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28
衣服不轻不重地拂过覃岸的脸颊,他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放在一边:“找什么感觉?”
他是真心实意发问,但听在大少爷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覃岸】自出生开始就没这么羞赧过,一想到这样害羞不是自己的风格,大少爷硬生生压住了沸腾的臊意,绷着表情光着上半身滚进了被窝。他背对着覃岸的方向躺下,拿起手机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覃岸未多想,走到床边掀起一角也躺了进去。
界面搜索框的字打出来又删掉,幽蓝色的光打在【覃岸】的眉眼上。为了吸引流量,有些题目还取的格外露骨:男同初次啪啪啪体验注意事项。
前几页的注意事项看得【覃岸】心中打怵,身后的人稍微动作大少爷就像是受惊的动物,一动不动,等确认安全才吐出一口气。为了避免自己的手机被窥屏,【覃岸】直接翻过身和对方面对面。
越看越心慌的【覃岸】最后直接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没事,他对自己有信心。
他的技术没有用得到上面药品的必要。
【覃岸】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指抵在小铁盒的棱角上,一下一下摩挲着。但是身边的人不懂他在挣扎,只是往这边看了眼,随手替他掖了掖被子,谁知才收回手,大少爷就陡然支起手臂,擡腿坐在覃岸腰腹上。
今天第二次被坐的覃岸:……
大少爷脸上晕染着一层浅浅的红意,心口随着他的呼气明显一起一伏,他迎上覃岸惊诧的目光脱口而出:“先说好,你要是做的不好,就换我来!”
没等覃岸思考出这句话的含义,炽热的吐息就喷洒在他的双唇上,柔软又温热,不似车内的野蛮直冲,而是带着一丝丝的羞涩,单纯的轻轻触碰,连舌头都安分守己。
但这样纯洁的触碰没有超过十秒,随后是熟悉的荷尔蒙喷涌,偏头时鼻尖和鼻尖的触碰,在吞吐时倏尔擡起的眼睛,浓稠的情欲沈淀在那双眼睛里。
【覃岸】的上本身本就一丝‖不挂,他的手心最初抵在大少爷的心口,自然而然感受到掌心下剧烈的心跳,覃岸的喉结频繁滚动,他也被牵引,身体在紧紧相贴间一点点苏醒丶活泛。
大少爷的手不耐烦地去解覃岸的衣扣,覃岸微微偏头,凌乱的刘海下是同样的眼神,他扣住已经停在腹部的手,气息紊乱道:“你想好,真的做,你在下面。”
百试百灵的招式此刻却并没有让【覃岸】熄火,反而令对方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仿佛意料之内丶掌握之中,同时又认为吃这一套的自己实在没出息,於是乱糟糟亲得覃岸闭上眼睛,眼皮上留下一个匆匆忙忙丶湿漉漉的啄吻。
【覃岸】微微气喘:“我就知道你打的这主意……”
他抚摸着身下人情‖动的脸,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他恶劣地朝着覃岸的耳朵吹着气:“真卑鄙。”
覃岸眼前一晃丶身上一轻,坐在他身上的人走下床,当着他的面坦然地脱掉裤子,脊背的肌肉随着他的俯身而鼓动,双腿修长匀称,被褪下的裤子被他踩在脚下。
覃岸的睡衣被扯下堆叠在手肘处,但本人无暇顾及这些东西。
他简直无法将视线从这个聚光体上移开,大少爷在有意的散发魅力,每一个动作都不紧不慢,像是刚才急切的人不是自己。
【覃岸】擡腿走上床,重新坐在覃岸身上,牵着对方的手抵达他的唇边,在虎口处落下黏糊的啃咬:“全世界只有你能对我这样,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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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见过【自己】这么慌张过,覃岸安抚性的吻着大少爷的脊背,幸存的理智告诉他就此停止,但是死灰一般的覃岸被过去的自己重新点燃,他没听过那样磨人的声音是从【自己】口中发出,一种另类的兴奋感支配着他不顾对方的喝止而变得更加过分。
【覃岸】咬紧牙根,浑身战栗,脖子青筋直冒,涨红的脖颈在男人停留的片刻留下深红印记,但是他看不见,也快要感受不到。
为了不让大少爷受苦,覃岸用的剂量格外多,空管散落在床脚,但人在怀里还是一个劲的颤抖,简直让他的心软成了一滩水:“怎么还在抖,很痛吗?”
