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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什么k

车窗外时不时有人经过,稀疏的人影在俩人面前晃动,忽明忽暗地掠过。

一吻结束,闻溪勾着林时深的脖子跟他对视,两人胸前微微起伏,心照不宣地喘着掠夺空气。

车内空间逼仄,空气中浮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

林时深喉结滚了滚,擡眼去看闻溪,只一眼,平静下去的心跳骤然又提了上来。

闻溪心底不禁浮现出一种快感。

她身体前倾,鼻尖似有若无地触碰着林时深,同时用唇瓣轻轻擦过他的,但故意不深入,只在他的唇上留下酥酥麻麻的一道触感。

这种明晃晃的撩拨,偏偏林时深受用的不行,很快就又乱了呼吸。

腰上力道收紧,闻溪眨了眨眼,心满意足地从这一场欢愉中抽身。

她轻笑一声,伸手将安全带解开始,然后,推开车门。

林时深就这么被撂到一旁,整颗心脏半悬在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回去吧,周五记得过来接我。”

林时深:“……”

她怎么能这么快就从那种情绪中抽离出来!

“好。”一开口,声音出奇的沙哑。

闻溪没再说些什么,擡手关上了车门。

至於南津的这个电话,他们两个默认就这么过去了。

——

周五上午,江幼宁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刚推开门,垮着张脸朝闻溪哭诉。

“你说我为什么想不开让我哥陪我逛街啊?明明平常那么温和的人,逛街的时候嘴怎么就那么毒。”

“你知道他怎么说我看上的那条深灰色高定长裙吗?”

闻溪擡头。

江幼宁瘪了瘪嘴:“他竟然说像是一条发了霉的海带。你都不知道多丢人,店里的销售差点笑晕过去三个。”

“所以你最后买了那条海带?”

江幼宁:“……”

你俩就活该是一对!

一唱一和,夫唱妇随,狼狈为奸!!!!

江幼宁气到不说话,把手上的手提袋扔到一旁的座位上,拿出气垫开始给自己补妆。

闻溪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上周六和林时深出去逛街时的情形,他对衣服的评价也是这样如出一辙。

“你哥叫什么名字?”

江幼宁心里一咯噔。

不是吧不是吧,她的卧底生涯不会才开始就要结束了吧。

“你问这个干嘛?”江幼宁转过身去,笑的意有所指,“难道是想认识我那个不靠谱的老哥哥。”

“关心一下自己的徒弟不行?”

“当然行,但我不建议你关心我哥的名字。”江幼宁脸不红心不跳,甚至一个磕绊都不带打的,“因为江海这个名字真的很难听,他自己都很嫌弃。”

所以他的真实姓名,叫林时深。

江幼宁这话说的不疑有他,闻溪心底的疑虑被打消,这才没了顾虑。

她不敢想,如果刚才江幼宁告诉她她的哥哥叫“林时深”,她会不会当场就和林时深玩完。

下午闻溪带着江幼宁去了宴会厅,宣传部的人正在布置,见她过来,忙去问从仓库拿来的那套顶奢珠宝放在哪里。

他们说的那套顶奢珠宝其实是闻溪刚进a11设计时候的作品,不仅对公司来说很珍贵,对她自己来说也很珍贵。

因为那是她职业生涯里唯一的一套成品红宝石首饰,包括项链丶耳坠丶胸针丶戒指和手链。

她为它取名叫“新生”。

时隔这么久,闻溪看到这个,仍然可以想到当时画设计稿以及把自己关在工厂工作室切割镶嵌时边吐边画的场景。

她很难再设计出带有红色的首饰,也很难再设计出这样有灵性的作品。

“放在最右边的展台吧。”

“啊,不放在中间吗?”

闻溪摇头:“就放最右边吧。”

江幼宁不解,如果这套首饰今晚被人买走,闻溪至少可以拿到100万的提成。

“老大,为什么不放在显眼的位置,那样不是更容易被人看到吗?”

