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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被偷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八月初,都灵还是一片火热,也就早上那两三个小时还算凉爽。

周五下午下班,闻溪去了趟超市,因为林时深过两天过来,她想买点东西放在家里等着他来做饭。

回到家里,林时深发来他的航班信息,旅途十六个小时,需要在阿姆斯特丹停留一个半小时,晚上十一点半才能到都灵机场。

闻溪回了个表情,拿上袋子到厨房把购买的一些蔬菜和水果放进冰箱,盘算着到时候得租辆车过去接他。

翌日,闻溪起了个大早准备把家里大扫除一遍,总不好叫林时深第一次来她这里就觉得脏乱。

她将原本的床单被罩抽下抱到阳台,一件件地往洗衣机里扔,刚把洗衣凝珠丢进去,听见楼下响起砸东西的声音。

又被偷了?

是不是有些太频繁了?

闻溪默不作声地听着,手掌撑着洗衣机,一直没敢发出动静。

约摸二十分钟后,楼下才传来一行人离开的声音,闻溪松了口气,打开洗衣机的开关。

她楼下住着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她倒是见过几次,只是碍於语言不通,几乎没打过招呼。

上午阳光很好,洗完衣服,闻溪切了水果坐在阳台上画稿,她这几天接了两单定制,要的比较急,她想赶在林时深来之前完成。

工作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下午一点多钟,闻溪点的外卖到了,她打开门,和外卖员一并出现在门口的,还有楼下住着的那位年轻夫妇。

“你好,有什么事吗?”林时深用英语跟他们打招呼。

对方指了指她的门框。

闻溪看了眼,这才想起自己家门上还贴着宋轻疏前段时间给她寄过来的几张黄色道符。

她看看道符,又看看面前的两位夫妻,一个逐渐离谱的念头浮了上来。

中国文化已经这么深入地走向世界了吗!?

“你们想要这个?”虽然觉得离谱,但闻溪还是试探着问了句。

“是的。”门口的两位夫妻点头,问,“可以送我们一些吗?”

闻溪想来是因为他们被偷怕了,没办法,这才想从她这里要一些神秘东方的庇护。

“稍等。”闻溪把门关上,回到房间在抽屉里找了找,还真给她找到了两张没有用过的道符。

这几张道符原本是她生病那段时间宋轻疏连同药一起寄过来的,说是她特意去求的,消灾祛病,让她收到了贴在门上。

她当时因为感冒迟迟不好,也就迷信了,贴了两张在门上,留了两张在抽屉。

打开门,闻溪把两张道符递到那个年轻女人的手机里,又叮嘱说:“用普通胶水贴就可以。”

两人点点头,又看向她门上贴的那两张。

闻溪:“……”

这你们也要?太迷信了吧?

闻溪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即使在意大利这样的西方国家呆了这么久,她也没信奉基督教或者□□教的想法。

她站到门外,踮起脚尖伸手便把贴在门框左面的两张黄色道符撕了下来。

又回到房间坐下,闻溪怎么想怎么搞笑,给林时深打了个电话。

“在公司?”

林时深说:“在开会。”

闻溪沈默一秒,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神经病啊,开会的时候接什么电话!

这人总是这样,只要她打过去电话,他不管在做什么都喜欢第一时间接起来。

还记得上周某个下午给他打电话,他当时就赤条条的在浴室里洗澡,就那么接了起来。

闻溪当时在咖啡厅坐着,四周都是人,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后来闻溪说他,林时深还犟嘴说什么:“爱老婆的男人什么时候都能接到老婆的电话。”

闻溪:“……”

拿着手机走到窗户边,林时深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怎么了?我开完会了。”

旁边的徐知返冷眼看着林时深,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记白眼。

林时深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听着闻溪没有说话,问:“打过来电话又不说话?想我了?”

“没。”闻溪在阳台的躺椅上坐下,眯着眼睛,“刚刚楼下的住户来家里了一趟。”

“有事找你?”

“找我要了两张符,道观里的黄符你知道的吧?”

“知道。”

“他们家今天早上又被抢了,也许是觉得我这里一直没被抢过,所以来找我要点神秘东方的力量。”闻溪还是决定想笑,“这不就图一心理慰藉,怎么西方人比我们还迷信。”

林时深听的哈哈大笑,问她:“你都给人家了?没给自己留两份。”

“都给了。门上贴的那两张也给了。”闻溪说,“后天他们再被抢,我好说歹说自己画两张送给他们。”

林时深安静听着,总觉得他们这个时候虽然远隔千里,但相处起来却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他不必担心闻溪会再一次离开他,因为她好像已经开始慢慢学着依赖他,分享她生活中芝麻大点的事情。

“后天你就别去机场接我了。”林时深中午没睡,困得打了个哈欠,“那么晚你个人出门我也不放心,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打车过去。”

“呦,这么为我着想啊?”

