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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打算盘

傅珹歌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岂有此理了!什么身份,竟然在他面前玩儿箭!

难道是昨夜胡络布的人还不死心,一大早卷土重来?

他目光一凛,回头瞥了眼门外。只见在那柴扉门一侧的木栅栏处,隐隐约约有不一样的色彩。

他知道,这小子射完了剑没来得及逃走,正躲在原地看着他。而韩辛也确实蹲在那里,透过栅栏的缝隙与他目光相对。

很快,韩辛又从身后取出一支箭,瞄准他的方向准备再次发射。

奇怪的是,不过是他取箭那一刹那的功夫,再盯着院内时,傅珹歌却没了人影。

“诶?!人呢?”韩辛小声自语着,却不料他正纳闷不见的那个人,此时却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儿呢!”傅珹歌玩味地一笑,端端正正地站在韩辛身后,将他吓得回身跌坐在地上。

不过很快,韩辛就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将箭对准傅珹歌,少年专属的奶音嗲嗲地问:“听说你是南齐‘一弓九箭’的战神,我也擅长射箭,今日可否与你比试比试?”

傅珹歌看了眼这连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屁孩,不屑地“哧”笑了一声:“我为何要与你比试?小朋友,男子汉大丈夫学射练武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争强好胜,逞一时之快的。何况,你确定要跟我比?”

韩辛很生气地甩了一下手,将弓箭放下,嘟着嘴朝傅珹歌怒气冲冲地说:“你……你这是看不起我?”

傅珹歌无奈地笑着摇头,正要解释,韩辛却不依不饶道:“我不管,若你今天不与我比,那我就一箭射死你!从此,这世上再无‘一弓九箭’,有的只是我箭神韩辛!”

“韩辛?”傅珹歌瞳孔一震,狐疑地盯了他两眼,试探性地问:“你来自何处?”

“这你就管不着了!”韩辛又一次将弓箭举起来对准他,奶声奶气道:“你就选吧,是跟我比试,还是我现在送你去见阎王?”

傅珹歌快要忍不住了,用拳头捂着口鼻偷偷笑了一笑,想了好多悲痛的往事,这才终於止住笑意,挥了挥手道:“小朋友,我若是跟你比,别人会说我欺负你,若是我不跟你比,你又要我性命。你让我着实很难办!这样,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进去坐坐,吃几个我亲手做的包子如何?”

“你还会做包子?!”韩辛听完震惊地笑着问他,一瞬之后又回过神来,将弓往后一拉,发出“滋溜”一声不悦耳的声响:“少套路我,你比还是不比?”

不管怎么说,这少年看样子是铁了心非要跟他比试一番,想起自己年少时,也是这么热血方刚,傅珹歌深思熟虑之后,终於下定决心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过,我只比一箭。你说吧,比什么?”

韩辛嘴角勾起一笑:“既然要比,咱们就来点刺激的。比对射如何?”

对射?!!

傅珹歌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他他这是认真的?

韩辛补充道:“咱们各自放一个苹果在头上,然后蒙着眼各自朝对方头上的苹果射上一箭,看谁能射中!若是射不中,那你就跪下叫我一声箭神,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你的名号。你可敢?”

傅珹歌笑了笑:“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我不跟你比!”

“怎么?你怕了?”韩辛也笑:“你是怕输给我,还是怕你射偏了射死我?”

傅珹歌道:“我不跟疯子比试!赶紧回家找你家大人吧!”

说罢,他朝着柴扉门口踏了两步,正准备回去继续准备他的早餐,不多时,阿鸢和桑槿就要起床了,他得让她们俩吃上热腾腾的美味包子。

可他还没走到门口,韩辛便已经恼羞成怒,真的就对准他的后背挽弓射了一箭。

幸亏傅珹歌耳朵灵敏,听出动静后及时一个跃身回转,躲过了射过来的剑。

为了教训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他又跃身到他身旁,一个反手将他的手臂翻转了过来,痛得韩辛直喊疼。

此时,韩风也急急忙忙从不远处走来,大声喊着且慢。

傅珹歌闻声朝他看了看,便放下了韩辛的手,对他道:“你家大人来接你了!”

韩辛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家大人?你认识他?”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大人”蕴含不同,还彼此东拉西扯了半天。直到韩风走到近前时,傅珹歌才总觉得这人有几分面熟。

“您是?”

韩风没有回答,却一脸震惊地盯着傅珹歌的脸反覆看了好多遍,又从上到下,从他的头发颜色到他的身材身段打量了个彻彻底底,这才满眼泪花地嘀咕着:“像!真像!”

像?

傅珹歌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不是,像什么倒是?

韩风眼眶红了一圈,张着双臂上前就将傅珹歌紧紧抱在怀里,哽咽道:“贤侄,为叔可找到你了!”

“贤侄?”傅珹歌赶忙推开韩风,“您到底是谁?”

韩风急忙问:“你可姓傅?”

那一刻,傅珹歌有些震惊。可他面无表情,也没有及时承认。

这一点上,韩风也有所预料,便继续问道:“你是北韩人,五岁时因祖父过世,父亲被排挤,举家搬迁离开了北韩。可是?”