闻溪笑笑:“我舍不得把它卖给别个,但是又买不起,放在不显眼的位置说不定以后还能看到。”

骄傲的猪:【卧底汇报情况来了。】

骄傲的猪:【展厅最右边靠近墙角的那套红色首饰,你买回去哪天送给我们老大,她会很高兴。】

骄傲的猪:【这是老大职业生涯里唯一的一套红色系饰,不要39.8w,不要398w,只要3980w,你就可以把它带回家!!】

林时深看着江幼宁发过来的数字,又想到自己银行卡里那点可怜的馀额,一点没不好意思:【那你借我点钱。】

骄傲的猪:【谈钱伤感情,你找哥要去。】

lss:【……】

下午五点五十,林时深驾车到了铂悦酒店,在入口处验完邀请函,拿出手机给闻溪打电话。

她应该是在忙,一直没有接听。

林时深也没去烦他,到会客大厅找了处空位坐下。

“哥,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时深吓的一机灵,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警告江幼宁:“说了今天晚上我不是你哥,能不能记住。”

“你不是谁哥?宁宁管我叫小姨,你怎么就不是她哥了?”周蒙瞥了林时深一眼,在他旁边坐下,“那干脆我也不是你妈得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林时深看到闻溪回过来的消息,站起身垂眼看向周蒙,认真非常,“周女士,今天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我们从来不认识ok吗?”

“o什么k!”周蒙皱眉,踢他一脚,“你抽什么风?”

“我哥,不是。”江幼宁迅速改口,“林总的最近在最追女朋友,现在不太方便向他的女朋友公开我们。”

“懂事。”林时深打了个响指,擡手挥了两下,“走了。”

周蒙坐在椅子上一脸懵圈,看着林时深的背影“诶”了好几下都不见他转头看她一眼。

林时深乘电梯到五十二楼,按照闻溪刚才发给他的房间号在520门口停下,许是因为这个数字太过於特别,门牌甚至专门做了爱心的形状。

他擡手在门上轻轻扣了三下。

没过几秒,门从里面打开。

闻溪身上换了那条墨绿色的鱼尾长裙,收腰的设计将她的身形勾勒的一览无馀,为了配合这件衣服,她脸上的妆容也不似平常那样浓艳,唇色偏向蜜桃,眼线也没画。

“帮我选套首饰陪我一起上去。”

酒店光线很足,亮白的灯光像是轻白的丝绢,细细密密地笼罩在她的肩颈,叫人挪不开眼。

“姐姐。”林时深把身后的门关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脸庞,毫不吝啬地夸奖,“今天好漂亮。”

他过於平铺直叙,倒是让闻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今天也很帅。”

林时深看了眼身上的西装,被取悦到:“谢谢。”

她这间房间是一个套房,空间很大,所有的东西此时都摆在客厅,甚至连她刚刚换下来的内衣都没来得及收拾。

林时深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用沙发上的抱枕盖住。

闻溪看到他的动作,笑了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套首饰给他挑,一套是同色系的祖母绿,一套是澳白珍珠。

林时深看看闻溪,又看看桌上的两套首饰,想象了一下,开口道:“珍珠更吸睛。”

“行。”闻溪把另外一套首饰的盒子盖上,取出珍珠项链递给身侧的林时深,“帮我戴上。”

“你不犹豫犹豫吗?”

“我相信你挑东西的眼光”

毕竟那些一阵见血的评价说的也都很到位。

五点五十分,闻溪挽着林时深的胳膊从正门进来。

闻溪一身拖地长裙,白净的皮肤在珍珠的衬托下更显白皙,她嘴角始终带着笑,目光有意无意地看着前方。

林时深则是一身黑色西装,熨烫的服帖板正,唯一的一点小心机便是选了和闻溪同色系的领带和口袋巾。

今天的场合林宇承才是主角,所以两人从正门进来后也没耽搁,在签到处签了名字就在会场找了地方坐下。

六点钟整,林宇承代表a11设计讲话。

他一向不喜欢在公司大搞特搞形式主义,简单说了两句便让工作人员带着逛展厅了。

林时深全程跟着闻溪,生怕被熟人认出来强行打招呼,但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闻溪今天算是所有出场女性中的焦点,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找她讲解展厅里的展品。

她权当是在做销售,谈吐柔和,用词准确,在完美诠释作品的同时还能顺带向到场的嘉宾“推销”一下自己。

林时深站在旁边上头一回感受到了语言的魅力,甚至都想在事后得让闻溪给她开节小课。

闻溪一边介绍,一边注意着自己设计的那套“新生”,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哪个富家太太给看上了。

周蒙从晚宴开场视线就没从闻溪的身上离开过,注意到她频频看向自己手边的珠宝,顿时生出了兴趣,叫来江幼宁:“你去把你哥旁边的女孩叫过来,让她帮我介绍一下这套珠宝。”

江幼宁乖乖顺从,走到闻溪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闻溪纵心有不舍,但还是笑着走了过去。

