烧都能演了啊。
“送他去医院吧。”程素提议。
送医院怎么行？
这不就拆穿了吗？
老怀赶紧拦住程素：“别。他最讨厌去医院。明天要是知道我送他上医院，一准能辞了我。”
“那也不能由着他发烧啊。”程素是真着急，肯定是这两天累的，想到是因为自己的事，程素愧疚起来。
老怀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带他上去。我找高医生来。”
“啊？”程素慌了一下。
把他带上去……
孟之慎微微皱了一下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程素一时心软，答应下来：“拿我先带他上去，我那有退烧药，先给他吃一颗，你让高医生快点来。”
老怀一听程素答应，赶紧帮她把人扶上楼，六楼呢！
老怀心想，这孟总追女人，都这么不同寻常吗……
结果，这一夜，高医生都没有来……
太困了，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