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无辜的竹马啊10
【废物东西!只能帮我恢覆一半,明明可以直接让我出院,还得我掏钱住了这么几天!】周博坤一瘸一拐的往教学楼方向走去,他走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在天桥洞底下躲太阳。纸巾被他捏在手心里,反覆被用了几次已经脏了。
周博坤一想到这些天的遭遇就生气,一生气不敢对别人发火,只能冲着没什么人权的系统发。
废物丶鬼东西丶骗子……
【也就我不嫌弃你个残次品,要不然谁还会用你!】周博坤微微擡起下巴,像是恩赐一般冷笑道,【稍微有点用的催眠还有限制条件,让你用点能力恢覆我的伤口你扣扣索索,你搞清楚点我是你的主人,没有我你哪来的出路,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神气。
他在脑海里说话虽然忍住不发出声音,但是嘴唇会不自然的动一动,很多时候都惹得人怪异的多看他几眼。
【抱歉宿主,可支配的能量只有这么多,你也不想牺牲一次催眠的机会吧。】
周博坤一下被系统戳中了心思。
是的,在最危急的时刻,他像条流浪狗一样被人踩在地上,求救无门时他也舍不得用掉一次机会。周博坤觉得对方不敢杀他,而只要自己有一条命,有系统在手他什么不能做?
别看他嘴巴上瞧不起一个智能ai,但内心里也是有了系统作为倚仗,他才能擡起头来不屑地看着其他人,比如说——严彦。
一想到到嘴却飞走的鸭子周博坤就恨不得拍心口,又悔又恨的在学校里物色下一个对象。
而也是偶然,他在学校表白墙上看见了体院游承的脸。
那是一种不同於严彦精致的漂亮,他的肌肉非常健硕,但不会显得夸张,五官深邃有一种混血感,表白墙上放出的照片是他抱臂在一堆人里,略微厌烦地看着别人练太极拳。
他站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线,红色的球衣像血一样艳红,照片做了轻微的处理,模糊了周遭,更显得他气质独特,宛若神人。
什么叫鹤立鸡群,那和三次元格格不入的氛围直接让这一张照片封神了。
好几个晚上,周博坤睡觉前都要对着保存下来的图片爽一爽。
休息好的周博坤活动了下还隐隐作痛的胳膊,低声骂了一句,却又很快笑出声来:“狗屁男神,也不知道那些女生知道他们男神被我翻来覆去玩会是什么表情,哈哈。”
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像是要弥补上一次的遗憾,周博坤做了很多工作,甚至踩了点,他其实可以再多潜伏窥视一段时间,但幻想中那中主宰别人的兴奋与成就感让他无法再忍耐下去。
他要马上得到他!
周博坤一点一点朝文远楼走去。
游承每天都会去文远楼后面的花坛喂一只流浪猫,猫圈里总有一两只不合群的刺头,而学生们分辨取名也根据毛色来,被排挤的刺头叫做小黑。
虽是没主人的流浪猫,但是学校里的流浪猫和外头的流浪猫有着天壤之别,小黑一身的皮毛被喂的油光水滑。游承倒了一些猫粮递过去,都不用他招呼小黑就猫着步子跑过来,头也不擡十分高冷的忽视了他。
游承也不恼。
周博坤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往他那地方看,怕出现差错,还再三确认了周遭没什么人,等他催眠完可以直接托着人往角落里一躲,等游承醒了也就尘埃落定。
到时一切都回不了头。
周博坤搓了把脸,他激动的腿有些发软,这比他高考那天还紧张。
正用手指绕着小黑尾巴玩的游承听见动静,擡眸一看,发现一个男生拿着手机说着什么,许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听电话,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再次将视线落在小黑身上,仿佛什么都不如面前的猫重要。
周博坤像只从角落无声息出来猎食的蛇,阴冷的视线夹杂着急迫。
看着两三步的距离,周博坤目光发狠,放手一搏的扑过去——
“游承!”忽然出现了第三人的声音。
游承的手腕被人大力握住,然后猛地往一旁拽过去,他视线一花,忽地感受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和猫的哈气声。
他连拉他的人是谁都没看清,听见小黑的哈气声就回过头看去。
只见微胖的男生被护食的小黑挠了一爪子,正捧着手背,额头青筋直冒,眼神黑得能滴出水来,他阴狠的视线落在逃掉的黑猫身上,很快就被伤口扯回到了现实。
“哎呀,吓死我了。”游承听见耳畔传来的男声,口吻带着一种幸灾乐祸,掩饰得很一般。
他嘴角抽了抽:“贺川州,怎么是你?”