周蒙见俩人过来,不禁眉开眼笑,该说不说,他们俩往哪里一站,还怪养眼。

“闻小姐,麻烦你了。”周蒙一身高定旗袍。一头乌发挽在脑后,笑的和气,“还请你帮我介绍一下这套珠宝。”

闻溪:“不麻烦,这都——”

“周夫人不好意思。”林时深上先一步打断闻溪,有意提高了音量,“这套珠宝我事先和林总预定过,要送给我女朋友的,您还是再看看其它的吧。”

“还周夫人?”周蒙没反应过来。

“是啊——”林时深看着江幼宁傻楞在旁边,急忙冲她使眼色,“刚才听这位女士这么称呼您。”

江幼宁:“……”

林时深你别仗着带了女朋友出门就可以不带脑子,我什么时候叫周夫人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叫的!

再说,你预定了个鬼啊,你哪来的钱!

周蒙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没搞明白她这傻儿子今天晚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机械又缓慢地点了下头:“行,那我再看看别的。”

闻溪笑笑,礼貌道:“好的,您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周蒙点头,慢悠悠走开。

闻溪今天穿的高跟鞋有些高,一个多小时站的她小腿生疼,眼下得了空赶紧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我去房间拿平底鞋过来给你。”林时深挽着闻溪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下,蹲下身来替她揉腿,“还有两个小时才能结束,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

林时深蹲在她身前,昂贵的西服裤子蹭到地上沾上灰尘,闻溪摇头:“就这吧,想要好看总得付出点代价。”

林时深没再说话,旁若无人地蹲在地上帮她揉腿。

大厅里觥筹交错,来的都是些豪门世家,拖地礼服与西装相接,耳边都是窃窃的讨论声。

闻溪低头看着林时深,心头忽然软软的。

“等会帮你介绍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等会你就知道了。”

十来分钟后,闻溪重新起身,越过人群找到那个身影,刚擡起脚,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闻溪。”林宇承指了指身后的方向,简短道,“休息室有人找你。”

“好。”闻溪松开林时深的胳膊,不带一丝留恋,“我现在过去。”

身旁突然空下来,林时深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这才张嘴叫人:“哥。”

“我不是你哥。”林宇承在沙发上坐下,斜他一眼,“你管我妈叫周女士,我可不敢说是你哥。”

“……”像是要和他赌气一样,林时深改口,“林总。”

林宇承:“……”

“我看上了您展出的这套珠宝,您打个五折卖给我怎么样?”

一口一个您,存心要膈应他。

林宇承瞥了眼他说的那套珠宝,翘起来二郎腿,“打五折你就买得起了?”

“买不起,不过——”林时深没一点不好意思,“您要借我点钱我说不定可以。”

“你想空手套白狼?”

“你先把东西给我,钱我过段时间会给你。”

“你跟她来真的?”

“不然呢,又没人催婚,我演戏给谁看?”

林时深说完,在桌子上拿出一张标签纸,三两下写上自己的名字贴在了玻璃柜上,昭示着这套首饰他已经订了。

林宇承也没管他,倒了杯红酒同他聊起来工作室的事情。

闻溪进了休息室,这才发现找她的人是当今热度正盛的小花旦夏意,也是好几次和她老板林宇承传绯闻的对象。

她应当是刚刚收工,脸上粉黛不施,身上穿的也不过是套再休闲不过的运动服,但不得不承认,她即使这样,颜值也足够让人艳羡。

“闻小姐你好,下个月我有一个时尚红毯,想托你帮我设计一套收拾,搭配那套衣服。”

顺着夏意手指的方向,闻溪看到角落模特身上穿着的那件橙色蓬蓬公主裙。

几乎是同一时刻,闻溪就确定了用料——圣玛利亚海蓝宝。

但本着尊重客户意愿的选择,闻溪还是问了句:“不知道夏小姐想搭配什么样的首饰?”

休息室灯光不像外面那么亮,整体暖黄色,凭空打在人身上像是加了一道港风滤镜。

夏意看着闻溪的脸,略微失神,待反应过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只听宇承说你的天赋很好,没想到人也生的这么漂亮。”

宇承?

