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在他印象里，宋怀这人拽的要死，不仅爱说教，还特喜欢居高临下的审判别人。
他以为宋怀会从他打了一下午游戏入手，不留情面的揭露他，批判他，进而教育他，感化他。
但现在仿佛并不是这样。
宋怀眉间轻敛，不仅一个字没说，还扣着他的手腕，离他越来越近。
乔然整个人都快傻了。
他都快有种错觉。
宋怀是不是故意放任他上班时间打游戏，也故意按下不表。
就像上次他打了这家夥一拳，但这人一直没追究。
这家夥应该不是忘了，他可能就是故意的。
比如现在，他理亏又心虚，连质问对方到底要干什么都不敢了。
好在敲门声适时响了。
乔然不觉中松了口气，小声提醒对方，“宋总，有人…有人在敲门。”
他试着去挣开对方的桎梏，但是宋怀不为所动。
敲门声不紧不慢，极有耐心。
可是门没反锁，刚才他还推开来着。
好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乔然做小伏低，擡头看过去，“宋总，我想了下，事有轻重缓急，先回家明天再干也完全来得及。”
宋怀：“还真难为你了。”
乔然立时回应：“不为难不为难，为公司鞠躬尽瘁，为领导排忧解难，都是我应该做的。”
感到宋怀松开手，他立马从这人身边躲开，还顺手把办公室门打开了。
杨凝拿着平板，看见开门的人是姜齐，目光略显迟疑，而后笑了笑，看向距离姜齐两步远的宋怀，“宋总，有个事情想跟你简单汇报下。”
杨凝快步上前，与此同时，宋怀看向那个飞快溜出门的家夥，不悦的蹙了下眉。
两分钟后，宋怀收到一条微信。
“拜拜啦宋总，我先回家啦。”
-
上班快半个月了，乔然每天尽量做到早出晚归，跟小宋总错峰出行，对这人能避则避。
但就算这样，打开锦鲤群，那堆锦鲤吹水之馀，还是不免对他评头论足。
锦鲤11号：“我今早看见姜助理坐宋总的车来上班，居然是宋总开车他坐副驾。”
锦鲤6号：“那不就是说，他们昨晚在一起？”
锦鲤8号：“呐，我说什么来着。”
锦鲤12号：“姜助理昨晚没跟宋总在一块，昨晚我在城东购物中心看见他了，我跟了他一路，你们知道他都干什么了吗？”
锦鲤12号：“购物中心顶楼最贵那家西餐厅，他点了八份牛排，一个人吃光了。”
锦鲤11号：“那家西餐厅不好吃还死贵，大家避雷哈。”
锦鲤3号：“现在是谈论牛排好不好吃的问题吗？哪个正常人一顿能吃八块牛排，这得是饿死鬼投胎吧。”
8号又见真知：“非也，恰恰说明这人曾经很困窘，后来突然阔了才会有这种报覆性消费。你想啊，他如果只是饿，吃馒头也能吃饱，为什么去吃牛排呢？”
锦鲤12号：“城东不是有个天堂美食街吗，吃完饭，姜齐溜达到美食街，逛了一圈找了家房产中介，进去聊了半个多小时。”
锦鲤6号：“他难道想买商铺？”
锦鲤12号：“中介也这么说。”
锦鲤8号：“天堂美食街连人都没几个，根本没有投资价值，他要是在那里买商铺就是把钱扔水里。”
锦鲤8号：“不过暴发户就是这样的啦，有点钱不知道怎么花好，居然去买商铺，投资商铺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乔然发现8号简直就是他的知己啊，一眼就看出来他就是单纯享受这种把钱扔水里的感觉。
他刚想表示一下赞同，状态栏跳下来一行微信消息。
宋：来我办公室。
乔然把手机揣兜里，走到宋怀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推开。
宋怀这会儿正在接电话。
他想着等这人聊完电话再过来，宋怀擡了擡手，指了下会客沙发，示意他在那儿等着。
乔然犹豫片刻，坐进沙发。
其实他更想在外面等，可以打游戏消磨时间。
毕竟在宋怀眼皮子底下玩游戏，未免太不把资本家放在眼里。
而且沙发对他有种特殊魔力，每次一靠进沙发就犯困，效果堪比安眠药，尤其是宋怀布置过的沙发，不管是家里还是办公室这套，就像双倍安眠药，咔咔往他嗓子里倒。
乔然打了哈欠，悄悄转过头去瞄小宋总。
那人接着电话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只能看见背影。
在隐约可闻的谈话声，乔然呆坐了会儿，不觉中靠进了沙发里。
睡着了。
朦胧中他仿佛听见了关门声。
近在咫尺的呼吸，像是想继续半个月前在办公室里没有做完的事。
他不安的呢喃了声，呼吸声远了，脚步声也远了。
等一觉醒来，窗外暮色昏黄，乔然蓦的坐起身。
宋怀在办公，朝发出动静的方向望了一眼，“醒了？等会，我快好了，待会儿一起回去。”
刚睡醒，乔然脑子还有点懵，迷迷糊糊应了声好。
几分钟后，宋怀合上电脑，走到会客沙发前，朝他伸手，“好了，走吧。”
乔然擡头看着他，感觉有什么事忘了。
是什么呢？
想起来了，是宋怀给他发微信，让他进办公室。
“宋总，你叫我有什么事来着？”
宋怀的手顿在半空，默默收回。
他在乔然对面坐下，神色淡淡：“没什么要紧事，看你最近回家很晚，想问你在忙什么。”
乔然紧张回视。
难道是他吃独食的事情被宋怀发现了？
不应该吧。