贺川州对着游承不解的目光,露出一种怜悯,他上前攀着游承的肩膀:“啧啧,小可怜。”
游承不自然地拍开他的手。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不知道现在趴在花坛边上的男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在文远楼碰上贺川州。
“你没事吧?”游承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见面色的周博坤问道。
贺川州眼底毫无笑意:“看起来挺不好的。”
随后视线在他脚边的手机顿了顿,然后很是理直气壮仗着周博坤没注意他这的动静,擡脚狠狠辗了辗。
系统的监视功能,就像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而贺川州本来也是心血来潮问问他不在的时候周博坤在做什么,可又不能从头看到尾,系统显然知道这一点直接替他总结下来。
贺川州又调出现在的场景,见他一个人面色几变,一会儿忿忿一会儿猥琐得直笑,让人看了就心里不适,也幸好这一看,让他发现周博坤好似要动手,这才扫了辆单车往这边跑。
万幸能拦住他。
贺川州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终於松了口气。
而和心情愉悦的贺川州相比,再次失手的周博坤楞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能丶不会的!
【能量丶能量没有送出去对不对!】他还有两次机会!
而系统直接干脆的回答令他瞳孔一缩:【抱歉宿主,能量已经送入你接触到的野猫身上。】
那阴毒的视线落在刚才野猫跑掉的方向。
他蓦地擡起头,隔着一层镜片直直和似笑非笑的贺川州对上目光,对方见他望来有片刻的意外,随后冲他笑了笑。
尽管明白贺川州什么都不知道,可他的笑容落在周博坤眼底,就是明晃晃的嘲讽。
嘲讽他手握金手指还能再三出错,嘲讽他废物一个,连金手指都不会用,嘲讽他有了系统这么久可什么事情也没做好!
可恶!可恶!
周博坤以手撑地颤巍巍站起来,巨大的情绪落差让他脸色煞白,他咬紧牙齿,可是猩红的眼睛让面前的游承担心的话也落回肚子里。
“……贺川州。”周博坤盯着贺川州的脸,一字一句道。
贺川州嘴角一挑,那种嘲讽的感觉更盛:“哟,你认识我?”
他忘了自己,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就这么轻易的忘了自己?!
周博坤拳头都要捏碎了,他像个心衰的人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呼吸不过来下一秒就要死掉。就是这个人一而再再三的坏他的好事,严彦是,游承的也是!
为什么?
为什么!
周博坤猛地冲上前拽住贺川州的衣领,发泄似的龇牙,刚要说什么面前就一个拳头放大,嘭地一声砸在自己的颧骨上,眼镜被打歪掉在脚边,周博坤因为惯力忘旁边一动,镜片就在他脚底发出碎裂的轻响。
但这点动静在此时显得那样虚浮,根本无人在意。
贺川州甩了甩拳头:“抱歉啊,本能,谁让你说也不说突然冲上来?”
游承被周博坤的动静吓的后退半步,不知道这人好生生的发什么疯,皱眉道:“你还是去打个狂犬疫苗比较好。”
周博坤阴恻恻的又转头看着游承。
“你运气还真好……”他低低道。
他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却还是让他逃掉,周博坤真是撕碎贺川州的心都有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是直接扑过来?”贺川州上前挡住周博坤那让人身心不适的视线,捡起地上不知道被他踩了几脚的手机,低哼一声,拿着脏手机拍了拍对方显得屈辱又煞白的脸,“小子,你怀的什么心思?”
周博坤嘴唇嗫嚅,在这样的视线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什么都没穿,而贺川州一眼就窥破了自己的打算……可,那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除了自己,谁还知道他有系统?
“我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也想来摸摸猫。”周博坤脸颊的肉颤抖了一下。
贺川州在他拉游承那会儿就播报了回收进度,所以现在就算面对周博坤,他也能忍住不去补上极拳,不屑地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少在我朋友面前晃。”贺川州将手机放在花坛边,声音压低,令他的气势骤然变得危险,“再有下一次,我绝不让你好过。”
贺川州偏过头,冲着局外人似的游承道:“走,打球去。”
游承计划没有打球这回事,可现在他当然不想留在这,於是跟着贺川州走开。
走了段路才问道:“你认识他?”
贺川州:“不算认识,以后你遇到他离他远点。”
游承点点头:“我知道,看得出来他情绪有点不对劲。”
刚才那眼神,现在回想起来还令他不舒服。
越想游承眉头皱得越深,轻轻甩了甩脑袋,不去回忆,转而看着没事人一样的贺川州,沈吟良久,还是将自己这么久的疑问问了出来:“这段时间怎么没看见你来打球?”
他和贺川州不同系,但都加入了篮球社,游承本来就是体院的,体力好,很多时候一起打球的人都累得不想动时,只有他能跟得上贺川州,自然而然贺川州跟他玩得最好。
不过最近几天,别说打球了,连给他发消息也是时回时不回,有时看着自己发出去差点占满整屏的消息,他都觉得自己可笑。
但对上贺川州这样的直男,看看从小和他一块长大的严彦都没拿下,他又隐秘的生出一种报覆性的畅快。
“有事。”贺川州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堵住了游承的话。
“你现在还打球吗?”贺川州一手搂住他肩膀,哥俩好的靠过来,想起什么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你不是选的太极拳吗?不去打太极去哈哈哈哈哈。”
说起这个他就想笑,贺川州也不知道游承怎么选课选的太极拳,哪怕他选乒乓球他也不会笑得这么大声。
“我还想着你体育课选篮球,咱们打球的时间还多,你怎么想不开去打太极拳?欸,太极拳第一式叫什么来着?现在有空你要不给我演示演示?”
