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
程素到公司，在茶水间洗杯子，阿春跑来找她，小声问：“真是孟总啊？”
程素皱了皱眉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於是点了点头。
阿春倒吸一口气，心想，原来程素那个黏人的男朋友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孟之慎，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巴，咽了咽口水。
“那你还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了。”阿春缓过神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别乱说。”程素瞪了阿春一眼。
“薛灵灵早上恨不得见人就说，你才是那个去元朗钓金主的人。”阿春泡了杯咖啡，替程素不值。
程素没说话，她已经有心理准备，昨天发现这个事情后，就已经想到有这样的后果，心惊胆战来公司，倒是一切风平浪静。
大家假装不知道，她也假装没这件事，但是，程素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想到早上起来的时候，给孟之慎打领带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他：“真的……不要紧吗？”
孟之慎楞了一下，问：“爷爷那里？”
程素点头。
孟之慎刮了刮她的鼻子，倒是坦然地笑了笑：“迟早要知道的。”
但她还没准备好。
视频的事，孟之慎已经让老怀去处理了，应该很快能平息。
程素心里不安，做事完全无法集中精神，这一天，也没干什么事情。
晚上下班的时候，孟之慎来接她吃晚饭，吃的粤菜。
两个人叫来几个菜。
孟之慎给她夹菜：“我要去矿山几天。有事找三姐。妈妈说这几天可能叫你去家里吃饭。”
“你不在？”程素听到要去见他妈妈，先慌了一下。
孟之慎笑了笑：“妈妈就是要挑我不在的时候见你。别担心，三姐都会替你安排好的。”
“可是……”程素底气不足，但是也不想他出个差还想着她的事情，於是，挤出一丝笑意来，“我知道了。我这两天准备份礼物。”
孟之慎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来：“到时候拿着这个去就好。”
程素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玉器，但这个是他准备的，只拿着这个去，未免太没有诚意。
“我再另外准备一份吧。”
孟之慎知道她的坚持，默许了。
汪雅茹果然是在孟之慎不在的时候，挑了一天，叫程素去家里吃饭。
程素紧张的要命，从早上起来就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还好，衣服都是孟之慎让人准备好了的，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可她还是给孟之慎打了电话：“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孟之慎当时在山里，找了个信号好一点的地方，笑了笑：“你人去就好了。”
汪雅茹盼儿媳妇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来一个，疼都来不及。
“阿姨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孟之慎就是笑，也不说话。
“我刚才喷了香水，阿姨会不会不喜欢？”
“不会。”
“东西会不会不够，我要不要再去买一点？”
程素总算发现自己有多依赖他，他不在，她一点主意都没有。
孟之慎马上要走，只好安慰她：“素素，妈妈很喜欢你。”
程素总算冷静了一点，长舒一口气。
那头，老怀在催孟之慎了，孟之慎跟她交待了一句：“我要进山了，可能会没有信号。”
“好，那你小心。”
两人挂了电话。
程素拿了东西，下楼打车。
孟之慎挂了电话，在矿山里转了几圈，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想打电话，山里又没有信号，正巧到了一个山头。
老怀有些沈重地拿着电话找他：“三小姐的电话。”
孟之敏打了几个孟之慎的电话都没有通，只好给老怀打，没想到，还真打通了。
孟之慎接过电话来：“三姐。”
孟之敏火烧眉毛：“老四，素素不见了。”
孟之慎扯着领带，皱了皱眉。
孟之敏在电话里着急地说着：“到了下午也没来，手机也打不通。问了易清，也没有去上班，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孟之慎话没听完，先吩咐老怀：“老怀，订机票回去。”
老怀立马安排，本来孟之慎还要待几天，老怀把后面的安排都推了，直接回了s市。
孟之慎刚下飞机，刚想给警局的朋友打电话，孟之敏倒是又来电话了。
“人在爷爷那里，爷爷派人打电话来了。”
虚惊一场。
孟之慎算松一口气，皱皱眉头，自己开了车，一刻不停直接去孟老爷子的宅子，一路上，把最坏的打算都想了一遍，火急火燎进了屋子，程素倒是刚好和爷爷一起从书房出来，
程素见了孟之慎，也惊讶了一下。
他不是还有好几天吗？
碍於在他爷爷面前，只是安安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孟之慎刚才在飞机上魂不守舍半天，也碍於爷爷在场，到底还是克制住了上前抱她的冲动。
“走吧。不是要去你妈妈那里吃饭吗？”孟老爷子像是知道孟之慎会来，倒是没什么惊讶的。
“爷爷。”孟之慎不知道爷爷跟程素聊了什么，有些担心，想先跟爷爷聊几句。
“有事？”孟老爷子知道他有话说，“上车吧，去你妈妈那里再说吧。我今天倒是有些饿了。”
程素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孟之慎知道爷爷暂时不想说，只好伸手，拉着程素一起走。
老爷子自己一辆车，在前，孟之慎和程素一辆车，紧随其后，一起去汪雅茹那里吃饭。
