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坐在沙发上的沈斯年正在拿肉丸喂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异形怪。
异形怪没有脑袋，触手像章鱼，能够卷成一团，体型可大可小，这会儿它身上到处都是黑色的腐蚀痕迹。
当时幻蝶被死气吞噬时，就是它在最后的时候裹住了幻蝶，送到了沈斯年面前。
“很疼吧？”沈斯年看着异形怪滚来滚去不吃东西，走过去捡起肉丸子丢进另一边的笼子里。
“真可怜，疼都不无法表达。”沈斯年转头看向窗外的位置，自言自语道。
下一瞬，他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
是萧亦。
“活下来了，就代表你还是杀人了吧。”沈斯年没挣扎，转过头看萧亦。
萧亦胸口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身上看着有些狼狈，不似以往那般光鲜亮丽。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用力便将沈斯年摁在地上。
人类和吸血鬼之间力量悬殊极大，沈斯年早就知晓，连挣扎都没挣扎，戴着的眼镜摔飞出去。
沈斯年注意到异形怪团起来往角落里滚了滚，居然笑了，“不错啊，有害怕的情绪了。”
或许是被死气腐蚀过，知道那种痛苦有多可怕，异形怪感受到萧亦的气息就开始瑟瑟发抖。
萧亦皱了皱眉，眼前这人，完全就是个神经病，脑子有问题那种。
“你故意让我以为那里是ctl？”
沈斯年大方的承认了，“我没有说过那里是ctl，我只是告诉你，他们在抓怪物，你自己联想到的。”
说着，他停了一下，目光平静温和，“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怪物也不例外。”
这点萧亦倒是认同，事情一旦发生，就没有了挽回的馀地。
沈斯年致力於研究培育情感，拥有极强的理性逻辑分析能力，甚至没什么生气恼怒的情绪表达。
他恶心就恶心在，经常用一些话引导他人。
有那么一瞬间，萧亦会想，自己过来杀他，会不会也在沈斯年的计划内，他的研究，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投入进去了。
这家夥看着人模狗样，温文尔雅的，实际上就是个疯子。
萧亦紧咬着牙，强压怒火，静静地平覆了一会儿心情后，低声道：“说什么培育情感，你自己，也没有情感吧。”
沈斯年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他没有情感，但是他非常会演，且了解情感表达是什么样子。
也可能是自己无法触及，便愈发追求，最后演变成大量的实验。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萧亦的目的只有一个。
杀了沈斯年。
这祸害存在一天，危险就多一天。
“我想过不同的结局。”沈斯年忽地开口道。
他不管萧亦听不听，自顾自道：“安竹死，你会被迫走上之前最不喜欢走的路，你死，小丧尸会崩溃，彻底变成无差别攻击的怪物。”
“你为了丧柠，选择了前者，一条路走到黑清理所有路障。”
萧亦淡淡道：“你就不怕我死了，丧柠来个灭世剧本吗？”
沈斯年擡头看着萧亦笑了笑，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
萧亦无端升起一种无力感，轻叹了口气。
学心理的还真是可怕。
“反正你也不会害怕，那就请你痛苦的去死吧。”萧亦手指微动，一缕黑雾绕在指尖，而后一点一点包裹住沈斯年。
并非一瞬间吞噬，更像是用无形的刀，一片一片切割分离着血肉。过程缓慢悠长，沈斯年也从一开始的冷静淡定，到后来的痛苦嘶吼。
除非没有痛觉，不然是人是怪都会疼。
萧亦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表情麻木，听着耳边的惨叫声，不觉得痛快，也没什么不忍心。
很平常，就像平时在公寓里看电视一样。
沈斯年挺厉害，把一只没感情的怪物培育成有情感，再把一只有感情的怪物抹杀成无情感。
只可惜，再牛比，他也是个披着人皮的无感情生物。
萧亦甚至饶有兴致地观摩了一下沈斯年的实验室，他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异形怪。
这只怪物可以称得上很丑了，不会说话，大概也听不懂人说话，之前的行为全靠幻蝶控制。
幻蝶的一些话是有道理的，人类和怪物，始终无法共存。
继续下去，有的只是无休止的争斗。
萧亦还看到了沈斯年的各种记录册，里面清楚的记着每一只怪物的习性和情况，哪些可以教导人类文化，哪些不能教导。
里面有丧柠的信息。
沈斯年称呼丧柠为最强的实验体“矛”。
