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godwish欢迎回家，场下一阵又一阵开始喊“godwish欢迎回家”和“dawn牛逼”。
这气氛带动线上直播弹幕也在刷屏，看着满屏的godwish和dawn，今甜想了想，截图发了条朋友圈。
也就在这时，电话和门铃同时响起，
她先去给爸妈开门，然后拿着手机跑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隔绝了门外动静。
今甜站在房间里，重新拨过去视频。提示音响了三遍，那边接通。
入目是应泽额前乌黑的碎发，他和卫肖萧交代了句什么，拿着手机走到了现场安静的一处角落。
他身后现场观众已经散场，工作人员在清理现场。
那边看见她身后的环境似乎不习惯地楞了一下，然后问：“在房间里？”
“嗯，你房间。”
今甜暂时不敢告诉爸妈自己和应泽合住的事，昨天他们来得突然，她只能让出自己的房间搬去应泽房间。
“叔叔阿姨要在华市玩多久？”
“不知道，听他们的意思，暂时待两周。”
那边点头，没多问，说了几个华市好吃好玩的地方：“还有华市旧城区那边的古城遗址也可以带他们逛。那里路远，等我回来开车送你们过去。”
今甜知道他是华市人，但以为只是户籍在华市。没想到他对华市这么了解，她记得卫肖萧曾经说过他父母都不在华市。
应泽靠在墙边，他头微微后仰，贴住有些凉意的墙面。
他回答她：“嗯，小时候父母忙，在华市跟着爷爷长大的。”
连续三个多小时坐在那里比赛，他声音里多少带着些疲意。
这是今甜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在华市还有个爷爷。她没有再问，她怕自己问到什么不该问的，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伤口。
但是她突然的沈默却让视频里的人笑了。
他有些懒洋洋地说：“想什么呢，老头身体很好，现在在我父母身边养老。”
“......喔。”
“老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会的那些东西基本都是他教的。”
今甜：“什么意思？”
“喝酒，玩骰子，打游戏，都是他教的。”
......
从小抓起，难怪当初和黄浪赌骰子喝酒样样不输。
今甜问：“老头...你爷爷，算是你打电竞启蒙老师？”
“算吧。”
“那时候你们一起玩？”
“嗯，得让着他，不然容易急。”
“今天的比赛他会看吗？”
“不知道，最近他被我父母管着戒网。”
......
应泽就这样站在过道和她打视频，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卫肖萧他们带工作人员过来找他。
挂电话前，今甜有些抱歉地对他说：“我爸妈走之前，你可能暂时得住隔壁。”
应泽嗯了声表示知道，那边卫肖萧开玩笑对视频里的今甜说借一下应泽，让他们晚点聊。
今甜笑笑说好，但是在挂电话之前，她又急急叫住了他。
他看着视频里的她耐心地等她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的视线，今甜那些事先准备好的恭喜夺冠的话一下就说不出口了。
他头顶侧前方有一盏射灯，光线从上照下，刚好勾勒出他线条干净流畅的颌角。
良久，她对他说：“欢迎回家，godwish。”
.
后来的两天，今甜带着爸妈把应泽推荐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第三天傍晚，她们从外面回来，在单元楼下门口遇见了几个面生的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除了为首的男人不同，他穿着黑衬衣，臂弯间搭了件西装。他们似乎是在等人开门，见到今甜她们来的时候，默契地让出了一条道。
今甜开门后，为首的男人拿着手机对那一头说：“我们进来了。”
他们扛着一堆设备跟在今甜她们身后上楼，今甜她爸甚至指着那堆机器和为首的男人聊了起来：“你们是做采访的啊？”
那个男人笑笑说是，今甜她爸又问了：“采访这栋楼的住户啊？”
今甜她妈打断说，这不废话，人都进这栋楼了。
“哎呀我不是问问嘛。”
就在二老吵吵闹闹上楼的时候，五楼502的门开了。
今甜站在楼梯口，看邻居家门口站着的人。
依旧是水洗旧的t恤，脖子上挂着耳机。
他的目光落在今甜身上。
他问她：“出去玩了？”
今甜嗯了声，黑衬衫男人看了他和今甜一眼，带着人将采访设备搬了进去。
今甜她爸从今甜身后冒出，对应泽打招呼：“你好啊，邻居小夥子。”
应泽默默将背挺直了些：“叔叔好，阿姨好。”
今甜她爸的视线跟着那堆机器走：“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应泽眼神问今甜：说实话？今甜给眼色点了点头。
应泽：“打电竞的。”
今甜她爸指了指他身后屋内：“噢，那这是？”
应泽：“电竞媒体采访。”
今甜他爸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像是回过神一样，视线又在今甜和应泽之间来回，“你和我们甜甜是朋友？”
今甜：......
不知道男女朋友算不算朋友。
今甜在后面示意性地点点头，但是应泽没来得及回答，今甜她妈妈已经打断了她爸的社交，她将两个人赶进了家门：“赶紧进去，别耽误人家正事。”
门砰然关上，只留了一个应泽站在自家门口。
......
