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我这心很不定。对不起,”徐心愿甚至低下头给党爱华弯腰鞠躬,“我不能让我的亲人涉险,我必须打这个电话。”
党爱华眯了眯眼睛,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过去,示意不干涉。
徐心愿也没有多想,直接又一次拨打了电话,然后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党爱华一个箭步过去夺过了电话,冷笑了一声,“徐胜利,你威胁徐心愿没有用,这里我说得算。没错,我是不会伤害徐心愿,但是我也不在乎其他人,你想要徐心愿,那就让我亲自把她带到你身边,否则,哼。”说完就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已经在哆嗦的徐心愿,顿了一下才开口,“你只有绝了徐胜利拿你亲戚当‘筹码’的心思,才能更好的保护他们,否则徐胜利只会用伤害他们才逼你妥协。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徐胜利着急,他只要着急才能乱了方寸。”
“他乱了方寸会不会对我亲人不利?你你——你就没想过我亲人的境地?对,你不用想,你只是想报仇。”徐心愿浑身颤抖,又气又急。
“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冷静。”说完,党爱华竟然不理会徐心愿了。
徐心愿一口气堵在胸中,想骂人,可惜在她的生涯中还不知道怎么骂人。她想再次去拨打电话,但却被党爱华先一步将电话线给拔了。这一天徐心愿用她的绝食无声的抗议。而党爱华毫不心软,甚至防备着不准徐心愿出房间。下午,党爱华拨打了尤二夏的私人手机号码,“再帮个忙,尽量铲除楚伟成那帮和你做对的人,越干净越好,最好是将那条线一锅端。放心,楚伟成他现在没功夫管你,这也是你的机会。”说完,她有遵循记忆中徐心愿拨过的号码打了过去,口气十分嚣张,“考虑好了没?你急我也急,你急的是你的生命,我急的是报仇,你要是觉得你的命不值钱,那我也不在乎……想通就好,我可以过去找你,但如果路上遇到任何伏击或危险,我让你永远也找不到徐心愿。”
见党爱华收拾背包,徐心愿虽然不想和她讲话,但还忍不住有气无力地问:“我们要去见我爷、他吗?”
党爱华点点头,拉着徐心愿到了餐厅,点了一桌子菜,“先吃饭,吃饱了就走。”
徐心愿早就将赌气抛之脑后,她其实饿的已经两眼发昏,也不客气边吃边问:“去哪儿见?回四川?”
“不,先去你家。”党爱华又补充说:“你和你父母家。”
“为什么?这是我爷、他的要求吗?”徐心愿实在没有办法对长辈无礼。
“你叫徐胜利爷爷,我无所谓,毕竟叫了那么多年,我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党爱华瞧了她一眼,“现在不气了?”见她有点脸红,随即轻笑了一声,“计划随时会变,我要让徐胜利觉得我虽然挺顾着你,但是也是报仇心切,我要让他觉得我很矛盾,这样他就会觉得你是有点用,不过作用不会非常大,那你的那些亲戚就是无用的。”
徐心愿有点明白了,“这样一来,你如果有一点顾忌我,当然就先会让我安全,而最能让我安全的地方就是我家,就是我父母。不过,那我父母不就危险了吗?”
“如果你父母真像你说的那样想对付徐胜利,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徐心愿又不懂了,党爱华进一步解释说:“当一个人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一点时,其它的地方就是盲区。你父母,你,我,徐胜利将目光、精力和全部的力量都用来对付我们时,你的其他亲戚或你父母布置的其它力量不就有机可乘了?”
“说得好像是有道理,但是,”徐心愿愁眉不展,“让我父母涉险,我实在是心里打鼓。”
“算了吧,这话应该反着说,你比你父母差远了,应该是让你涉险,你父母心里打鼓才对。”党爱华故意嘲笑说:“你父母是聪明人,你打给他们的电话徐胜利能接听到,这说明什么,他们虽然不一定明白你的用意,但完全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在尽力配合你呢。”
“那你有把握控制我爷爷吗?”徐心愿也不纠结称呼了,“万一功亏一篑,那大家都危险了。”
“所以我让尤二夏在外面彻底断了楚家见不得光的生意。徐胜利绝对不会看着自己最大的资金来源被断掉,肯定要去救上一救,他一分兵,我们就有胜算。我看他的老底应该不多了,否则不会这么疯的。”党爱华的眼神中透出坚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后实在不成功那也是天意。但我觉得这种坏人,老天不会帮他的。”
“那你干嘛不早点和我解释?”徐心愿有点不高兴。
“人在气头上是不会听解释的。我嘴笨。”党爱华多加的一句差点引爆徐心愿,“那你不会——”她差点要脱口而出“你不会哄哄我”这句话,但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党爱华是不会理解徐心愿的心思,但她心里是有愧疚的。她说得理由其实有点似是而非,也就是糊弄徐心愿这单纯的人。她真正的目的是让徐心愿的父亲带她去见徐胜利。徐胜利会不会做小动作,几乎可以肯定会做。但是有了徐心愿的父亲,这些小动作就有了牵制。徐心愿的父亲也决不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她这一手,基本没有人想得到,所以当徐心愿带着党爱华风尘仆仆地回到家后,徐父徐母竟然有点没反应过来。当然母子连心,徐母一把抱住徐心愿含着泪嘘寒问暖。徐父也想上前去看女儿,但抬脚顿了一下便停住看向党爱华。
徐心愿是过了好几分钟才体会到这样尴尬的气氛,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党爱华都是沉默不语,出声叫了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