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但这声,突然入耳。
冰雪的声音冷漠得吓人,她虽绝了情,但并非毫无情绪,她会怒,会气,拥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她只是不说,不曾表达。
譬如此刻,她是愤怒的。
雨寒知道,那些行为触到了人儿底线,这人的棱角又出了来,带着令人寒颤的尖刺,升起一堵厚重的隔膜。欲要让闯入者留下血泪,撑起堡垒,将自己围绕,谁也不得入内。
这人,是抗拒的,无论对谁。
雨寒缓缓坐起,坐到床的一边,冰雪也立即起身,忍着疼痛挪动身子,公主这才注意,方才的姿势似乎磕到了对方腰部。
冰雪揉捏着纤腰,衣衫越往下滑,露出香艳一片,但人儿毫无自觉,指抚着腰,眼无波倒像含了水汽,眸眼盈盈,一番碾动,一番风情。
雨寒抿唇,泛起一条苍白,她将冰雪拉到怀中,顺手理好对方衣衫。她微喘了气,头抵在这人肩。
“放开我。”人儿抗拒,生生把棱角尖刺刺入雨寒肌肤,不止疼,还寒了心。
“很疼?”
公主自知疏忽,手指温柔的揉弄人儿腰部,习惯的用内力减轻对方痛楚。
她是温柔的,不可置否,她的温柔只有对着在乎的人才会传达到心。她同样是残忍的,不计后果,只求目的,这,只有冰雪知。
公主搂紧冰雪,躺着,将被子拉到人儿肩上。
她看着这人空洞的双眼,轻声喃喃:“若方才是皇兄那般对你,你且要何如?”
没有回答,唯一片黑暗,寂静。
公主沉着眸,或许她根本不需回答,她要问的,应是自己要何如?
闭眼,贴着怀中人儿睡去。夜夜如此。
但她从未提过,她睡得并不安稳。
……
皇后寝宫。
华贵,艳丽的大床上,陌君睡得正熟。
对于帝王,后宫佳丽无数,对一女子,纵是再般欢喜,也不至于为了她伤神闹心。况且,自古帝王便多情,这天下,也只凌王凌幕。专情唯一了。
有一女子站于床边,她静默的看了床上男人一会儿,出了屋。
她没走多远,只是坐在门前的玉石台阶上。
“娘娘,天凉了。”她的婢女为她披上衣,眼中竟是怜惜。
女子一笑,有些妖娆,又有些温柔,该带点冷淡与哀凉。
“她回来了……”
那人的脸在女子脑海,那人的笑颜印在她心,她对那人……
该什么都无。
真有些冷了,大抵是这天又要变换了。她紧了紧衣,望着天海。
“娘娘……”小宫女有些难过。
女子偏着头,她有一张妖艳美丽的脸,但她的笑,却是凄凉。
她是当朝皇后,那人是梦月公主。
她是女子,那人亦是女子。
“公主都不来看看娘娘。”
女子勾了唇,却是嘲笑:“她怎么记得我。”
那人,怎会记得一个在别人身下承欢做乐的女人,
怎会欢喜一个身上满是别人痕迹的女人……
满脑,都是那人。
第一次见那人,那人一身青衫站立在陌君身旁,纵是陌君这梦月之王也难掩那人触心的美丽。
她痴迷,被那人的美貌迷了心,因那人的温婉陷入水底。陷下去,便再浮不上来。
可那时,她是皇后,她在君王身上动情。
她那夜,想着那人,她只怪,她不是男儿,陌君不够像她!
今夜……留下了清冷,孤寂。
水色闪耀,雾气漂流,月光洒泻,创造了一种幽美、宁静而迷蒙的景象。
女子仰头,眉眼都在笑。
她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轮到我们班社会综合实践……累死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应该也有……
☆、奏
略施轻妆,淡抹胭脂,理云鬓,整衣裳。
碧珠帘后,曼妙女子,身子盈盈,娇体怜人。
“娘娘……真美。”宫女赞叹,满是欢喜。
女子轻笑,略有妖娆。
微颜面:“她可还在那里?”
“是,公主从昨日回来便一直在那,真不知她带了个怎样的女人回来。”
女子轻拂衣裙:“去她那里。”
“是。”
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她享有盛名。她生于相家,生来便是金枝玉叶;她有绝色容貌,她夫为天子,身份尊贵无比。她更母仪天下,大度非凡,从无争风吃醋,将后宫打理得井然有条。
这般女子,却从未快乐。
她心系之人,对她无意,她得不到的,是情。
“娘娘,到了,需唤人通报么?”宫女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她顿了顿,摇头。
命小宫女留在外边,她独自一人无声往里走,她想看那人模样,急切的——
那女子,那女子……
那女子还是那青衫长裙套身,勾勒了她美妙的身姿,她脸上还是不变的柔笑,那张容颜,愈发美艳了。
可,皇后的心猛然收紧,指节轻颤,脸色苍白。
那女子,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单独的身影。她怀中搂着一个人,她的臂收得紧,她亲吻人儿的发丝,她的眸里又难以想象的温柔……
那人,有心了。
皇后笑了,却有些惨淡,在她美艳得脸上谈不上好看,她呼吸急促,抑不住强震的心灵。她觉得自己哭了,哭得很是伤心,只是看不得眼泪。
轻咬了唇,她逼迫自己一切正常,换上皇后该有的姿态,往里步去。
“雨寒回来了,竟不来看看皇嫂。”她的声音听不出一点爱恋,她是个理智的人,懂得什么是决不可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