看来网络上的一些绯闻九成是真的了。

夏意重新接上闻溪的问题:“我倒是没什么想法,就按照你的构想来发挥吧,我听专业意见。”

闻溪笑笑,拖来一张椅子坐下和夏意讨论起了初步想法,最后还彼此加了微信。

从休息室出来,闻溪脚步轻快,她本以为李含烟的事情会慢慢把她逼到市场化设计的行列中去,没想到仅仅也就是几天后,她又绝处逢生。

现在有了林时深帮她介绍的几个海市那边的单子,再加上夏意这一单。

她都不敢想,如果夏意到时候戴着她设计的首饰抓住了流量,她这个籍籍无名的小设计地位在行业里会不会水涨船高。

“闻溪。”

闻溪转过身去,对上长身而立的南津。

他今天一改往常,穿了套宝蓝色的西装,三七分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剑眉星目,过分亮眼的颜色将他衬托的有些浮浪。

“你今天很不一样。”

闻溪走到南津身侧,十分刻意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他衣服上的那枚胸针上。

群镶设计的两艘帆船,是她早期的设计风格。

只是没想到他会留到现在。

“还记得这是你工作室接到第一个单子的时候用边角料给我做的。”

“是啊。”闻溪把视线移开,笑了声,“当时还用这个敲诈了你五万块。”

南津也笑,对他来说,这枚胸针的价值远远高於五万,根本算不上是敲诈。

“换个地方说话?”

第二次见他,闻溪多了几分从容,点点头。

铂悦酒店顶楼不同於其他楼层,除了四个大型宴会厅外面,还单独开辟了一块地方做了仿真外景设计。

白玉石头堆砌的花坛里稀稀疏疏种了几盆美人蕉,葱绿的叶子在灯光下显得异常饱满,南津擡手将身后的玻璃门被拉上,到在一旁的木质吊椅上坐下。

“下个月就是京大120周年校庆了,到时候要一起回去吗?”

闻溪摇头,脸上始终带着礼貌的笑:“不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追忆过去。”

他和闻溪这么多年没有联系,除了眼下能聊的工作和生活,他们好像也就只有过去可以闲聊。

她一句不喜欢追忆过去,把南津一直想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你的那位男朋友呢,今天没过来?”

“他呀。”闻溪回头看了眼大厅,没见找林时深的身影,笑说,“应该是去玩了吧,毕竟年纪还小,这种场合对他来说未免有些拘束。”

上回见面之后,南津就对林时深做了些功课,父亲林盛,安地集团董事长,母亲周蒙,京市第二人民医院主任医生。

至於他的哥哥林宇承,就是闻溪所在a11设计的实际掌权人,除此之外还经营c.e娱乐公司。

林时深本人在国外留学四年,去年七月份回国和徐知返成立陌游工作室,虽然成立时间很短,但是产品在市场上的受欢迎程度不亚於成型很久的游戏公司。

南津不是说他这样的人比他差在哪里,主要是林时深一个刚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实在难以让人琢磨到底是他身上的哪种特质吸引到了闻溪。

“还以为你会喜欢成熟挂的。”南津眉眼微敛,语气里几分惭愧,“没想到会喜欢这样的。”

“哪样的?”闻溪顺势问他。

“不够成熟。”南津说的很是直白,“能看得出来他很竭力在装,但总是差那么一点。”

谁说不是呢?

他时不时露出来的拙劣演技,闻溪都懒得去拆穿他,也就他自己以为演的有多到位。

但也正是这一点,才让闻溪对他完全放下了戒备心里。

“挺有意思的。”闻溪身体往后靠,看着头顶的玻璃闭了闭眼,双手抓住吊椅荡了两下,“随叫随到也很体贴,刚好够我弥补心底的那点遗憾。”

闻溪说的遗憾就是在大学的时候没正经谈一次恋爱。

南津记得很清楚,那是毕业离校前夕,大家聚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问了闻溪有没有遗憾的事情,她当时就是那么说的。

——遗憾嘛,就是没好好谈一场恋爱。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无不调侃他们两个。

后来想想,也正是因为有了那场调侃,南津才鼓起勇气尝试着要和闻溪突破朋友的那条界限。

但事情终不随人愿,后来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再相逢她身边已然有了可以出双入对的人。

“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

他故作轻松,闻溪都不用扭头看他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想问为什么当时没同意和你在一起?”

虽然多年不联系,但该有的默契仍旧存在,南津不知道这对他来说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宽慰。

“是。”

虽然当时闻溪拒绝他的理由是:我们太熟悉了,做不成恋人,但南津总觉得她没说实话。

“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朋友,最好的朋友。”闻溪伸腿将晃动的吊椅停下,正了正脸色,撑着扶手坐起来看向南津。

“你对我来说很不一样,我完全信任和依赖你,虽然那个时候我一直叫你学长,但在我心里,我更是把你当做我的引路人,我的兄长,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且坚定地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

话说到这里,南津几乎明白了大半。

是他愧对了她的那份信任,也是他强行拆除了他们原本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的关系。

玻璃房里重归宁静,两人短暂得对视之后心照不宣地看向前方。

林时深和林宇承攀谈完毕,见闻溪还没从休息室出来,便使唤林宇承问问怎么回事。

林宇承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你女朋友早二十分钟就走了,这会怕是在外面的玻璃房跟人赏月呢。”

“??”