纯力量攻击形怪物，却需要靠人力来操控，简而言之，就是需要被人拿在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像古代武器一样。
可若是拿着“矛”的人实力太弱，就会减弱实力，用“矛”攻击时，作用会反馈回来，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了。
在记录册后面，沈斯年还写了很多自己的话。
【一开始我给她起名叫“观影”，她能窥透人与怪最真实的情感。但她并不喜欢，非要自己给自己取名字。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她和普通的怪物不一样。】
【她有自主思维，其他的怪物都是我给她们取名字，就像人类的父母给孩子取名一样。】
【格陵兰特是ctl实验的地方，一座孤岛，岛上外围温度低至零下七十度，中心位置可达零下九十度。】
【居然把受尽折磨的地方，认成了家，真是可悲。】
根本没有丧柠以为的格陵兰特，那就是最初的ctl。
经常战斗，是研究员们把不同的怪物关在一起打斗。能吃的食物少，环境恶劣，生存能力被迫提升，不过是弱的怪物都死了罢了。
至於格陵兰特一族情感淡漠？怪物能有什么人性。
萧亦看记录册时，还能听到沈斯年的叫声。
死气不会那么快杀了他，亲自感受到死亡就在眼前又痛不欲生死不掉，简直就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萧亦不用看都能够想象，那是怎样的惨状。
那也是沈斯年应得的。
很快，萧亦就在记录册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沈斯年称他为“伞”。
奇怪的是，关於他的事情，沈斯年并没有写太多，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萧亦翻到最后，看到了一行笔油很新的字，明显是最近才写上去的。
【你会成为怪物的“庇护伞”。】
“砰！”
萧亦扔下本子，走到外面，看到了被腐蚀到不成人形的沈斯年，心里咯噔一下。
他走到沈斯年面前，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下力气不小，沈斯年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萧亦脸色格外难看，擡腿踩在沈斯年身上，踩断了他几根骨头，声音阴沈，一字一顿道：“沈斯年。”
沈斯年已然出气少进气少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甚至看不清萧亦在哪个方位，凭着感觉稍稍擡起头，用嘴唇无声道：
“我赢了。”
是的，不管他是死是活，他都赢了。
因为萧亦会按照他设计的一切，来完成后续的发展。
曾经的萧亦厌恶吸血鬼，想融入人类世界，为了更好的生活，他不敢伤害人类吸食人血，控制着欲望。
可沈斯年直接弄垮了他这个愿望，把他丢进了怪物那边的阵营。
人类和怪物终究是无法共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曾经的雾都一样，创造出一个独立可供怪物生活的地方。
萧亦会为了丧柠杀人，怎么可能会放任这些怪物，再扰乱人类正常的生活，幻蝶那种怪物，多来几次暴乱，直接玩完。
来之前，萧亦就想好了，把这些怪物带走，安置在曾经的雾都。
他无法继续生活在人类世界了，位面管理局不会放过他，偏偏他还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小丧尸会哭的。
自己想到的，和被人设计的，完全是两码事。萧亦不认为沈斯年会大义到为了人类和怪物都能够很好的生活，才设计了这一切。
要真是如此，沈斯年自己完全就可以靠幻蝶，来让怪物们听话的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建立属於怪物生活的领域。
他就是在享受操控这一切的感觉。
让萧亦回到最讨厌的地方，毁掉所有可能性，被迫选择厌恶的道路，成为以前憎恨的存在。彻底扭转之前所有的一切，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成就感的了。
被培育情感的，不是丧柠。
是萧亦。
作为人，最大的自私，就是要求别人无私。
想到这，萧亦不怒反笑，收回了死气，强行吊着沈斯年的一口气，不让他就这么死了。
他嗤笑道：“喜欢操控别人的人生是吧，那你的人生我来决定。”
沈斯年动不了，瞳孔有些涣散无法聚焦。
他这种人，没什么怕的，被死气折腾成这个样子，也不会开口求饶，但他很在意自己编写的“结局”。
萧亦就是想让他体会一下崩溃的感觉。
“死太便宜你了。”萧亦不冷不淡道，黑色的雾气抓住躲起来的异形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触手扭曲挣扎着。
