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听完后,季惟善才问:“可信吗?”
“绝对可信。是袁尚明父母和亲戚说的,应该是袁尚明告诉他父母的。”王静徒弟又问:“我们在四川的人可以撤回来了吗?”
“不,继续查。找到那个小村庄,看看袁尚明说得是不是实话。”季惟善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是怎么找到江璇的?”
“您忘了吗,袁尚明的父母知道江小姐在集团工作。集团也有您大学时期的校友,如果有认识江小姐的,就一定会认识袁尚明。只要有心打听,就能知道江小姐被调到哪儿了。”王静徒弟犹豫了一下,“江小姐去上海时那几个保护她的人现在还闲置着,您看是不是——”
“找人看看袁尚明现在在做什么就行了。”季惟善怎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不用。这样的私事她可不想有多少人知道。而她心里也隐隐缺失了一种狂热的动力,也不想像以往那样率先妥协,所以冷战一直持续着。她观察过江璇的态度,偶尔看着自己会流出一丝焦躁,只是她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会认为这表情是为了她。
王静徒弟深的王静真传,不到两天就又有了消息。季惟善有点生气,问:“让你们找袁尚明,你们找了一年多,他一出现你们就这么快有了消息,这算不算消极怠工?”
“大小姐,找的方向不同,难度是呈几何形增长的。当时我们的人找人在顺着河流方向去找的,当地河流的分支特别多,有的甚至是跨省的。而且那些河流的地形异常复杂,水流也湍急,没有可以参考的详细水文资料,只能在冬季的枯水期行动。即使这样,我们的人好几次都出现了险情。”王静徒弟分辨说:“但是这次我们的人从袁尚明亲戚的口中套出了有用的信息,知道袁尚明父母接他的地点,那就能找到当地的学校打听到那个小村庄,虽然是丰水期,但凭我们的人的身手,也是能过去的。”
季惟善叹了口气,“好吧,是我错怪你们了,我道歉。说说看,查到什么了。”
“我们的人当中有懂当地语言的,所以调查得很清楚。”王静徒弟说:“大部分情况是事实,只是有小部分出入。袁尚明之所以一年多才出来不是因为学生传信出了意外,而是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他的伤,另一方面是救他的那个老人要求他娶自己孙女、带孙女出来,才能让村里人架着他出来。袁尚明一开始当然不同意,后来僵持了半年多,错过了第一个枯水期,后来实在没办法才同意娶老人孙女。所以他才在第二个枯水期出来。我们的人进去的时候,老人已经病逝了。村里人说这家人就只有爷孙俩,老人一直身体不好,才希望有人能带孙女出去,那村子实在太穷了。能走的都走了,就只剩下十来户人家了,穷到有的人竟然都没有鞋子。”
“你想办法弄点物资进去救济他们一下。”季惟善眼神闪了闪,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枯水期是整个冬季,怎么也不可能几天就结束,最起码从十二月到二月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出入,干嘛就只能让小学生带纸条出去求救?分明就是没人愿意帮他。看来他的这套说辞主要是为了掩盖带出那个女孩的原因。她又问:“那女孩是什么情况?”
王静徒弟说:“那女孩当地人叫她阿果,二十岁了。小学文化,汉语不是太流利。勉强可以交流。按照她这个年纪其实早可以嫁人,但是她爷爷一直都希望她能离开这里到大城市去生活,所以没有让她嫁人。后来老人身体不行了,正好出现袁尚明,老人估计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知道孙女再不出去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就逼着袁尚明娶那女孩。”
季惟善挺感慨,“竟然也不害怕孙女被骗。”
“大小姐,您要是亲眼看过当地的情况,您就会明白,即使被骗到任何地方,也比他们那里要好多了。”王静徒弟解释说:“我们的人发了照片过来,您要不要看看。”
“算了算了,你们想办法经常去救济一下吧。”季惟善又叮嘱了一遍,然后陷入了沉思,这些事要不要和江璇说呢?这样的私自调查会不会更加引起江璇的反感?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没有决定,她干脆决定先放一放再说。
原以为日子会这么不冷不热地持续一段时间,哪知不到几天,季惟善又和江璇“怼”上了。起因还是由于王静徒弟的报告。真要调查袁尚明其实非常简单,调查的结果却让她大为光火,袁尚明进了家企业做了销售,而这家企业名叫汉时化工有限公司,正是她家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袁尚明一个耍笔杆子的却去她家的企业做了销售,这不但怪异还让她心里膈应。而且王静徒弟还提供了一个消息,在调查袁尚明时发现他和江璇共进了一次午餐,这就更加让季惟善联想翩翩。终于她还是沉不住气,在晚上的时候质问了江璇。
江璇的表现显得很气愤,但却在极力控制着情绪,努力平静着语气,“你竟然怀疑是我走后门让袁尚明进的化工公司?你凭什么自以为是,栽个莫须有的罪名在我头上就能显出你的正义吗?”
“那家公司现在的总经理是曾经追求过你的伍承运,去年才调过去的。现在,他袁尚明一个耍笔杆子的竟然是被销售部门录用,这么巧合,你让我怎么想。”季惟善冷冷地说:“你和他在一起吃饭,是不是他为了答谢你?”
“做销售也要挑学历吗?明明是看能力的部门,袁尚明怎么就不能去做了?我和那个姓伍的会有什么联系?我恶心他还不及。再说我也没本事去走后面。”江璇压抑着怒火,“袁尚明从山里死里逃生,救他的老人只要求他能带着孙女出来打工,面对哀求他能怎么办。那女孩是少数民族,汉语都说不利落,在陌生城市里特别认生,根本就无法和人正常交流,他一个单身男人也不好时刻陪着、更不好过分关注那女孩,在这里他也不认识其他熟识的女性,也不可能将那女孩交给陌生人,只好拜托我照顾一下那女孩。仅此而已。我请你不要瞎疑心,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和他说清楚了我的情况。更何况,我江璇从来就是个要脸面的人,不知廉耻乱七八糟的关系,我不屑更不会搅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