【覃岸】的脸埋在臂弯里,耳朵红得滴血,脑子嗡嗡一片听不见任何声音,根本无法张嘴回答。
一双手按摩着才抽筋的小腿,覃岸爱怜地亲了亲大少爷露在外侧的耳垂:“但是怎么办呢,这才开始,夜晚还很漫长……”
夜晚确实很漫长,是【覃岸】前半生中最漫长的一夜。
大少爷不得不庆幸自己留下的东西只有一小部分,让他从快要窒息的快‖感中得以喘息。两人的角色颠倒,一开始覃岸半推半就,大少爷像是逼良为娼。可后半夜,却是覃岸搂着人轻声诱哄:“我知道你还有,告诉我剩下的都被你放在哪了?”
大少爷只是冷笑,又因为刺激而微微变声,手死死抓紧被子竭力克制:“都被你扔进垃圾桶了,去翻吧!”
他的表情略微扭曲,却还是在灯下如此令人目眩神迷。
覃岸只能作罢,亲了亲他拧着的眉心:“好了好了,就做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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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过后,两人的相处带着明晃晃的黏糊。
【覃岸】是粘人粘得更紧,在只有两人的别墅,他仗着身体年轻日夜颠倒的放纵,在覃岸面前,他坦诚得可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而在床上,未适应体位的大少爷仍然会在渐入佳境时变得扭捏,但这样宛如情‖趣的扭捏也让人沈迷。
覃岸看着另一个自己,为他身上独有的鲜活而日渐心动,在这得天独厚的爱巢中,他短暂的忘却了一切——没有席殊,不存在系统,他们在时空的夹缝里单纯的相遇。
为另一个自己惊奇,被另一个自己吸引。
没有说不出口的理由,没有再三思索后吐露的谎言。
他们在一起迎来了初雪,在酒店露台一起倒计时跨年,像是一对平常的小情侣,黏糊时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美。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不会因为人的意愿而扭曲。
得到席殊已经出国的消息时,覃岸正换好衣服,给床上酣睡的人一个早安吻。
系统的存在感很弱,除非必要时他不会打扰覃岸,所以那天早上系统的忽然出声,让覃岸心跳陡然加快,他受惊地后退半步,然后垂眼看了看只露出一个额头的大少爷,没有立刻接话,继续刚才的动作,替他掖好被角。
【宿主,好消息,目标今天已经坐上去往彼岸的飞机,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系统高兴时一板一眼的电子音也能透露出拟人的情绪,丝毫没注意绑定的宿主听见这个消息时,不自然的从那间房匆匆离开。
【辛苦宿主,依照目前的进展,这个世界有九成可能性被拯救。按照要求,我会撤回宿主身上的能量,送你离开。】
覃岸闭上眼睛,擡手抚上楼梯扶手,他的唇上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没有丝毫过渡,系统就将他从自欺欺人的幻境里强硬地拉扯出来。
“离开……什么时候?”覃岸脸色有不明显的苍白,他没有踏上向下的阶梯,只在楼梯口驻足停留,话落,又语速极快地补上一句,“我是说最晚——最晚什么时候离开?”
仿佛是看出了覃岸的不舍,系统的声音又恢覆从前:【今天,最晚在今夜十二点。】
系统又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推迟,但是系统储存的能量是进行过计算,从送宿主进来,维持宿主不被这个世界发现,还要留存一部分送宿主回去,稍微差一点,最后一步都没办法进行。】
覃岸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手紧紧握住扶手,没有再说话,像是自我平覆心情,保持这个姿势伫立良久。
随后,他义无反顾地折身回去,打开了门径直走到床边,掀起了被子。
床上的人眉头动了动,没有睁眼。
覃岸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扬声道:“起来。”
大少爷终於醒了,躲开他的手哼哧:“干嘛,扰人清梦。”
覃岸拿了套衣服重新走到床边,拉着他的手臂让大少爷坐起身,不太顺利地给人穿衣服。
大少爷浑浑噩噩,头顶翘起一根呆毛,他垮着一张脸被拉起来,又舍不得生气,撇着嘴角想要往被窝里躺时,冷不丁听见覃岸道:“约会,去不去?”
床上的人瞬间离开枕头,神色困倦但强行睁开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覃岸擡起手腕,压了压那存在感极强的呆毛:“二十分钟,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