林时深登时有不好的预感,他忽然想起来周六在商场碰到的那个男人,那男人说“到时候见”。

而且闻溪刚才也说了等会要介绍个人给他认识。

看着玻璃房里莫名和谐的两个背影,林时深心底莫名腾起来一股火。

她说的那个人总不能是南津吧。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林时深站在玻璃房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掌握成拳头,大气不出地盯着南津的动作。

男人站起身来,不知道和闻溪说了些什么,闻溪脸上一楞,随即无可无不可地平静下去。

林时深周遭忽然袭来一阵恐慌,他从没想过会有人来插足他和闻溪的这段感情,南津这横来一脚着实让他措手不及。

南津面对闻溪站着,眼睛一擡,刚巧和玻璃房外的林时深的对上。

男人眸色深沈,眉宇间尽是不耐烦。

南津勾了勾唇,低头看向闻溪,声音平静温柔:“不管怎么样,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直说——”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玻璃房的门被推开,带着细微的一阵热风从外扑来。

闻溪擡头看向门口的男人。

林时深脱了外套,白色的衬衫下摆塞进西裤里,拉出来几条褶皱。

他目光罕见的没放在她的身上,毫不避讳地看着南津,话却是说给闻溪听的:“江幼宁找你有急事,要不然你先去看看?”

他说谎甚至都懒得掩饰,眼神没舍得分给她半厘,恨不得在南津的脸上盯出来几个血洞。

这句几乎等同於“你先出去,我要跟他单挑”的话纯粹就是在看她给不给他这个面子。

闻溪轻笑,不想看两个男人之间这部争风吃醋的戏码:“行,等会过来找我。”

林时深这才把目光转到她身上,点了点头。

闻溪推开玻璃房回到宴会厅,刚巧碰到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新城集团的边岭。

这个人闻溪前期接触过,人品有目共睹,家族企业在他的手里也做的风生水起,投资眼光独到,更为关键的是,听说他最近把投资方向放到了网络游戏上面。

“边总您好。”闻溪在他对面坐下,打了声招呼。

“闻小姐,刚才还在找你。”边岭将翘起来的二郎腿放下坐好,慢条斯理的俯身从桌上拿起一杯酒,“上次请你帮忙设计的首饰,我母亲很喜欢,要我今天特意过来跟你道个谢。”

“主要是边总出手阔绰,我才有发挥的空间。”

闻溪不擅喝酒,但眼下的场合她不拿杯酒起来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她在桌上看了一圈,随手拿了杯红酒。

为表诚意,也为了待会要说的事情,闻溪很给面子的一饮而尽。

边岭看出来她的意图,手指轻轻搭在高脚杯肚上:“看来闻小姐今天还有事要说?”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事。

闻溪点头:“想向您推荐一个人。”

“谁?”

“一个小朋友。”

闻溪擡了擡眼,看向朝她走来的林时深,而后笑容慢慢敛起来。

他就不能消停会,和朱宪动手就算了,怎么跟南津也能打起来。

闻溪看了眼边岭,给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边岭点点头,她这才起身。

“不是说了对他客气点?”闻溪皱眉,压着脾气,“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吗!”

林时深不说话,第一次毫不露怯地和闻溪对视。

他嫉妒南津比他更早认识闻溪,也嫉妒南津能以亲密朋友甚至於一个合格恋人的身份在闻溪身旁待了四年。

他真的嫉妒的要死,就连她多看南津一眼他都气得要死,更别说她现在还在他面前袒护南津。

“闻溪。”林时深叫他,话音里的怒气不掩,“你既答应了做我女朋友就全心全意地看我一个人成吗。”

“我没有吗?”闻溪反问。

有时候人的情绪就是来的莫名其妙,就像林时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体里某种不受控的因子就开始疯狂作乱。

“我们冷静一下吧。”林时深几乎是强忍着说出来的这句话。

“回来。”闻溪一把抓住林时深的胳膊,扯住他往中央沙发走,声音强硬,“你就是要走也得把人给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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