闻溪收回两条腿,悠哉悠哉地在躺椅上晃荡,她其实并没有睡醒,刚才那一遭就感觉像是梦里出现的小插曲。

“那我就不去接你了,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到时候自己过来。”

林时深答:“行。”

挂了电话,闻溪看着洗衣机上的提示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洗好,干脆拉上窗帘又回去睡回笼觉了。

反正他后天才来,明天收拾也是一样。

——

第二天早上,都灵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丝落在空中,雾蒙蒙的,看了都让人提不起来劲。

林时深打来电话,很吵,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说:“想吃什么,我明天带上。”

“豆汁儿。”闻溪瘫在床上,垂眼看着窗外,声音懒散,“能带吗?”

“嗯?”

林时深明显楞住了,隔了两秒,手机里才又有声音传来:“你确定,京市机场安检喝一口,落地阿姆斯特丹再喝一口,恐怕没命活到去见你。”

闻溪笑了声,坐起身来:“那不是刚好,没了你,我就能在都灵找个年轻的蓝眼睛弟弟,再过两年,生一个混血宝宝。”

“你大早上的喝多了吧。”林时深不跟她计较,“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别为老不尊。”

“我老?”

“没有。”

“那是我刚才听错了?”

“你没听错。”

“那就是说我老。”闻溪叹了口气,“诶,也是,挂了吧。”

林时深:“……”

挂了电话,闻溪起床简单收拾了下。她有一个快递寄到了公司,考虑到明天可能用的上,只好出门。

闻溪现在的公司叫gtl,是意大利顶尖的珠宝设计公司,旗下的珠宝品牌“洛克”在国内外享负盛名,她一年前机缘巧合加入gtl,本以为像她这样的“外国人”一定会不受欢迎,没想到却因为她之前的作品集被创始人赏识。

她这一年学了很多,设计风格也逐渐成型,两个月前,在创始人的指导下,她又技术资金双入股gtl成为公司高层。

虽说工作很累,但是闻溪很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跟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外出学习再通宵画稿,总觉得人生圆满。

到公司楼下,闻溪从快递柜取出自己的快递,刚准备离开,听到身后有人用中文叫她的名字。

“闻溪。”

闻溪转过头去,不出意外,是休息日也要加班的创始人,塞西尔。

他上身一件白色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的西装裤,明明最简单的穿搭,却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一起吃顿午饭?”塞西尔五官硬朗,深邃的眼睛偏偏温文尔雅,他伸手把白色衬衫袖口卷起,笑着问闻溪,“公司对面的中餐厅怎么样,我注意你经常过去。”

塞西尔和她讲话总是喜欢用中文,他中文很好,但是很难想象他才正儿八经学了把半年而已。

闻溪很尊敬他,虽然塞西尔比她也大不了多少,但在他面前,闻溪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辈。

“会耽误您时间吗?”闻溪微笑着问他。

“当然不会,能和这么优秀的闻小姐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

闻溪没有推辞,跟着塞西尔过了马路进到对面的中餐厅。

塞西尔把点单的任务交给了闻溪,闻溪也不扭捏,因为她经常过来,点单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开,塞西尔拿起桌上的杯子为闻溪倒水。

“我自己来,自己来。”闻溪受宠若惊,忙擡手制止。

哪有老板给员工倒水的道理。

“没关系,我来就行。”塞西尔笑着,餐厅柔和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睛里揉碎,像是星河沈溺一般。

闻溪其实和塞西尔接触不多,两人只会在重要时间节点推出设计产品的时候碰碰面,合计合计设计思路,其他时候甚至都见不到面。

“你怎么会在休息日来公司?”

“有个快递写错地址了,我过来取。”闻溪说,“没想到会在公司碰到您。”

塞西尔点点头,擡起眼睛,忽然问:“你好像很喜欢称呼我为‘您’?为什么呢?”

“嗯?”闻溪楞了下,旋即笑出来,“也许,是因为我对您比较尊重?”

塞西尔也不意外,点头:“随你。不过,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像对待其他男同事一样对我。”

话音落下,闻溪耳边划过一道细长柔绵的音鸣。

她不是迟钝的人,塞西尔那样有分寸的人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不过,是什么时候呢?

闻溪想不起来了,她笑笑,点头,含糊道:“好,我下回注意。”

吃过午饭,外面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顺着房檐珠串一样往下落。

“还有时间,我送你回去。”塞西尔拿起放在地上的长柄雨伞,偏头看了眼闻溪,又说,“别拒绝我。”

闻溪只好默认。

下雨天街上人不多,塞西尔开的很慢,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他时不时看闻溪一眼。

闻溪坐在副驾驶,头一次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她刻意的看着窗外,尽量逼迫自己忽略侧面那道灼热的目光。

十来分钟后,黑色奔驰稳当停在路边,闻溪长长呼了口气,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一直没有问过,你有……”

“有。”闻溪扭过头来,伸出自己的左手在塞西尔面前展开,声音温和,“我们订婚了,只是一年前我们闹矛盾,所以分开了一段时间。。”

“他明天就到都灵了,如果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塞西尔眼睛细不可查地颤了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边的雨伞递到闻溪手里:“我是想问你,你有回国的打算吗?”

