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第23章
“完了。”董奕琨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眼前一黑，仰躺在椅子上，拍着温楠的胳膊：“完了，咱们算是把路子杭给彻底得罪了。”
温楠乖乖地坐在那没动，几人约了结束后出来吃饭喝酒，酒过三巡路欣半路赶来才讲了这事的全过程。
“你还怕得罪路子杭？”路欣一边补妆一边回忆道：“你三岁抢他玩具，四岁骗他上树，幼儿园抢他‘老婆’，小学抢他同桌，初中抢他女朋友。这么多缺德事都干过来了，你还怕什么路子杭啊。”
温楠闻言被逗笑，又听董奕琨解释道：“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那是因为他事儿逼还嘴贱。什么抢他女朋友，那本来就是我女朋友。”
几人斗完嘴转头才问温楠：“你是真不怕他？”
温楠正忙着吃点儿缓缓刚才喝酒难受的胃，他擡眼看了一圈几人担忧的表情，开口道：“法治社会，遇到事情找警察叔叔。”
董奕琨的妹妹哈哈笑，说他真有意思。
“他家有点儿祖传的疯劲。”董奕琨说，他看了路欣一眼，“路欣，疯一个让他见识见识。”
路欣白他一眼，“传男不传女，别找我。”
“那讲讲你二叔吧，让温楠对他未来的遭遇有个心理准备。”董奕琨还是躺在那里，跟个大爷一样，有节奏的拍打着温楠的左胳膊，闭着眼睛说话也怪腔怪调。
路欣收了粉饼，不在意地说：“我二叔？家里争权夺利的时候被我三叔他老婆撞死了。”
“跟你爸没点关系？”董奕琨声音像个得了势的太监。
路欣挑挑眉：“那谁说的准，反正我爸跟我们讲的是这个版本。”
“来吧，以后咱们都把温楠重点保护一下，防火防盗防路子杭，好吧？”董奕琨一个挺腰坐了起来。
“得了吧你，你有什么用。”路欣说，“我已经告诉我哥了，路子杭这个贱种，我哥为了我忍他偷漫画，但不代表能忍他继续为非作歹。”
“你哥现在怎么样？”董奕琨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两年没见过他了。”
“前段时间住院了，最近在北京吧，谈生意去了。”路欣对他住院说的很模糊，温楠听得出来她不太想细讲，以路欣的性格，如果是她愿意说的，随口就说出来了。
这个道理董奕琨也懂，几人心照不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路欣倒是想起来：“我哥特别喜欢你。”她擡头看向温楠，“他说你是他觉得画最有灵气的人，不是路子杭那个贱种能比的。”
“谢谢你哥。”温楠没接后半句，这话别人说得，他自己说不得。
路欣随口道：“看情况，以后叫你俩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她把手机拿出来，一边说一边给温楠递二维码，温楠扫到一半二维码突然被一只手罩住了，温楠看着熟悉，一擡头就对上傅以诚的眼睛。
“认识谁？”他看向温楠的眼神永远是温柔的，但一如他特殊的病情，仅对温楠有效。
他目光扫过在座其他人，董奕琨一下子酒就醒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双手指着座位：“您坐您坐，来介绍一下这是……”
“傅以诚。”傅以诚顺着坐下。
“你怎么来了？”温楠一边说一边擡手拿过路欣刚准备悻悻收回的手机，放在自己这边的桌上又扫了一遍码，扫上了给她递过去。
傅以诚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有些不高兴地撅了一下嘴，但外人在场，他的表现并不明显。
“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问了负责人说你们来这里吃饭。”傅以诚说。
董奕琨坐过来挤着路欣，路欣嫌他烦，偏偏董奕琨脸皮厚，骂也骂不走。
“你们是……”董奕琨的妹妹看的一楞一楞的，目光呆滞地在温楠和傅以诚身上打转。
傅以诚把黏在温楠身上的目光匀了几秒抽空看了妹妹一眼，点点头道：“他是我老婆。”
温楠扯了扯他：“都跟你说了在外面不要乱说话。”
他这么一说傅以诚不高兴了，差点又要搬出“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来反问温楠，但在温楠的眼神警告下没敢问，突然别出心裁地趁着温楠不注意一口亲在温楠嘴上。
还挺响一声。
“真是我老婆。”说完还要补一句。
妹妹捂住脸不敢看，董奕琨以为她受刺激了，“都跟你说了几百遍了他喜欢男的，你就是不听。”
妹妹的声音从双手之间蒙蒙地带着些激动传出来：“喜欢男的更好。”
董奕琨：“？”
*
散了之后温楠带着傅以诚遛了会儿，傅以诚突然说：“我还没吃饭。”
温楠回头看他：“这个点了，怎么不早说。”
傅以诚一摸肚子：“刚看着你吃了，我就以为我也吃了。”
“你是不是个傻子？”
一句话让傅以诚想起来前两天温楠不在，他照旧被谷曜拉出去吃饭喝酒，期间跟谷曜说起他们谈恋爱的事情，谷曜本来就半醉了，闻言嘴一撇开始装哭：“有些没长嘴的男人都谈了两遍恋爱了，我却还单身，有没有天理。”
傅以诚对他口中“没长嘴”三个字持怀疑态度。