宋怀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你最近一看见我就躲，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避之不及？”
乔然正好渴了，道了声谢接过杯子，说了句实话，“如果我们总是一起上下班，就会有人觉得我们是不是住在一起。”
他补充了下，“影响不太好。”
宋怀平时八点多出门，为了跟小宋总错峰出行，他特地七点多去上班。
考虑到公司距离宋怀的住处太近，可能会有人看见他在宋怀的住处附近溜达，他坐地铁还故意多坐一站，下地铁从相反方向搭公交车上班。
他都这么折腾自己了，那群锦鲤还造谣他跟宋怀同居。
要再不避着点，不知道那些人还要怎么创作呢。
宋怀：“我们确实住一起。”
乔然都不知道是被水呛的，还是被宋怀的反驳呛的，连连猛咳。
“这不一样。”他感觉这人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我这么跟你说吧，即使是室友，也不会一起上班一起回家，每个人之间都有社交距离，如果距离过於亲密，别人自然而然会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我如果不避嫌的话，别人会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宋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
乔然松了口气。
接着就听见小宋总轻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乔然：“……”
靠，这说的是人话？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他被人认为是宋怀的小情人，明显是他更吃亏。
时间久了，这里所有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
到时候即使是杨凝也不敢跟他走的太近，那他在腾拓能聊天的对象岂不是就剩宋怀了？
不行，助理avi要在脑子里自动播放了。
乔然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起身告辞，“宋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宋怀挑了下眉。
他感觉小宋总应该是有其他话要说的，但是等了会儿，只听见这人淡淡出声，“去吧。”
门打开，杨秘书等在门外。
这次换乔然怔了下，差点摔一跤。
杨秘书关切的问了句：“姜助理，没事吧。”
乔然摇头，“没事，地滑…没站稳丶没站稳。”
-
时间相当平滑的又过了两周。
天气入秋，乔然季节性感冒，这几天有点咳嗽。
打着游戏，姜时给他发了条微信，紧跟着是银行卡到账信息。
他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点开微信。
姜时：齐齐，生日快乐，今年你不在家，不能陪你过生日了，生日礼物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对了，今天是姜齐的生日。
姜时的信息到了没多久，莫晚晚的微信也跟着到了。
莫晚晚：齐齐，听你哥哥说，你现在给宋怀当助理，挺好的，晚上回家一趟吧，妈妈好久没见你了。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条消息撤回了，删掉了后半句。
莫晚晚：齐齐，听你哥哥说，你现在给宋怀当助理，挺好的。
乔然过了两分钟，没想好怎么回。
手一滑，发了个很睿智的表情。
连忙撤回。
莫晚晚不知道他发了什么，顿时发了几个哭唧唧的表情，接着连发好几条语音，组成了一个语音方阵。
乔然点开第一条听了下，莫晚晚的大概意思是，都是妈妈的错，没能给你一个和谐的家庭，才害的你恐婚，之类的。
他大致猜想了下。
可能是上次在宋家，他跟宋姝说的那些话，在宋姝传达时被莫晚晚听见了。
她应该是很不认同他的行为，想着把他哄回家了再朝死里劝。
乔然只好把那个睿智表情重发一遍，解开莫晚晚的疑惑：手滑，我发的是这个。
语音方阵终於高一段落。
莫晚晚：齐齐，生日了，跟宋怀一块回家吃个饭吧。
宋怀会跟他一起去姜家吃饭才怪。
乔然对此爱莫能助，只好回：吃饭了。
他是真的要去吃饭了。
一直到午休结束，从前认识的人相继发来了祝福短信，远在大洋彼岸的温念颐还给他来了通视频通话。
那边是凌晨，温念颐坐在露营帐篷里，身边几个肤色各异的同学，她笑起来的样子比记忆里活泼多了。
乔然跟她聊着天，注意到只是一会儿功夫，状态栏提示，锦鲤群蹭蹭蹭多了十几个成员。
等到通话结束，他点进锦鲤群看是怎么回事。
才打开群聊，一张简历赫然映入眼帘。
锦鲤12号：“偷偷拍的，大夥能看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