他将异形怪压缩到婴儿拳头般大小，而后塞到沈斯年嘴巴里。
异形怪感受到压力，拼命地想要逃脱，触手扒在沈斯年脸上，一眼看过去，好像人身上长了个触手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让人类和怪物建立联系的方式有很多种方法，比如之前实验的血液提纯，把怪物的血注射进人体内，成功的话，人类会拥有怪物的一些能力。
萧亦这种方法，无疑是最粗暴简单的。
让热衷於操控他人的混蛋，变成被操控的怪物，活得越久越痛苦。
“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
萧亦刚才就发现了，异形怪的再生能力很强，即使被死气腐蚀，一段时间后也能长出来新的，之前被丧柠切割的部位，也快长好了。
每当异形怪快弄死沈斯年时，萧亦就会出手控制异形怪。
异形怪怕萧亦，自然会停下攻击，久而久之，异形怪就会和沈斯年融合。
“这么多怪物，有害不听话的，我都会用在你身上，让丧柠收集情感？那你来收集怪物吧。”
萧亦要把沈斯年变成有意识，但无法反抗的怪物载体。
卧室里。
丧柠委屈巴巴地和闻青与讲完了在位面管理局发生的事，她情绪表达的很明显，全写在脸上。
说完，她把手按在胸口，还不太懂难过是什么，“这里，好奇怪。”
“你在难过。”闻青与轻声道。
“那要怎么办？我以前打游戏可开心了，现在玩不开心。”丧柠耷拉着脑袋。
闻青与抿了抿嘴。
玩游戏都不开心了，那情况看来很严重。
闻青与想要安慰小丧尸，可他不是个擅长说话的人，拥抱还是丧柠教他的。
“死鬼真的好讨厌，我要揍他。”丧柠有点语无伦次，说是要揍萧亦，实际上却是想找到他，确认他平安无事。
在之前的小公寓里，丧柠留有自己的标记，却没感知到萧亦在公寓。
“别哭。”闻青与伸手，轻摸丧柠的头。
发现摸头作用不是很大后，他将她揽入怀中，掌心贴在丧柠的脊背上，缓慢地拍着。
“在意你的人，不会轻而易举离去，会想尽办法留下。”
丧柠很在意萧亦，萧亦也在意丧柠，是那种不夹杂男女情感的在意，更像是家人。
抱了许久后，闻青与轻声问：“有没有，好一些？”
丧柠摇头，用力抱紧他。
“若是无法联系到对方，能够做的只有等，等到事件开始发展，有新的变化，你说的事情中，有很多矛盾点。”闻青与表情认真，虽不会和人沟通，却能够分析抓住重点。
“你要多注意自己的情感状态，保持稳定，另外，位面管理局……”
丧柠茫然地眨了眨眼，推开闻青与，和他对视，“闻青与，你这家夥，也很讨厌啊。”
闻青与：“……”
在对方难过的时候，讲一堆大道理，确实挺没情商的。
闻青与大概能听懂丧柠不想听了，咽下之后想要说的话。
想必，幻蝶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出现，还有萧亦和安竹之间的事，丧柠都不想听。
小丧尸不懂，也不愿意纠结那些覆杂的事，简简单单才是她。
闻青与想了想，试探性地问：“要吃巧克力吗？”
丧柠点点头，“要！”
闻青与莫名松了口气，相较於人类情绪的覆杂，丧柠要更好理解，给她想要的，她就会开心。
意外的好哄。
闻青与眉眼温柔，指尖小心翼翼地勾住丧柠的手指，“我买。”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内传递来的情感。
之前他和她情感交融，互相吸引，贴合在一起建立联系，融合成为一体。
比起那个颈部吻，这个更像是标记，烙印在意识中，不可抹除。
闻青与领着丧柠出门去了巧克力专卖店，纯手工巧克力种类约有几十种，环境还算优雅安静。
巧克力店中间布置了一个环型的塔，丧柠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我可以随便吃吗？”丧柠眼睛亮晶晶的问。
闻青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这里人不多，他没有戴耳机，在丧柠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下一秒，丧柠像是在菜市场购物一样，看都不看价格，往筐里狂塞，就差端起来往筐里倒了。
店员没见过这么买巧克力的，懵了一瞬，忍不住过去提醒，“美女，我们这边价格是有一些贵的，你可以少买一些先尝尝看。”
不是她们不想卖，而是这位购物的状态，明显有点不对劲。
闻言，丧柠手上动作一停，“贵？”
店员认真点头，“比如这边的，1680/kg，还有按颗卖的，28一颗。”
丧柠思索片刻，把价格折换成自己游戏氪金的钱，“那确实挺贵，够我抽不少卡了。”
店员：“……？”
丧柠心虚地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馀额，打游戏花出去的钱不少，上面的数值减少许多。
她算数不太好，在手上掂了掂重量，现在装了差不多有8kg了。
丧柠点开手机计算机，算了一下价格，眼前一黑。
