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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洗脑

闻溪态度坚决,根本不给林时深反抗的机会,硬是把他拽到了中央沙发。

“闹了点矛盾,让边总见笑了。”

“不会,年轻人嘛,理解,”边岭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举起酒杯,目光在林时深身上随意瞄了两眼。

不那么符合的人放在一块倒是莫名般配。

林时深机缘巧合之下倒是见过边岭一面,几乎是刚一站住便知道闻溪今天带他过来是要做什么。

她还是要还他一个人情,就因为朱宪和他合作黄了的那事儿。

“你还是要还我人情?”林时深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生气,“你非得跟我分的这么清吗!”

“今天这个机会你必须给我抓住。”闻溪回头,擡手帮林时深整理领带,压低声音,“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能站在我身边的人不可以意气用事。”

“你看不出来我在生——”

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闻溪打断她:“你要想呆在我身边就过去拿下他的投资。”

林时深咬着后槽牙,脸上写满了不服。

她是真的不在意他生气这件事情吗?

还是说他现在的行为在她看起来太过於幼稚?

“闻溪!”林时深叫她。

闻溪不为所动,擡脚从他身边擦过:“我等你。”

林时深站在原地,到最后甚至怒极反笑。

他真是有病。

“过来谈谈吧。”边岭看向林时深,难得的多说几个字,“你女朋友刚才可是跟我说了不少你那个工作室的事情,别辜负人家。”

女朋友?

闻溪在边岭面前难道都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的吗?

想到这里,林时深沈在心底的烦闷总算消减了一些。

边岭对游戏了解不多,想要往游戏领域做投资也只是单纯因为他老婆喜欢,特别是林时深工作室最近新发布的那款《公主花嫁》。

他原本也想过往林时深的工作室投资,只是最近一直在忙并购的事情没腾开时间,刚才听了闻溪的一通分析,干脆择日不如撞日。

林时深在边岭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见旁边还放着闻溪入场时手上戴的那只鲜花手环,捡起来放在手里。

“初创公司就能把市场份额占到百分之十,在我看来前景不错。”边岭弯腰,从桌上拿起一只杯子,倒了少半杯的白酒,推过去,

“你们工作室的几款游戏闻小姐刚才大概和我讲过了,很不错,不如约个时间到你们工作室看看顺便把合同签了?”

桌上装着白酒的杯子在灯光下荧荧闪着光,杯壁里影影绰绰的一个影子。

林时深楞怔片刻,嘴角牵动朝闻溪站着的方向看了眼。

她对他们工作室的游戏一窍不通,更遑论工作室的运营情况以及市场份额,怪不得她今天执意要他拿下边岭的这个投资,原来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偷偷下了那么多功夫。

幸福和愧疚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当前的场合不允许,他真的想要过去抱抱闻溪,好好跟她道声谢。

“我什么时间都可以。”林时深正色,将桌上的酒杯拿在手里,朝边岭的方向举了下,“看边总您时间方便。”

“那就下周三。”

“行。”林时深随着边岭站起身来,两只玻璃杯轻碰,两人相视一笑。

边岭今天过来只是单纯的想要替他母亲向闻溪道谢,眼下没了其他事情也不再多说什么,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便擡脚要走。

林时深酒量差,半杯酒下去大脑就有些晕眩,他用力眨了眨眼,跟在边岭身后送他,一路上又把工作室的情况以及短板问题大概讲了讲。

边岭是个爽快人,听完又说自己也认识几个懂技术的朋友,周三一并带过去帮他看看,林时深连连道谢。

从停车场回来,林时深刚走到宴会厅大门,便见闻溪和南津并肩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好不般配。

酒精充斥大脑,极度的喜悦落差像是一道利剑直插胸膛,林时深手掌握紧,死死盯住闻溪。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和他确定了关系,也明确拒绝过南津的追求,为什么非要当着他的面跟别人纠缠不清。

闻溪陪着南津把面前的首饰设计理念讲完,微笑着后退一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向来说一不二,任何强硬的手段在她身上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南津也不挽留,点点头。

闻溪转身,甫一擡头,撞上林时深如墨的眼睛。

他到底是有多爱吃醋,不就是正常朋友多说了两句,他这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把脸上的表情收收。”闻溪擡头看向林时深,声音冷硬,“别让我再看到你在外面露出这种不成熟的样子。”

“什么不成熟的样子。”林时深低头觑她,声音低沈,“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成熟,大大方方看着我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在这种场合里亲密无间吗!”

林时深头疼得厉害,伸手抓住闻溪的胳膊,眼睛因为喝酒的原因浮现出不少红血丝。

“闻溪。”林时深浑身脱力,“你就只看我行吗?”

明明他已经这么努力往她喜欢的方向靠拢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将她完完全全地留在自己身边。

闻溪被林时深抓着,心底忽然有一块被刺痛,她深吸口气,总觉得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掌控。

她不确定是不是她刚才喝酒喝多了的缘故,头脑中居然生出来一种软下语气好好和林时深解释一通的想法。

宴会厅灯光晃荡,觥筹交错,高跟鞋踩地的声音顺着空气轻飘飘地往头顶上方走。

“有点难受。”林时深头痛欲裂,胃里一阵阵抽搐,抓着闻溪的手也险些脱力,声音有气无力,“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好话吗。”

闻溪瞥他一眼,无奈,反手抓住林时深的胳膊带着他踉踉跄跄往电梯间走。

“你带我去哪?”