贺川州笑眯了眼睛,没瞧见游承难堪又别扭的神色。
“你还说,之前你不是说打太极看起来也挺有意思,下次选课想试试的吗?”游承当时要选课还专门问了下贺川州,对方是怎么回的?
【上次看妹子还挺多的,要不就选它试试?】
贺川州听他的话,皱着眉回忆了会儿:“有这事?”
游承就知道他没放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扬起一丝自嘲的弧度:“算了,忘就忘了。”
“那不是挺好的么?”贺川州扬眉道,“你为了妹子选的课,我没去你不是少一个竞争对手?怎么样,女生是不是挺多的?”
说起学校选课系统贺川州就恨铁不成钢,不止是他,全校的学生都受了不少气,要选心仪的课程非得定时定点,手机电脑两不误,有些还要带上平板去抢课,可就是网址打不开,打开了又卡顿。
体育课女生不想动,那些运动比较大的项目就不会选,像那些交谊舞或者太极拳女生比较多,贺川州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那种话,但太极拳女生多是事实。
贺川州拍拍他的肩膀:“是不是还多亏了哥的福。”
游承偏头对上贺川州的脸,看着咫尺间的脸,有片刻的走神。
都说gay不能碰直男,但有些直男就是天然撩,就拿贺川州来讲,身材和脸就是gay圈天菜,就算是个直男,长久接触,对方又一根筋的对人好,有几个弯的能受得了?
游承面无表情想着,喉结不自在的滑动。
他这种沦陷程度都算好的,看看严彦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嫉妒,还是该庆幸。
游承还能一边走神,一边回答:“……是啊,对亏了你。”
“对了,这段时间我恐怕没法去篮球社,你到时候跟社长说一声。”贺川州苦恼的叹了口气。
游承楞怔片刻,道:“有什么事你连篮球社都不来了?”
贺川州:“就一点私事。”
游承眼底笑意缓缓沈淀,有些难受问:“是跟严彦有关?”
他一问就后悔了,他并不想在和贺川州两人单独相处时,还要从对方嘴里听严彦的名字听个没完。
果然不出所料,贺川州擡了擡眼,用一种说起那人才有的温柔口吻道:“他最近生病了,我要照顾他。”
“什么病……医生不能照顾?”游承拍开贺川州放在他肩头的手,随之一去的,是他刚才的隐秘的欢喜。
“就……不能去医院,医院也没办法。”贺川州不太想细说,只拍拍他的背,叮嘱道,“记得帮我说说啊。”
他说完就快步走到停在一边的共享单车,扫码后长腿一擡稳稳坐在垫子上,还不忘冲着游承摆手:“忙完到时候再一起出来打球!”
游承忽然觉得厌烦,他烦贺川州的迟钝,又恨不得他一直这么迟钝下去。
可是……
果然他讨厌贺川州现在的神情。
那种一谈起严彦他就露出的甜蜜表情,要不是他再三试探后知道贺川州真的是个直男,他也以为贺川州喜欢严彦。
游承想起过往种种。
他站在球场,看着和他打完半场的贺川州迫不及待地往观众席跑去,看着严彦给他擦汗,又见贺川州不避嫌的握住严彦的手给他擦脸,因为喜欢而产生的嫉妒,因为嫉妒而滋生的不平,令他在每一次因为贺川州“需要”他时欢喜背后,都藏着甩不掉的不甘。
但这一次不甘来得格外猛烈。
眼见人要离开,他忽然大步向前。
刺眼的光落在他的眼底,棕色的瞳孔透亮,随着两人的距离越近,瞳孔里贺川州的倒影就越清楚。
贺川州双脚支在地面,以为游承有什么话要讲。
游承觉得自己疯了,他听着自己的声音,毫无波澜道:“严彦病得很严重?”
贺川州:“挺严重的。”
“那我能去看他吗?”游承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在此时拒绝他显得很不尊重。
贺川州迟疑片刻:“其实也……”
“我也挺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不去看看说不过去,等会我直接去他宿舍找他?”游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贺川州不好拒绝。
他的手握住车头把手,下意识转了转:“我们最近没住在学校里。”
游承笑容顿住。
我……们?
他险些绷不住表情,声音艰涩:“你们现在住一块?”
“他的情况不好住在学校,我好照顾他。”贺川州看了眼时间,“你要来也行,我和小彦说一下,晚上到时候一起吃饭。”
游承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