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第 5 章
得到了海烈的吩咐，酒吧管事很快离开。
而海烈也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
这间屋子做了伪装，在外面看不出来这里会有一个包厢，而外面杂乱的光也照不进这里，足够让人在明亮的房间里够勉强看清底下发生了什么。
海烈对这些并无兴趣，他站在这只是为了看着底下的年轻人。
他干涉过很多次露恩斯的成长，但露恩斯还是长成了他不希望成为的样子。
现在的露恩斯根本无法承担起“辛迪”这个名号。
而如果他不能承担，未来迎接他的就会是他继任者的追杀。
海烈有些头疼地看着底下的年轻人。
也正是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在那里，一个正准备带上兜帽的男生也正好回过头，形成与他对视的姿态。
当然，因为单向玻璃，对方看不见海烈。
可海烈能看到他。
在喧嚣而昏暗的场地中，男孩眉眼的精致不仅没有模糊，反而变得更加的艳丽。
可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全然带着的对外界的疏离，像是没有感情的辛德瑞拉，正准备匆匆离去。
这无疑是个完美吻合海烈喜好的孩子。
他这些年见过很多人，无论是风情万种的首领，亦或是地下拍卖场中的顶级玩物。
但无论哪个都比不上他一眼给人带来的冲击。
这就好像是被爱神之箭突然射中，从此，他的心底被那双眼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这么多年来的唯一一个。
海烈忍不住跟随着他的背影看向门口，随后，他挥手控制机械警卫想要抓住对方。
然而就在此时，酒吧管事匆匆前来，深深弯腰着报告：“不好了，少爷被打晕在房间里了！”
仅这一个小小插曲，海烈就知道，他找不到那只久经训练的夜猫了。
……
在离开酒吧之后，郁棠终於感觉到那极具压迫力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消失了。
但他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谨慎地绕了几圈，然后才回到旅馆。
破旧旅馆的房间内，图尔斯不知何时关上了灯，导致整个房间里混杂着外面霓虹灯照进来光丶电子屏幕上开启时那点微弱的光，还有自主机器人屏幕上闪烁的字幕的光。
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觉得暧昧的灯光让他心情不好，所以才关上的。
终於在等了不知多久后，终於有人推开了房门。
失血过多的状态已经让图尔斯无力去警惕，门口来的人究竟是不是郁棠，他只能悄悄握着一柄短刀，等待对方的靠近。
而在确认来人是郁棠后，图尔斯收回了袖子里藏着的，理直气壮，“给我上药吧。”
他从不怀疑这些实验品的能力，尤其在这个实验品的字母是a的情况下。
郁棠一进门就用馀光探查了一下背包所在的位置，然后才乖乖靠近海烈。
盛城科技那种会阻止人体自愈的武器所造成的伤害让他受了不少罪，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接受了一定程度上的生物改造，这人早就死了。
而这种程度的自愈，再加上之前念出密码的情形，郁棠可以断定，眼前的男人在“东”里的地位不会太低。
那可是许久都见不到的丶也是白狸不想让自己接触到的家夥。
虽然心里是在评估着图尔斯的“等级”，面上郁棠却还是面无表情，将特效药打开撒在他的伤口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怜惜。
这种特效药同样是海城科技研发的产品，他们垄断了这样特殊的武器，也垄断了药物的出售，无论是加害者还是受害者，都会是海城科技的忠实用户。
作为市面上效果最好的特效药之一，药物的作用自然十分明显，图尔斯的伤口在肉眼可见地停止溃烂。
这么长的时间，抗凝血作用已经逐渐开始扩散，现在需要等药效完全发挥才能发挥改造人的自愈效果。
图尔斯自然也意识到郁棠带回来了个好东西，但他并没有什么感激，反而是指挥郁棠，“去给我倒杯水。”
他要把最后一颗药给喝了。
郁棠乖顺起身，递给了他一瓶水，随后坐在角落，检查起了自己的背包。
背包拉链中卡着的头发没有改变，看来那个人确实没有试图查看过自己的包。
他好像松了口气的一幕被图尔斯发现，他嗤笑一声，“我还会动你那个不成？”
郁棠抱了抱自己的包，没有说话。
这里面的东西或许对图尔斯来说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却是他辛辛苦苦从盛城科技公司总部偷出来的半成品。
是还未申请专利的大杀器。
郁棠不欲跟图尔斯解释，直接变成了个小哑巴，而图尔斯也暂时因为伤口恢覆的疼痒而懒得再跟郁棠搭话。
虽说他对这个半成品（郁棠）很感兴趣，但这前提是他的状态良好。
他有预感，他的状态也许会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变得更糟。
不是因为药不好，而是因为他的身体也许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现在可不是能去找治疗舱治疗的时候。
图尔斯的视线几度失焦丶对焦，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此时的图尔斯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郁棠后知后觉发现了图尔斯的变化，从坐着的角落走了过来，背对着房间里微弱的光，静静注视着的图尔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图尔斯的状态变得更差，他这才去淋浴间找到毛巾，又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浴缸的凉水，开始用最原始的办法帮图尔斯降温。
明明有机会杀掉一个“东”。
一想起自己放弃了这样的大好机会，郁棠心中就升起淡淡的抵触。
但他得活下去。
郁棠唇角微微向下，毫无感情地将湿毛巾搭在图尔斯的身体上面。
……
正处於半睡半醒之间的图尔斯已经对时间没有概念，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很热，但骨子里又会透出无比的冷意。
而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被这冰火两重天一直折磨的时候，一股清凉被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在模糊的视野中，图尔斯其实并不能看清是谁送来了这股清凉，但他知道，这里只有谁会试图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