“回房间。”闻溪按下电梯,看着电梯门打开,扶着林时深往里走,“半杯就喝成这幅样子,你以后再跟我出去难不成还得我替你挡酒?”

“不是。”林时深靠着电梯,电梯开始往下降,晕眩的感觉来的更加猛烈,他握住闻溪的手掌,闭着眼睛,“你不喜欢,我可以把酒量练好。”

闻溪:“……”

“徐知返说过,酒量是可以练的,我还有得救。”

“闻溪,我真的好喜欢你。”

“姐姐,你别老是凶我。”

闻溪:“??”

“有点想哭,你不要觉得我没出息。”

“眼睛很疼。”

“有点想吐。”

闻溪不为所动,庆幸电梯里就他们两个,还不至於让他丢人丢到外人面前。

不过,等等。

“你刚才说什么?”

林时深哽了一下:“我说我想吐。”

“忍住,你要敢吐在这里……”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觉得丢人的。”

他声音几分委屈,闻溪的小心思被他这么直白地戳穿,面子上差点挂不住。

“没觉得丢人。”闻溪说的没有底气。

“觉得丢人也没关系,你觉得丢人是因为把你和我捆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懂的。”

闻溪:“……”

她真的佩服林时深浑然天成的这一套自我洗脑法则。

林时深的房间刚好安排在闻溪对门,闻溪把人带到门口,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摸出房卡打开。

屋内灯光亮起来,闻溪拖着林时深刚迈进去半只脚,林时深就松来她的手踉跄着跑进了洗手间。

随后就是一通“咳嗽”以及冲水的声音。

闻溪闭了闭眼,她原以为自己酒量就算差的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一个比她还差的,而且还是男的。

林时深在洗手间呆了会,洗了把脸这才觉得清醒点,他对着镜子把脸上的水渍擦干,伸手拉开洗手间的磨砂玻璃门。

“头疼吗?”

“有点。”

“躺下睡会,我还有点事,忙完了再回来找你。”

林时深没说话,到桌子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仰着头灌了小半瓶。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想要有个人陪在身边,他想让闻溪陪他一会。

但,如果让她在工作和他之间做取舍,他一定是被舍去的那个。

“好。”

喝醉的人答应的这么爽快,倒是出乎意外,闻溪弯腰取出来一双拖鞋碰到他跟前:“那我走了,房卡我先拿走,有事打电话。”

“好。”

他听话的简直有些离谱。

闻溪纵使担心,但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点点头,回头往房间外面走。

刚到门口,腰间忽然传来一道力,是林时深从身后环了过来。

他手上青筋明显,在亮白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禁欲,闻溪“嗯?”了声。

“抱一下。”低沈沙哑的声音伴随着热气一同传进耳蜗,“我等你回来。”

就是半个小时之前,她对他说了同样的话——我等你回来。

等,在闻溪看来,一个极其让人安心且有归属感的词,比任何承诺带给她的心灵抚慰都要管用。

“回去睡。”

“嗯。”

林时深这才送开闻溪,后背微微躬着到床边坐下,拉开被子躺下去。

闻溪拔掉取电器上的房卡,反手将门带上。

屋内陷入黑暗,林时深头痛欲裂,延后的酒精反应让他浑身脱力,眼皮擡起都有困难。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睡到最后,林时深甚至梦见闻溪坐在桌子前给他烧解酒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好点没。”

“好多了。”

“自己坐起来。”闻溪将茶壶里的解酒茶倒在玻璃杯里,转过身,“我不伺候你。”

她还是一身墨绿色的礼服,脸上妆容越发的精致,修长的手指握在透明杯上一股说不出来的美感,就像是森林深处走出来的深林女王。

眼前的景色过分真实,真实到林时深撑着胳膊坐起才发觉一切都是真的。

他低着头笑了声:“坐起来了,麻烦姐姐拿给我吧。”

闻溪:“……”

闻溪拿着杯子走到床边,径直在床沿上坐下,把被子递到林时深的跟前。

他没有接,后背靠着床背偏头看向闻溪。

他醒了酒,眼睛里几分清澈,直白且意有所指地用眼神示意:要不你喂我?

“说了不伺候你。”闻溪不惯他这样子,伸手把林时深的手拉出来,暴力地把杯子塞到她的手里,“别得寸进尺。”

林时深也不说什么,仰头把解酒茶喝掉一大半杯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你一会回去吗?”

“你说呢。”

“我说不回。”林时深嬉皮笑脸的。

闻溪隔着被子拍他一下:“你精神不会分裂吗林时深。”

“不会啊。”

闻溪:“……”

闻溪懒得和他多嘴,站起身来。

“你真走啊。”林时深又说,“南津的事情这回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个鬼,什么都没有解释什么?

倒是你,间歇性精虫上脑加精神分裂什么时候可以停止!

闻溪对自己找的这个“男朋友”颇有些无奈,犹豫两秒,她决定以暴制暴。

“林时深。”闻溪突然笑着叫他名字,

林时深懵圈:“啊?”

“我去洗澡。”

林时深继续懵圈:“??”

磨砂玻璃门诶,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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