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岁月悠悠（6）
孟之慎回到家，程素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回来了？”程素放下书，接过他手里的蛋糕，放到厨房的冰箱里。
“外面雨下得很大吗？怎么淋湿了？”程素替他收了伞，摸了摸他的衣服。
孟之慎还是一声不吭，程素以为他是累了，让他去沙发上休息，自己进厨房，给他煮上一碗姜汤。
正切着姜片，孟之慎倒是从背后抱她。
她已经习惯了他有时候突然很依赖她，於是，也不说话，让他静静抱着。
孟之慎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抱着程素。
“冬天的时候，我们去北海道？”
孟之慎记得的，她有一天说，想去北海道看雪的。
程素笑了笑：“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
因为想把这个世界的好，都给她。
孟之慎没说话，摸了摸她的头发。
程素觉得他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粘人，可能真的是想她了吧，於是，任由他抱着，一边把姜片扔进锅里，一边跟他絮絮叨叨。
“思亦说，这个月回欧洲。”
孟思亦以前觉得跟孟之慎对着干很好玩，可是自从知道孟之慎是为她好以后，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其实对她来说，到哪里都一样，正好，想回欧洲休息一段时间。
“嗯。”孟之慎蹭了蹭她的脖子，应了一声。
“老顾和清姐呢？有没有跟你提起。”程素问。
孟之慎鼻酸，你看，她什么时候都想着别人。
“下个月结婚。和周斯昂和芊芊一起办。”
“真的啊？这么快？”程素盖上锅盖，转过身来，对上他的眼睛。
孟之慎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对啊，都比我们快了。”
程素和孟之慎还没举行婚礼，婚礼定在明年。
程素瞪他，怎么这都要比？
“我们比他们快，念心都这么大了。”程素哄他。
提到念心，孟之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忽然捏起程素的手，吻了吻。
“素素，对不起。当时没能陪在你身边。”
程素倒是楞了一下。
这……不能怪他啊……
念心生日那天，约好一家人在家里看电影的。
结果，程素和应是打完视频，孟之慎还没回来。
“这个孟之慎怎么回事？下次让老严给他上上课！”
程素笑了笑：“孕妇不要动气。”
正说着，孟之慎倒是回来了，程素便和应是挂了视频。
“怎么去这么久，你再不来，念心要哭了。”
孟之慎笑了笑：“给念心拿礼物。走吧，去楼上。”
两个人上楼，放的是《冰雪奇缘》。
念心很喜欢，看得入迷。
孟之慎忽然拿出一天闪闪发光的项链出来，上面是用钻石镶成的两颗小星星。
程素以为他是给孩子的，怪他：“小孩子戴这么贵重的东西，会弄丢的。”
结果，孟之慎凑到她身边，替她把项链戴上，沈默了一会儿，缓缓道：“素素，今天念真是天上最亮的星。”
程素楞了一下，落下泪来：“你知道了？”
孟之慎不语，只是吻了吻程素的额头。
给念心过完生日，父女俩先回国，一个月后，程素回去看他们。
程素那天在整理行李，只觉得胃里难受，到厕所里吐了几次，但是没吐出来。
她回来，坐在床上，翻了翻日历，例假推迟了两周。
她摸了摸小腹，笑了笑。
飞机落地，孟之慎和念心都在机场等她了。
念心一个月不见她，一定要她抱，孟之慎怕她太累，只好哄着念心。
一路到了家，先叫阿姨做饭。
程素闻不服味儿，跑到洗手间去干呕，孟之慎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皱着眉头，急得跟过去。
阿姨端菜上桌，随口笑了句：“太太这是怀孕了吧？”
孟之慎怔了一下，看了眼程素，好像在跟她确认。
明明后来他都很注意的，怎么还……
程素笑了笑，推开他，跑进卧室里。
“程素，你给我过来。”
程素就是笑。
应该是那一次，最后一个套套破了，他又是箭在弦上，虽然是弄在外面的，但是，不能保证完全没进去的。
“素素，听话，我们去医院。”
程素不依。
“程素！开门！”孟之慎在外面喊她。
“孟之慎，你再吼我，我告诉妈妈去。”
孟之慎听她喊他全名，立刻软了下来。
“素素，我们去医院。孩子不能要。”
“素素，你先开门。我进来说。”
程素也不好一直把他关门外，只好放他进来。
孟之慎悔死了，进了门，坐到她身边，把她抱在腿上，摸着她的小腹，皱着眉头。
“素素，我不是不疼这个孩子，但是……”
赵医生说过，她最好不要再生育。
而且，她上一次生孩子，都这么凶险了。
程素也一直知道他不想再要了，也没强求，可是，这个孩子，来了就是缘分，她舍不得。
“我问过赵医生了，他只说要注意一点，并不是不可以。”
孟之慎依然皱紧眉头。
万分之一的危险，都不能有。
对他来说，她比孩子重要。
程素摸摸他的眉骨：“我们生下来，好不好？”
“素素……孩子……”
孟之慎还没说完，程素主动地吻上了他。
“不许说不要。”
孟之慎看她眉眼温柔，哪里还说得出“不”字来。
程素暂时休学，先把小满心生下来了。
念心自从知道要有妹妹了，有什么好东西，都藏起来一份，说要给妹妹留着，她的小书包都塞不下了。
程素怀了十个月，孟之慎提心吊胆了十个月。
程素生的那天，更是在产房外，焦虑不安，生怕程素有个三长两短的。
好在，程素的第二胎生得很顺利，孟之慎的心总算落地。
念心，满心。
心心念念，满心欢喜。
满心很乖，不哭不闹，很好带。
那天，孟之慎把念心满心哄睡了以后，回了卧室，程素在泡脚。
程素见他回来，悄悄问：“宝贝们都睡了。”
“嗯。”
程素正打算起来，孟之慎让她坐着，自己挪了把凳子过来，耐心地捏着她的脚。
程素有些害羞：“我已经……洗好了。”
孟之慎笑道：“没事，水还热，再洗洗。”
程素就不说话了。
孟之慎又道：“一会儿给你梳头？”
程素点点头。
泡完脚，孟之慎站在程素身后，饶有趣味地替她梳着头，梳子还是那次庙会买的呢。
孟之慎拿着梳子看了一会儿，笑了笑，想起来，那天有句话，一直没对她说的。
“素素。”孟之慎轻轻唤了她一声。
“嗯？”
“从今以后，我天天给你梳头，好不好？”
——终。
我真……舍不得他们……
愿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