应泽回屋，mc电竞的采访团队正在阳台架机器。周衍拿了几个采访问题给他看，应泽翻了两页没异议。周衍拿回采访问题交给助手，他环顾四周环境，随手从茶几上颠了个橘子，掰开。
“刚才那女孩我怎么看着眼熟，之前你找我解封论坛上的帖子，就是为了她吧？”周衍慢条斯理剥橘皮，“怎么样，追到了没？”
应泽没理他走到一边去倒咖啡，周衍跟着转过身：“哎，你那会儿让我别理aox俱乐部的公关，我损失了一笔公关费不说，为了你那事我mc电竞还被aox那边记了一笔。春季赛夺冠之后我们联系他们采访，人理都不理。我mc电竞损失这么多，现在你godwish给我透点你的八卦弥补损失怎么了？”
应泽放下手里银汤匙，银汤匙和瓷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擡眼，视线淡淡地扫过周衍，说：“godwish独家采访，弥补不了？那让你团队撤了。”
“别啊，”周衍难得急了次，“我不八卦就是了。”他说完，继续剥他的橘子。
那边没一会儿，摄像机器架好了，助理过来通知周衍和应泽。
采访进展很快也很顺利。
应泽很配合，差不多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周衍看了下素材表示可以收工。
客厅里工作人员为了收拾现场来回走动，周衍站在流理台边看了一会儿。
他忽然开口对应泽说：“有人托我问你句话。”
“但是我想想，还是不问了，”他从西装口袋拿了张便利贴出来，“这是他的手机号，你自己决定联不联系他。”
应泽没说话，他沈默地看了他一眼，眼尾的美人痣也冷淡地耷在那。
周衍将号码递出去，他没接，周衍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将纸贴在了流理台上。
做完这些后，周衍打量着客厅，聊闲天一样聊起别的：“要进职业联赛了，你这边现在这环境，过不了赛委会审核吧。”
卫肖萧给mc电竞工作人员点了喝的，他拿了一杯过来送给周衍，正好听到这句话。
“正经基地在市中心，赛委会那边最近会过去核验，”他递喝的给周衍，“你小子别替我们费这种心了，等我们dawn搬过去了，秋季赛的时候你再过来喝酒。”
周衍笑了，他接过饮料朝卫肖萧举了下：“那就这么说定了。”
今甜直播连停了五天之后，莱姐终於忍不住，在微信敲了她。
【莱姐：你知道么，你已经消失在互联网120个小时又120分钟又120秒了。上两个停播这么久的主播，现在已经在打职业了。】
收到消息时，今甜正和她爸在客厅组电脑。她拍了张照片过去，解释最近停播的原因，并且保证现在搬了电脑出来在客厅，下午就会开播。莱姐那边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又顺便提醒她下周盛世传媒十周年别忘了出席。
【莱姐：哦，对了，你有没有zephyr的联系方式？】
【今甜：怎么了】
【莱姐：还不是陶任，我和他聊dawn直播约的事，他和我说他们战队不缺钱，暂时近两年都不会考虑签直播。】
【莱姐：他们战队就四个人，另外两个我不了解。但他和万逸直播赚得钱虽然不少，和运营一支战队的开销来比，那也是九牛一毛吧！他和我说他们战队不缺钱，这不离谱么？】
【莱姐：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这小子不想签直播诓我，我联系他们队长聊更靠谱。】
今甜想了想，回莱姐说她问问dawn再联系她。
怕晚上打扰到爸妈，今甜调整了直播时间，每天下午开播，晚饭前下播。这天，她下播吃完晚饭不久，微信弹出消息。
【应泽：1】
【应泽的头号甜粉：？】
【应泽：在干什么】
今甜拍了张电视照片发过去：看电视
【应泽：出来】
【应泽的头号甜粉：？】
【应泽：阳台】
今甜看了眼正在看电视的爸妈，找了个浇花的理由去了阳台。今甜妈妈心思全在电视里，头也没回地嘱咐她顺便把衣服收了。
阳台外。
欣长身影等在那里。
她几乎是关上落地窗后立马就被人拉了过去。
今甜的惊呼在嘴边差点溢出，她从他怀里擡头，下巴抵在他胸膛前看他。怕被房间里的人听到，她用气音极小声问他：“怎么了？”
应泽低头看着她，没说话。
夜色浓重，对面楼的灯光朦胧的丶半明半暗地映过来。他低头吻她的那一瞬间今甜不合时宜地想，他的瞳仁很黑，就算在夜色里，依旧深沈得像毫无杂质的墨。
两个人隔着矮墙亲了会儿，气息含糊紊乱地，忽浅忽重地交换着。
后来她被吻得发软，攀着应泽的脖颈，靠他扶在她腰上的手勉强。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脱力，他突然掐着她的腰将她抱起。今甜只觉得一下腾空，再睁眼，他坐在了矮墙上，而她坐在他怀里。
两边的阳台都不隔音，爸妈在客厅讨论电视剧的说交谈声和陶任他们打游戏的叫喊声交叠着传来。今甜的心跳很乱，既本能地回应他，又被这种躲在夜色隐秘角落亲热的紧张所刺激。
她心跳如鼓。
偏偏他察觉到她的分心，玩劣地轻咬她的耳垂。
耳垂敏感，她不受控制地溢出低呼。
“别叫。”他半是笑意在她耳边低声说。
她无声地瞪他，为了报覆，她扬起脖子去吻他的喉结。
两个人闹着，谁也没注意矮墙边的盆栽。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划破了黑夜里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