大危机！
小丧尸钱不够花了。
眼看着丧柠又沮丧起来，表情都垮了，闻青与眉心微皱，低道：“怎么了？”
丧柠跑过来，把手机举给他看，“我没钱了。”
闻青与不理解丧柠为什么会因为没钱担忧，他出门前已经说过了，他买。
或许是他没有说清楚，才会让丧柠误会。
这么想着，闻青与一本正经解释道：“我付款，送你，作为陪伴申请，我希望能够和你建立情感联系，并维持这样的关系。”
丧柠：“……？”
好吧，她只听懂了闻青与会付款那句。
丧柠给了闻青与一个熊抱，“闻青与你真是个好人，我好喜欢你，多少都可以买吗？”
“可以。”闻青与郑重颔首，视线始终锁定在她身上，又补充道：“我会认真对待你。”
丧柠冲店员喊道：“那些，都包起来，我都要！”
闻青与看着丧柠心情好起来，表情罕见的温和，有种溺爱的感觉。
他忽然叹了口气，丧柠注意力全在巧克力上，不在他身上，这让他无端泛起一种酸涩感，不太舒服，没那么愉快。
闻青与不由自主地观察着丧柠。
少女长相优越，眼眸深处似闪烁着微光，能够感染着周围的人，笑起来时，两颗小尖牙会露出来。
美好的想要收藏起来，不给其他人看。
最后，丧柠买了三大袋子巧克力，不用闻青与帮忙拎。她一手拎着，一手捏着巧克力球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闻青与，你很有钱吗？”
闻青与认真回道：“资产的话，我只有一套别墅房，因为不需要置办多馀的房子，闻家的公司有伯父打理，定期会把股份的收益汇给我，我没有数过。”
丧柠低头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停在路边的车。
“那个车多少钱？”
闻青与回道：“六百万。”
丧柠：“……”
突然就感受到了贫富差距。
闻青与见她表情又不好了，关心道：“不喜欢？”
“你有六百万的车，我没有，我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我今天才知道，我好像挺穷的，我要去打工。尚雨萌不就在打工，我问问她，怎么打工。”丧柠说得挺像那么回事，不似作假。
句子有些长，闻青与尝试理解总结了一下。
丧柠想要钱。
於是乎，闻青与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你之前说过，我的是你的，给你。”
丧柠一懵，后知后觉想起来那是自己说过的话，呆呆地接过银行卡。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丧柠干巴巴道：“你还真孝敬，既然你诚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落，闻青与眉头微蹙，低沈道：“不是孝敬。”
丧柠问：“那是什么？”
闻青与组织了一下措辞，尽可能用丧柠能够听懂的词汇表达，“我想稳固我们的感情，变得更加亲密。”
丧柠：“要我亲你？”
懂了，但没完全懂。
闻青与眼神专注，“接吻需要确定正式的关系，至少要在双方情感互通的条件下，你现在还不了解喜欢的含义，所以不能接吻。”
当初丧柠和他第一次见面，就能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来，明显是不懂。
直至现在，她都处於一种懵懂的状态。
丧柠半知半解，跟着闻青与坐车回家，路上拿着银行卡看个不停。
其实她大概知道一些男女关系，夏露给的小说里有这种情节，霸道总裁给女生一张卡，然后说“随便花”，之后是一系列负距离接触。
丧柠突然问：“闻青与你是总裁吗？”
闻青与摇了摇头。
他不管公司，也不参与会议，理论上来说，并非总裁，只是拥有股份的股东。
车子还在路上开着，丧柠眨巴了下眼睛，“那你给我钱，是要买我一夜吗？”
原本专注开车的司机，听到这话，差点一脚油门干出去。
这阵子，总能收到闻青与领着丧柠外出的消息，今天更是去了女孩子喜欢的巧克力店，这俩人怎么回事，他心里也有了数。
不过，这女生……挺大胆啊！
说话这么直接，不知道老板会怎么接，司机默默竖起耳朵听着。
闻青与茫然地看向丧柠，“一夜，是什么？”
司机：“……”
难怪老板这么多年没女朋友。
丧柠见闻青与有不知道的事，而自己知道，优越感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在小说里看过给银行卡的情节，里面的男性会给女性卡，之后两个人抱在一起……”
“咳咳咳。”司机猛地咳嗽起来。
他总感觉，不打断的话，这位大胆的小姐，会说出惊人的话来。
丧柠：“然后……”
司机：“咳咳咳！！”
丧柠：“然……”
司机：“咳咳咳！！！”
丧柠擡起头看向前面的司机，真诚道：“病了要去医院，你看起来很虚弱，要是病死了，没人开车会很麻烦。”
司机：“……”
你真会说话，下次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