这个借口实在过分荒谬,闻溪也不拆穿他,伸手接过递过来的雨伞,摇头:“没有,所以得一直辛苦我男朋友两头跑了。”

“祝福你们。”塞西尔看着窗外,“回去吧,雨下大了。”

闻溪笑笑,撑开雨伞往楼里走。

这里楼层普遍不高,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很得闻溪喜欢,她合了伞,走到二楼的时候瞥了眼楼下的邻居,门口已经贴上了道符。

闻溪笑了一声,擡脚上楼梯。

走到门口,闻溪把黄铜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扭了一下,没扭开。

她这里用的还是很老式的那种门锁,拧不开是常有的事情,闻溪放下手里的雨伞,一边拧钥匙,一边用身体在门上使劲撞了一下。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

她这里面积不大,从门口进去就是一览无馀的客厅,而此时,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罩扔的哪哪都是,她买的几个小凳子也四脚朝天地扔在地上。

家被偷了?

闻溪站在门口,盯着狼藉一片出神。

家里没有声音,门也锁着,闻溪逼迫着自己冷静了一会才擡脚进去。

刚关上身后的房门,卧室里忽然出来叮呤当啷一道声音。

小偷还没走?

意识到这点,闻溪拔腿就往外跑。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两个大胡子的男人打开卧室门,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正盯着她看。

那台笔记本里存着很多她要交付的设计稿。

怎么办?怎么办?

闻溪咽了口口水,举着手机慌张道:“我报警了,11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懂了她的意思。

这两个小偷并没有对她动手,而是弯下腰把放在客厅茶几上的几颗蓝宝石装进兜里,然后光明正大的擡脚往外走。

闻溪:“??”

“我报警了。”闻溪咽了口气,手指都是颤抖的,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偷偷打了电话过去,提高音量,“我报警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她不确定塞西尔有没有离开,也不确认塞西尔是否听见了她的声音。

话音落下,那两个大胡子的男人回头看了闻溪一眼,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说了点什么。

闻溪心脏砰砰直跳,没听见楼道里有什么声音,打算就先这么认栽。

房门被暴力地关上,闻溪吓得闭了闭眼,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下一秒,外面有声音传来,明显的打斗的声音,闻溪身体比大脑先做出来反应,丢下手里的手机边跑了出去。

楼道里,塞西尔捂着腹部坐在台阶上,手里还抓着她的电脑包。

“你怎么样,我先,我先……”

浓重的血腥味在面前铺陈开来,闻溪呼吸急促,胡乱地点着手机打电话,她不敢到低头去看,语无伦次:“我先去医院,塞西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电话给你。”

她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扶着塞西尔下了楼,闻溪浑身发抖,拿上车钥匙开车往医院走。

医生说腹部有两道伤口,有一道比较深,很难处理,可能要在手术室多呆一会。

闻溪站在手术室外,后背贴着医院冰冷的墙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染上的血。

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闻溪身体发冷,手心也开始止不住地冒汗。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钟,闻溪觉得不能在这么等下去地,她拿出手机,打算和liiya说一下这件事情,看是否可以联系到塞西尔的家属。

刚拿出手机,林时深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声音听起来很愉悦:“我准备一会去机场,飞行时间比较长,给你打电话报备下。”

闻溪浑身使不上劲,她捏着手机顺着墙壁缓缓蹲下,好一会,她才理清楚思路:“林时深,你把机票退了吧,我临时有工作要处理,你来了也见不到我,我们换个时间再见行吗。”

塞西尔因为她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於情於理她这几天都要在医院里做陪护,到时候肯定无暇顾及林时深,而且他来一趟也不容易,倒不如先把这次的见面推迟。

“这么突然?”林时深本来还兴致冲冲的,听到这个话,一下子蔫吧了起来,“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要不这样吧,我先过去,就当是给自己放了个假,见不到面也没关系。”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闻溪直起身来,也没听林时深又说了什么,只说:“你别过来了,我真的没时间照顾你。”

然后便挂了电话。

跑到病床边,塞西尔已经醒了,也许是看到她额头上的汗珠,他笑着安抚她不必担心,修养两天就没事了。

闻溪不说话,看着塞西尔苍白的脸心里满是愧疚。

如果她当时没有打那通电话就好了。

电话的另一头,林时深被挂断的莫名其妙,他坐在车上,无奈的看了眼前头开车的司机,吩咐道:“掉头,回去吧。”

“不去机场了吗?”

“不去了。”

司机还以为林时深临时接到了什么任务,也没多问,找了个能掉头的路口掉头,刚刚掉过去,听见身后的男人又说:“算了,还是去机场吧。”

他这么大人了需要谁照顾?

闻溪不在,他自己在都灵呆上几天不也挺好,再说了,他过去七天,就算是能见面一天,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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