“哎，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一点都不友好，女人都不喜欢我。要不然我也弯了吧，我也去找个男的。就温楠那种我觉得就——靠，你捶我干什么？！”
谷曜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幻想到一半就被傅以诚揍了，后者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你敢打他注意，我就弄死你。”
谷曜一咬牙：“靠！我就胡说一下都不行。看看我，作为你们爱情的军师，对你的栽培多么的成功？！长得又帅又会说话又会撒娇又会讨老婆……你老婆你老婆的欢心。这一切都多亏了我。”
傅以诚懒得理他。
他虽然是对温楠和从前有了大不同，但这个病情并没有辐射到别的人身上一丝一毫。
谷曜喝上头了开始自己找罪受：“要不你给我讲讲你们现在的甜蜜生活吧，说不定我听一听我也能找到对象了。”
按理来说傅以诚应该拒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温楠一不在，他想得紧无处发泄，刚好给人讲讲。
一讲就容易讲上头，他皱着眉头沈思：“有时候在他面前我很像个傻子，但也很好，他好像就喜欢我这样。”
谷曜吃饱了瞅准机会要反击，他大喊一声“咔”，一脚踩在椅子上，用酒瓶的瓶口指着傅以诚，表情严肃。
然后在准备就绪的时候，一字一顿地说：“你！就是一个傻子。”
当晚谷曜喝了挺多，多到有点断片，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还以为自己变成十年前的小言女主酒后被如何如何了。
一直到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鼻青脸肿的还有俩黑眼圈。
比之流浪汉还不如。
他冲出去给傅以诚打电话，问他昨晚怎么回事，傅以诚彼时正在订机票准备去找温楠，心情美丽地给谷曜编了一个酒后热舞不幸摔倒的故事，给他打发走了。
这场见面会结束后，网上照例引起热议，不出意外重点都在路子杭突然出现在温楠位置的那一幕，还有人录了视频。
其中温楠拍路子杭屁股让他下来这一幕惹了一小部分□□，其馀更多人是在猜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这样看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尤其是温楠的表情，好像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矛盾似的。
起初视频一经发出就引得主流是两边战队，一边说路子杭莫名其妙冲过去教训温楠，太没素质了；一边说路子杭说温楠撒谎肯定有前情，觉得是温楠有错在先才会逼得路子杭不顾大庭广众过来算账。
很快网上热度开始蒸发，时隔不过两个小时后再点进词条，风向就完全转了。
起初是知情人士爆料找温楠签名的是路家人，路子杭的妹妹。这倒是没错，紧接着的故事让温楠本人看了都疑惑——
【lz跟这几个人都认识，楠木原名叫温楠，现在算是个孤儿吧，父母在前些年都去世了，现在就剩他一个人打拼。路家是个大家族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一些豪门恩怨咱们就是懂得都懂。然后来看视频，要签名那女生根本就不是为了签名去的，她在那跟温楠聊了好几句，俩人一看就挺熟悉。紧接着路子杭过去制止了，说明什么？大家自己品。】
能说明什么？
温楠看得一头雾水，点进评论区几个水军跟着补充信息，一下子把舆论引到了温楠看上路家有钱，跟人路家的大小姐有一腿，路子杭作为哥哥不乐意看见妹妹被穷小子骗走，才跑去制止。
这故事编的温楠一楞一楞的，如果不是当事人，他都快信了。
董奕琨这次都不发消息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温楠现在什么情况。温楠正盘腿坐在工作间的椅子上看着这些消息，闻言回道：“他还真是有点疯。”
现在的舆论随随便便就能压死一个人，温楠曾经不关注互联网也有相关的原因在。
“他能不疯吗？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差点杀人，当年挥着刀跟路子沛叫嚣。这种东西偏偏有他妈一天给他爸吹枕边风一直护着，不然他也没今天。”
“不过这也还好。”温楠鼠标划拉两下，“现在也最多就是说我吃软饭，想进他们路家的门罢了。”
“罢了？”董奕琨音调拔高，“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就是说他吃软饭！”
也许这些能一定程度上攻击到男人吧，但偏偏温楠是个早就被生活磨得平到不能再平的人，他自认早就没有自尊这种东西，从他跟傅以诚回家的那一刻开始。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能伤害到他的就越来越少。
温楠想了想，发了条微博：已有男友，关系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