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网管将东西送到今甜面前时，今甜在直播。他用网管的专业素养解释得流畅：“为了回馈客户，破晓周末晚上会给抽中的vip客人送一份套餐。”
而今天晚上，今甜是这个被抽中的幸运儿。
耳麦里队友在说话，今甜将信将疑地收下。
这局游戏她运气很差，跳了个天谴圈，全程在跑毒和准备跑毒的路上。
十分钟左右，她在毒圈外倒下，结束游戏。
游戏回到初始界面，弹幕一半是嘲讽，另一半口径一致地刷屏。
【咱们不受这委屈，去找zephyr吧】
【看列表，列表里zephyr在线！】
【zephyr在线！】
【他没开游戏，他列表在线！】
【他在等你】
......
深夜，今甜下播。
一楼圆厅观赛区的人早就散了，只有几个坐在机子前玩游戏的客人。
她走出电梯，路过角落一排位置。
两道说话声混在劈里啪啦的键盘声里，落在她耳边格外清晰。
“你又看godwish的比赛回放？哪场？”
“第一年全国大赛。”
“又是一穿七那场？”男声嗤笑，“你真是看不腻......”
今甜循声望去，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交头接耳地坐在电脑前。电脑屏幕上，镜头切换至godwish第一视角的游戏画面。
......
吴畏把搬家提上了日程，起初她每天上班顺路带一点行李出门，就这么带了两天，她意识到效率太低，索性请了一天假用来搬家。当天下午今甜提前从学校回家帮忙，她以为会忙得不可开交的吴畏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
今甜进门：“搬完了？”
“差不多，大件东西都搬了，剩下一些零碎的东西我最后几天慢慢腾过去。”
躺着玩手机的吴畏：“你今天这么早回来了，你们学校那游戏比赛怎么样了？”
“今天线上初赛结束了。”
“这么快，”吴畏感慨，“都快五一了。”
忽然想起件事，玩手机的吴畏从沙发坐起：“隔壁住进来这么久，现在才买家具？”
今甜擡眼：“？”
“白天的时候，我看见工人师傅搬了很多箱子在隔壁门口，”吴畏想了想，“好像都是电器，我看有显示屏主机什么的。”
“说起来，邻居帅哥到底做什么工作的？”吴畏重新躺下，“看他那个作息也不像学生，有几次我早上六点出门，碰到他刚回家。”
吴畏话落，没等今甜说什么，她忽然恍然大悟般：“我知道了。”
今甜：？
“知道什么？”
“网管！”吴畏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样，“他那朋友不是开网吧吗？他在那里当网管。”吴畏越想越有道理，“难怪早上六点才回家，因为晚上网吧轮夜班。”
今甜：......
手机连续地震动打断了今甜和吴畏的对话。
微信里，莱姐和梁丹晴各发了一条mc论坛帖链接过来。
今甜点进去看，是当初无量直播刚被封直播间时，最初在mc论坛上分析出那几个游戏账号其中有aox俱乐部青训营选手小号的扒皮分析帖。
这条分析帖很全，几乎涵盖了之前所有被玩弄的路人视频和证明那个游戏账号是aox俱乐部青训营选手小号的证据。
这条帖子在当初aox俱乐部出面道歉之后就被mc论坛官方封锁隐藏，现在重新解封，几分钟不到，这条帖子被网友顶到了热门。
帖子的最新一楼，有人跟帖放了今甜的那段五分钟直播录屏，并且在对比所有视频之后一条一条分析罗列出视频里那四人的用枪习惯和走位习惯，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主播群里消息频繁跳出。
【20 ：aox公关的钱砸得还是不够多啊，mc论坛这点帖子都压不下去。】
【某不知名主播 ：我跪着看完了这帖子最新一楼的跟帖分析，分析得好离谱，怎么会连对面的压枪习惯丶用的什么倍镜都分析出来了。这太牛逼了吧，这帖子换成那四个当事人自己来看都得懵。】
【铁甲小宝：背靠大树好乘凉，还得是盛世传媒啊。这被公关之后封了的帖子还能重新解封，重新解封就算了。这最新一楼的帖，直接把aox锤死了。盛世绝对砸大价钱找了个专业人士，说不准是撬了哪个战队的数据分析师。】
【20 ：@今日甜分超标，给咱们透句实话，你是不是盛世亲闺女。要有这裙带关系，我马上跳槽来盛世。】
【今日甜分超标：......】
【惨兮兮的无量：咳，预告一下。本主播直播间解封了，三日后覆播。】
......