傅珹歌眉眼一擡,依旧是不动声色。早些年自己的经历和过往,在南齐根本就不是秘密。虽然这个人说的与实际不差分毫,但也不敢肯定,他究竟是敌是友。

韩风有些急了:“那你总记得我吧?韩风韩世叔?你父亲的结义兄弟!你五岁那年生辰,我还赠予你一块和田玉。还记得吗?”

一听韩风这个名字,傅珹歌可算是想了起来:“韩丞相?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来桑榆镇?”

韩风见傅珹歌终於认他了,便又一次张开了双臂!

而这一幕,加上刚刚的那些幕,萧凛都躲在栅栏的另一边听得清清楚楚。他心笑道,这下桑榆镇可真的是热闹了!来了三个丞相,外加一个公主,还有一个知府赖着不走!

而谁又知道,如此热闹的景象就如同暴风雨前的落叶飞舞,即便是再美好再让人怀念,最终也不过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韩风短暂地和傅珹歌叙了叙旧,两人从五岁说起,一直说到傅珹歌和父亲在西蜀遇到萧北南,一直说到两人被迫到了南齐,一直说到自己被萧北南当做工具人最终和他相背离。

“那,颍权老哥他如今怎么样?”

傅珹歌叹了口气:“自我和萧北南不睦之后,我们傅家就被幽禁在齐南山庄,没有他的允许,寸步不敢离开。胡络布也是虎视眈眈,总想着找傅家麻烦。但是,只要萧北南一天没有彻底和我决裂,胡络布也一天不敢动傅家,萧北南也不能把我爹怎么样。”

“怎会如此?”韩风听得有些揪心:“既然这样,颍权何不再回到北韩?起码,以他过往的功勋,在北韩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傅珹歌无奈一笑道:“世叔难道忘了,当初我们是为何离开北韩的?”

韩风怎会不知?

他低下头想了想,面色凝重地哀叹着:“当年,我官小势微,在朝廷也没有站稳脚跟。你父亲被人排挤之时,我也是心有馀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离开。颍权他心中,应该对我还存有恨意吧……”

傅珹歌道:“父亲倒是不会,在南齐的时候,从未听他提起过您的这些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却像一把利刃,扎得韩风心痛不已:“从未提起?”

他无力地闭起眼睛,暗自抚了抚心中的伤痛,舒缓了好长时间,才又擡起头来。

“不过,我现在在北韩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如今我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贤侄,若你不嫌弃,可以和颍权一起重回北韩。我相信,我和颍权,再加上贤侄你,定会重振我们北韩。到时候,整个天下,谁还不会对我们俯首称臣?”

言及此,傅珹歌的脸色却很明显地拉了下来。

他本以为韩风到此的目的,真的只是因为曾经的情谊,来找他叙旧。可没想到,他花费这么多精力,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最终的目的却还是妄图笼络他,以达到扩张他自己势力的目的。

说来说去,韩风这样的行为,和萧北南又有何区别?

而韩风比萧北南狡猾的是,他很能察言观色,也很能拿捏人心。刚刚傅珹歌微笑的表情变化,却被他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回收了一些,刚刚的兴奋和冲动劲瞬间也减少了不少。

傅珹歌见他忽而一笑,哈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贤侄啊,看你吓得,世叔只不过给你开了个玩笑。如今的北韩虽然不比西蜀南齐强盛,但是国内经济也是欣欣向荣,可谓国泰民安朗朗乾坤。我怎么可能没事找事,给自己增加一些麻烦事儿呢?我不过就是过於思念你和你父亲,再说了,我们俩毕竟是结义兄弟,哪怕不能共事一主,但是能生活在一起,闲着没事下下棋,去打打猎,不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么?”

韩风尽情地敲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傅珹歌又不傻,自然知道他为人的奸诈狡猾,他设下的圈子,他才不会轻易钻进去。

傅珹歌赶忙一笑,换了个话题,指了指院子里对韩风和韩辛道:“对了,世叔远道而来,我都没有让您进屋喝口茶。正好,我做了包子,世叔不嫌弃的话,进屋一同吃个早餐吧。”

韩风眼眸一转,摆了摆手道:“这倒是不用!我和韩辛已经在客栈吃过了!贤侄,我在西蜀也不能呆太长时间,现在我就住在镇上的锦云客栈。若是你想好了,这两日可以随时来找我。若是两日后,我没有收到你的回覆,我就当你拒绝了。”

傅珹歌听罢,也没有要继续留下韩风的意思,笑着将他和韩辛送上了马车。

韩辛有些恋恋不舍,不时回头看着傅珹歌,嘴里不服气地嘀嘀咕咕。被韩风听到了,还回头斥责了他一句:“你呀,别成天逮谁就让人家给你比试。有着劲,多看看书多好?”

韩辛依旧斜着眼看着傅珹歌,嘴里嘟哝着:“那能一样么,这人可是‘一弓九箭’的战神傅珹歌啊……”

回程的马车上,韩风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眸无光兀自发着呆,又想起刚刚韩辛的那句话,叹着气自言自语。

“是啊!他可是‘一弓九箭’的战神傅珹歌啊!”

送走了韩风,傅珹歌这才回头,院子里,阿鸢丶桑槿还有右肩裹着纱布的萧凛齐齐的排成一排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他,若不是青天白日,这阵势着实有些吓人。

傅珹歌额头滑下一滴冷汗:“你们……刚刚都看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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