到了汪雅茹那里，程素和孟之敏在楼下帮忙。
孟之慎跟着爷爷进书房。
“不是去矿山了吗？这么着急回来？”孟老爷子知道孟之慎的行程。
孟之慎不说话。
“其他不说，你还有没有把家里的生意当回事？”孟老爷子见他为了个女人，随随便便就这么回来，颇有不满。
“爷爷，矿山没什么事，我才回来的。”
老爷子不知道有没有信，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没什么要跟我说的？”老爷子又问。
孟之慎是真有点生气，沈默了一会儿，压着怒气道：“您不该不说一声，就把人带走。”
老爷子倒是不知道，他还生气了，轻哼了一声：“我还不能见见人了？”
孟之慎沈默。
“棋品如人品。这丫头的人品，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之慎，她是白礼明的女儿，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界要是知道了，对你，对孟家的名声都不好，这点，你有心理准备了？”
孟之慎沈思了一会儿，前段时间爷爷没有动静，完全是做调查去了，只能沈重地“嗯”了一声。
“还有你那些个叔叔们，哪个不是豺狼虎豹，都盯着孟家，你要是跟她结婚，你可想过，你要面对什么？”
一桩桩，一件件，孟之慎哪一个没想过。
“爷爷。”
孟老爷子摆了摆手：“放我这，我当然是希望你娶个能帮你的人，贺家的丫头虽然任性了点，可贺东明的手腕，这些年我是看在眼里的。之慎，你的能力我也是相信的。你先别急着说什么，你自己先慎重考虑考虑。”
孟之慎哪还需要考虑？
他已经浪费了三年。
三年，他错过了陪在她身边的日子，错过了念心出生的日子，错过了念心第一次叫爸爸的时候，一想到这些，他一刻都不能再等。
但眼下，他也知道，这是爷爷最大的让步了，他也不能太着急，只好应和下来：“爷爷，我会好好考虑。”
老爷子知道孟之慎的脾气，真把他逼急了，他也能做出更狠的事来，到时候，大家都撕破了脸，对谁都不好，而且，怎么说，老爷子心里也是心疼孟之慎，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话，点到即可。
两人沈默一阵，孟老爷子忽然道：“前两天，我梦见你奶奶了。她跟我说，天热了，想吃荔枝冰糕。你回头让人给我买点过来。”
“好。”
“爸，吃饭了。”汪雅茹在楼下喊人吃饭。
“走吧，下楼吃饭吧。很久没吃你妈做的饭了。”孟老爷子起身，孟之慎扶着孟老爷子下楼。
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汪雅茹多做了几个菜。
“爸，你尝尝那个鱼头汤，素素做的。”汪雅茹给老爷子盛了碗鱼头汤。
孟老爷子看了看程素，尝了一口，忽然笑了一下：“你奶奶也很会做鱼头汤。”
程素温温婉婉地点点头。
孟之慎把碗推给她，要她盛，汪雅茹有些不乐意。
“老四，要盛自己盛，怎么还要素素动手？”
孟之慎笑了笑，就是想她盛，就是想看她在身边忙碌的样子，只要她在身边，他就踏实多了。
程素没办法，只好接了碗，给他舀了一碗，尝了尝，还有些烫，孟之慎倒是把勺子夺过来，先喝了一口。
程素惊了一下，脸立马红了起来。
他爷爷，妈妈还在呢……
这像什么样子……
孟之慎倒是不介意。
孟老爷子就是看在眼里，只管喝汤，心想，要孟之慎放弃程素，看来是不会太容易。
吃过饭，孟之慎先送孟之敏回家。
“你们路上小心。”孟之敏下车，邵洋已经在门口等她。
程素跟孟之敏挥了挥手，孟之慎才让老怀开车。
车上，孟之慎忽然拉起程素的手，轻声问：“一下午，爷爷问你什么了？”
程素笑了笑：“爷爷很好，就是问了我工作上的事情，随便聊了聊。”
程素也很惊讶，孟老爷子跟传说中完全不一样，就是个普通的老人，这一下午，两个人就是一直在下棋而已。
“其他呢？”
“没有了。”
“真的？”
“你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那么多问题。”程素见他一脸担忧，摸了摸他的眉骨。
程素不知道，孟之慎知道她不见了那一刻，心里想着，就是把天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孟之慎缓了缓，抱着她：“以后不准不接电话。”
“和爷爷下棋太入迷，没注意到。让你着急了？”程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是着急。
是急疯了。
孟之慎淡淡地笑笑：“怕你跟人跑了。”
程素撇撇嘴：“你拿我当……”什么人……
孟之慎果然吻过来，这次像发了狠似的，把程素的嘴唇都咬破了。
“当宝贝。”孟之慎忽然紧紧搂着她，真怕她跑了似的。
程素被他哄得红了耳朵，好半天都没法接话。
“我算是通过考验了？”程素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这一下午是经历了一场考验。
“爷爷对你很满意。”孟之慎怕她多虑，撒了个谎。
“真的？”
“嗯。”
“你没骗我？”
“你怎么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孟之慎鼻尖轻轻碰着她地鼻尖，挠得程素痒痒的。
程素楞了楞，随即笑了起来，一切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
“咦，这不是去我那里？”
孟之慎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万一爷爷想到什么，又趁他不在，对程素做什么怎么办？
孟之慎连想都不敢想，但他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家长都见过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明天让老怀帮你把东西搬过来。”
程素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咬咬唇，到底还是点点头，孟之慎搂过她来，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