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的名字竟然压了本将军的位子,赶明儿改了!”
慕辰的眉头瞬间皱成了倒八字:“将军,大帅这名字已经叫了五年了!五年您都没说什么,今儿就非要让慕辰改了大帅这名字!这名字多好啊!慕辰没娶亲的时候,都是大帅陪着慕辰度过的!”
“本将军心烦!”姜霂霖将帘子放下,缩了回去。
“知道您心情不好……”慕辰说着又摸了摸爱马头上绑着的黑花儿,“这灵花儿都是慕辰亲自做的呢。”
“没看出来你还这般的手巧。”马车里的姜霂霖哼了一声。
“慕辰的手巧着呢,赶明儿给您露一手。”
姜霂霖听着帘子外的小将和她嘟囔着,心知这个少年是在刻意和她聊些有的没的的,好让她心情好一些。只是,事实上……
姜霂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将军?”
听车内没有动静,慕辰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灵花儿果真是你亲手扎的?”
“这还有假?慕辰敢用脑袋保证!”
“哦?”姜霂霖似乎来了兴致,“那你可会绣荷包?”
“绣、绣荷包?”慕辰已经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帘子里头传出一声嘲笑:“是谁刚刚说自己手巧的?”
“不是、将军!”慕辰急忙为自己辩解,“绣荷包的活儿慕辰的娘子会做,慕辰这等粗糙的手——”
姜霂霖阴阳怪气地嗯了一声。
慕辰为了证明自己手巧,急忙道:“女红确实是为难慕辰了!不过慕辰会做首饰!”
“不会又是在吹吧?”
“不是不是!将军,慕辰会做女子的发簪!”
“能工巧匠啊——”
“慕辰真的会做!”
姜霂霖挑开帘子打量了慕辰几眼:“当真?”
“当真!”慕辰郑重其事,“起初慕辰只是跟着老师傅学着如何锻剑,后来活儿越做越细,就试着为我家娘子做了一件——”
姜霂霖当下便打断他的话:“铁的?”
“……”
“青铜的?”
“……”
“银的?”
“……”
“不会是金的吧?”
慕辰翻了个白眼:“将军,你也太埋汰人了!”
“你哪儿来的金子?”
“慕辰跟了您这么多年,难不成还不能有点儿金子么?”慕辰一脸苦相。
姜霂霖微敛双目:“你收了人家的贿赂?”
“将军——”
“没看出来啊,本将军还以为你是个最老实的!”
“得了吧您!”慕辰撇过头去,没好气道,“您若不是看慕辰机灵,哪肯把慕辰留在您帐前!”
“喂,说真的——”
“慕辰没收几个,慕辰就是要了些个不打紧——”的。
“不是,我是说你真的会做簪子?”
“……”
慕辰不可思议地看着姜霂霖,木然地点点头。
“那——”姜霂霖冲慕辰眨了眨眼睛,“教教本将军如何?”
“您想拜师学艺?”
姜霂霖啐了一口:“教不教吧?什么拜师学艺,还想做本将军的师父,做梦呢吧你!”
慕辰嘿嘿一笑,斜睨着姜霂霖:“将军,您是要做给哪位夫人啊?”
姜霂霖瞪了他一眼,倏地放下了帘子,又缩了回去。
“本将军给母亲做一个就不行么?”
慕辰在马上笑弯了腰,得意道:“好好好!将军是给老夫人做总行了吧!”
帘子那头的人闷哼一声。
“将军,您是如何对叶姑娘一见倾心的?”
“本将军有吗?”
“那日您亲自下马,把她带回府中,现在又这般待她好,不是一见倾心是什么?”
“没有的事。”
“将军您就承认了吧!慕辰还没见过您对哪个女子这样疼爱过呢!”
马车内陷入沉静,好一会儿,听姜霂霖缓缓道:“无利不起早……”
“什么?”
“慕辰,你说,一段感情如果是因为各自想要的利益而开始的,那么会有一个好结果吗?”
“不论是因何而起,慕辰觉得只要两个人之间有了情分,就是证明二人爱着彼此,那为何不能一起去奔出一个好结果呢!”
“如何能知道有没有情分?”
慕辰仰着头想了想:“慕辰与娘子之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婚之日见的是头一面儿,慕辰日日早起到军营时,她便精心备了早膳,慕辰若是在外打仗,她便在家好生照顾慕辰的父母,这便是情分,不必花心思去猜想,用眼睛就能够看到。”
“眼睛就能够看到……可若是她图的是你的钱呢?你的柱国将军的亲侍之位?这样的情分就不纯了吧?”
“可她若是这样侍奉你一辈子,那就是对你好了一辈子,难道您还要深究她是何居心吗?”慕辰歪着脑袋解释道,“这就好比一个人若是装了一辈子好人,那她就是好人,还要计较她是装的么?”
“那又如何能知道她一辈子都会从一而终呢?”
“来日方长,慢慢看喽!”
姜霂霖笑了两声:“那还真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看呢。”
“是看,也是享受,”慕辰道,“将军,慕辰觉得您就是活的不洒脱!”
“哦?怎么讲?”
“其他的五大柱国都居功自傲,可慕辰总觉得您像是戴了镣铐一般,始终低着姿态。”
“他们都是些老臣,自然有资格。”
“好吧,可您没看到其他的小将军吗?魏府的,卢府的,鲍府的,冯府的……哪个府上的小将军不狂傲,他们的野心都是写在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