“这事和我们盛世一点关系没有，”晚上，来莱在电话里说道，“ 我去接洽过mc论坛那边，根本联系不上他们负责人。”
“是你时来运转，”来莱说，今天因为mc论坛这事，她心情听起来很不错，“莫名其妙被反咬一口，无端被喷了这么多天。现在好了，事情回正轨了。”
来莱这人有时候信命，比如她觉得mc论坛这事，解封，跟帖，都是命运冥冥注定的。她没多聊，提起了别的：“陶任和万逸最近...”
陶任和万逸不再直播后，来莱也没再去问他们近况，实在是一想到这两小子抛下大好的主播生涯真要去打职业从零开始，她心里就堵得慌。
“他们过几天会来华市，”今甜想了想时间，“陶任说五一左右来，快了。”
“还真要到华市找那个网友组队打职业，”来莱说话带着点闷气，“你到时候去看看他们，也见见他们那网友，免得那两小子给人骗了。”
今甜心里腹诽陶任和万逸别把人网友骗了就行，嘴上还是应：“嗯，知道了。”
.
黄昏，落日的馀晖从大片的落地窗照进，细边窗框的影子在地上被长长拉开。
梁丹晴擡手挡了挡正对的光线，挪动位置，凑近今甜去看她手里正在玩的手机游戏。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巧地点了两下。
画质潦草的妙蛙种子和妙蛙种子相连，消除。
梁丹晴：......马赛克像素的经典连连看，玩得这么开心。
线下赛明天正式开始，社长催促今甜她们赶紧进破晓网吧布置场地检查设备。
今甜和梁丹晴到得早，邱闻和学弟他们还在来的路上。
一个人走进休息区，放下两杯温水。
梁丹晴实在无聊，主动和送水的沈泉则搭话：“破晓兼职，一周上班几天？”
沈泉则没想到梁丹晴会问这个：“不按天算，我们一般没课的时候就来，兼职按小时算。”
“你学校没课就会来破晓？”
“差不多吧。”
梁丹晴点点头，看了眼在玩连连看的今甜，突然又想到个事。
“你报名参加高校联赛，最后怎么退赛了？”
沈泉则楞怔：“我？”
“我没报名过联赛。”
一旁的人手指在屏幕顿了顿。
梁丹晴觉得好笑：“我们退赛名单上有你，你的名字，你的学生证号。”
沈泉则神情忽然变得古怪，他想起什么似地笑笑：“是...是之前太早报名了，后来想想没时间参加就退赛了。”
破晓门口，三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进，吸引了几个在前台找网管开机子的女生。
应泽一眼看到了休息区的人。
梁丹晴正好看见门口进来的人，她扯了扯今甜衣角。
今甜擡头，视线落在门口的人身上，四目相对。
“哎，站在卫学长左边那个就是古於陈。”梁丹晴说。
今甜落在右边的视线慢慢收回：“嗯，看到了。”
老板人来破晓了，沈泉则不好继续在休息区摸鱼，他回前台帮忙。卫肖萧和前台的网管们聊了几句，沈泉则插话说了句什么，逗笑了卫肖萧。
站在一边的男人插兜，淡淡地打断：“我们先上去了。”
卫肖萧和前台收尾了几句，赶上等电梯的两人。卫肖萧揉了揉鼻子，抱胸和应泽并排站着，他看了眼前台后回过头对应泽说：“哎，说真的。”
“什么。”
“我感觉你怎么好像这么不待见我员工呢？”
应泽脾气虽然算不上好，但是平时对人都算温淡。这么一次两次的，卫肖萧算是觉出味了。
“有么？”
卫肖萧点头：“写脸上了。”
应泽缄默，卫肖萧忽然想起件事，他老神在在：“别看人不顺眼了，说起来你都还得感谢人家。”
“？”
“你拿去报名高校联赛那张学生卡还记得么？”
应泽看了眼卫肖萧，卫肖萧接着道：“那学生证就是沈泉则的，那天破晓兼职的大学生没几个，我随便问了一圈，就他不参加高校联赛。”
“你用了人家的名字报名后来又赶着截止日期退赛，他和我那几个元大的学弟妹又认识，指不定被质问过...”卫肖萧说着说着，他看见应泽阴沈了好几天的脸色一下缓和了。
“确实，”应泽想通了什么似的，他眉目舒展，懒洋洋地开口，“是要感谢。”
卫肖萧：......？
五楼，vip5号包间。
“除了走道尽头那间0号房，五楼从1到15号房都是你们线下赛的场地。”
沈泉则负责带邱闻他们布置场地。破晓设备都是现成的，邱闻他们只需要开机检查电脑，再给每个房间换上防噪耳机。
“我先下去，有什么问题你们再叫我。”
“沈泉则。”在一边调试设备的今甜忽然叫住了沈泉则，她放下手里的防噪耳机，一旁的梁丹晴看了过来：“怎么了？”
今甜笑笑：“有点渴，我下楼拿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