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和你说她是个官三代红三代,她家人管她非常紧,她投资的这些钱都是背着她家人长久以来存下来的。按照她的原话说,这是给她自己留条后路。大学毕业时她就和我说清楚了,如果她不先联系我,我就不要去联系她。我猜想,她的性向,她的家族是绝对不允许的,她的性格又是决不会妥协的。如果她和她家人闹翻,她家人对她的封锁那绝对全方位的。那时我这边就是她的退路,所以她不能暴露我,更不能暴露我和她的生意,否则她家人要是来对付我,凭着我们家的势力也许不会怕他们,但也决不会轻松。”季惟善替朋友忧愁,又想起大学时光,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那时候的岁月真的很美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她的好友无忧无虑的见面畅谈。
时间总是不会因为某人而停留的。很快,季家因为王静和韩再暖的婚事而热闹起来。这样的婚礼,韩家的长辈是不可能出现的,季老爷子就完全以长辈的身份亲自主持了婚礼,请的人都是王静和韩再暖最信任的亲友。人数不多,但是很温馨很热闹。季惟善注意到江璇脸上的羡慕,她只是不知道这羡慕是因为婚礼,还是因为有这样开明的长辈,或者是因为温馨的家庭环境,或者全部都是羡慕?她想去问,最终还是没有跨出这一步。年后的这两个多月,她忙,江璇也忙,她甚至都有种她们是合租关系的错觉。不过这样也好,虽然这样的相处不是她想要的,至少她们没了争吵。有时候她在想,就这样下去吧,直到时间将她们的耐心完全消磨光。
可是时间却不给季惟善这样慢慢的消磨感情,时间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地方给你致命一击。
婚礼后,王静和韩再暖去度蜜月。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旬了。季惟善收下了她们带来的礼物,答应了晚上带着江璇去她们的新家吃饭。江璇在年后就调到了汉兴机械公司去做企宣部的副经理,加班是常有的事。所以季惟善只是打电话告之了江璇,独自下班后去了王静她们的新家。等到晚上八点多还不见江璇来,她顿时觉得有点奇怪,打江璇的手机却只有关机的语音提示。这下她微微有点心慌了,勉强笑着和王静她们说了抱歉,立即开车去了江璇的公司。
公司里早没了人,门卫也不给进。季惟善心里窝了点火气,动用了一点特权,让保安科长调来了监控,这一看,脸色更加铁青。七点的门卫室外,江璇下车和个男子在说话,很快这男子上了车,车开走了。这男子,季惟善当然认识,她咬咬牙,转身上车,几乎算是飚车回到了家。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着江璇。
到了九点多一点,家门开了。江璇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季惟善,明显有点惊讶,也许是意识到是自己的不对,她难得的先开口道歉了,“对不起,临时有点事,我想打电话给你,发现手机没电了。我借到电话后再给你打,你手机也关机了。我打电话给王静她们,她们说你已经去找我了。不信你可以去问王静。”
季惟善没有说话,眼神沉得不见底,半响才开口。这一开口就是直言不讳,“未婚夫来了,所以什么人都不重要了。”
“你调查我?”江璇脱口而出的话让季惟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脸色阴沉地可怕,“我打电话给你时你说你要加班,我将时间放宽到八点,结果我女朋友还是放了我鸽子,我不能去调查一下吗?”
“我不是有意的。”江璇明显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接到你的电话我已经加快工作速度了。我也没想到会见到袁尚明,我当时,我真的没想到他还活着。他说要和谈谈,我没办法拒绝你明白吗?我想着才七点,还有一个小时,时间来得及。我只是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等我想看时间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我没有耽误,立即就用餐厅的电话打了你手机,你手机关机,我又马上给王静打了电话,这才知道你去找我了,我放下电话就回来了。”
季惟善冷笑着口出讥讽,“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未婚夫聊得忘记了时间?果然情深意切。”
江璇颇为激动,“他突然活着出现在我面前,难道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吗?”
“理解你想旧情复燃的心情?”季惟善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江璇,“不可理喻。”
“从你受伤到现在两年了,我现在回想一下,你似乎没有正式答应过做我女朋友。”季惟善的笑冷得能让人能冻僵,“也是,从这两年来你对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我又算什么。不过我也不是大学时候的我了,早过了死缠烂打的年纪。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如果你要离开,我可以没有任何条件的放手。这是我的承诺,所以你不能遮遮掩掩。”说完,也不看江璇的脸色,直接摔门而去。
心头的憋屈怎么也消散不了,季惟善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满城的开车兜了一圈后她干脆去宾馆去给自己开了间房。身边的保镖尽心尽力地跟着,她有点过意不去,猛地想起一件事,叫王静的徒弟进来,问:“袁尚明是怎么回事?在四川找人一点都没有消息吗?”
王静徒弟一直都跟着季惟善,自然是知道什么事,回答说:“我们在四川的人确实没有找到袁尚明。我可以让人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季惟善眼神闪了闪没在说话。从第二天开始,她和江璇陷入了冷战中,她根本也无心更无力改变这样的状况。
三天后王静徒弟带了消息,汇报给了季惟善,“是从袁尚明亲戚那里打听到的。跌下悬崖的情况,袁尚明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他醒来后已经是躺在一户人家里。他当时根本听不懂那里的人讲话,他说得话那里的人也听不懂。直到半年后有学生回来他才知道那里的情况。那是个只有十来户的小村庄,极度贫困,别说电话,就是电都没有。村庄在群山之中的低洼处,有河从那里流过。从那里出山非常不容易,只有在枯水期也就是冬季时才能趟过河流从绝壁边翻过去。那里的几个小学生都是一年一回的。借着那几个学生的翻译,他才知道他是浑身骨折,救他的这户人家只有爷爷和孙女俩相依为命,给他治伤的是村子里的一个土郎中,村里人有个什么受伤的都是这人治的。不过治疗的效果不好,那时的他还不能动,只能拜托那几个学生出去上学的时候给他父母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他出去。没想到那几个学生在上学路上不小心跌进了河里,衣服湿透了,口袋里写在纸上的手机号码全部糊了。等到下次枯水期回来告诉他时,已经过了一年,他也能勉强行动了。他想出去,但如果没有当地人帮忙抬着根本做不到。救他的那户人家的爷爷要求他带自己的孙女出去生活才答应让村里人帮他,他也同意了。去年十二月底的时候他就出来了,他父母亲自过去接的他,只是他的身体有的地方接骨接的不对,只能重新进医院做手术。住了一个月医院,又康复了四个多月,基本好了后就来了杭城。他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就是他从那个村子里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