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温香,这种好事我十分乐意享受。”盛开说笑着,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舒眉也不急切,在商海里打拼深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她心里明镜似的,盛开不相信她目前表现出来的情感,将心比心,如果换成自己,她也不会相信的。只是在订婚晚宴上瞧了一场荒唐的“戏”,就演化为一见钟情吗?更何况还是四年前的事,一见钟情能惦记四年吗?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如果现在要她说出自己的心情,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会对盛开念念不忘?在许多梦回午夜的时候,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她也不清楚,也许是她羡慕那份抛开一切的决绝勇气,也许是她也学者挣脱束缚不羁一回。可是她做不到,没有动力没有也没有勇气让她爆发。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忽然已经很老很老了,心特别累,无处放置,无处停靠,却还要装下无数的负担,她很想逃跑,每到这时,她的脑海里就能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的盛开,嬉皮笑脸中透出破开一切枷锁的力量,她觉得这就是她急需的。现在她与拥有这种力量的人相遇了,她渴望着这种力量能环抱着自己,拉着自己上天入地,自由翱翔。这就是她目前能解释地莫名其妙念着四年的“爱情”的唯一理由。她不急,她可以等,慢慢接近她心中力量的源泉,现在的她不再继续感情的话题,而是说起了她的学妹,“岑霜让我们在关韫下班前回家,她要做顿丰盛的夜宵来庆祝——”她突然词穷,笑着问盛开,“你觉得是庆祝什么好?”
“庆祝?”盛开摆弄着摊子上的小物件,漫不经心地说:“等她过了所有的难关,再说庆祝吧。”
“干嘛要浇冷水呢?”舒眉不解地说:“你不应该是个悲观的人。”
盛开不在意地说:“我对自己不悲观,对关韫也不悲观,但别人,我可没信心。”
“你是担心岑霜的家庭阻力吗?大可不必。岑霜早就和父母言明了,以后的事情她自己做主。”舒眉必须要替学妹说点话。
盛开挑眉,“妥协过一次的人,再次妥协是很容易的。”
“所以你就将人一棒子打死,不再给任何机会?”舒眉微微蹙眉,她觉得有必要就这件事和盛开讨论一下,说:“犯罪的人,政府还会给改过自新的机会。而感情上失当,也是年轻上常犯的错误,为什么就不能再相信对方一次呢?”
“那要看是什么错误了,像岑霜那种原则性的错误,原谅起来也确实难。”盛开还是一副笑模样,说:“放弃过一次的人再遇到阻力会很容易再一次放弃,因为放弃的代价太小太小,几乎为零。举个例子来说,我很久以前的一个女友和我说,她父母身体不好不能出柜,好吧,我同意了,不出柜也可以快乐的生活。接着不久她又说父母焦急她没有男友,她可以找个男同假装男友,希望我不要介意,我同意了,假装男友嘛,我这点心胸还是有的。再接着她就说父母逼她结婚,她要形婚,我同意吗?当我是傻子吗?老娘也是有底线的人,小三坚决不做,形婚也不行。我问她,是不是再过段时间你就会告诉我,只要生个孩子就离婚?我是喜欢女人,我是同性恋。我知道同性恋不是高大上,更不是标新立异,只是和异性恋一样的情感关系,我就是想找个女人一起生活一辈子,这是和异性恋一样的生活,为什么就不能平常心对待?异性恋不能以平常心对待同性恋,而同性恋自己也不能,这是奇怪,太他妈奇怪了。”
舒眉只能轻轻叹息,“不会所有的女人都像你前女友那样。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愿意和你携手的女人。”
“不用安慰我,我只是感概一下,向压力妥协过女人是要不得。”盛开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她们都说我是铁石心肠,以前有前女友回头来求过我复合,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我只坚信一点,好马不吃回头草。”
“但是这个世上,无论是处理事业还是感情问题,人总是要学着圆滑一点的,事缓则圆嘛。”
“狗屁道理。”盛开嘀咕了一句,又笑着说:“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两人之间没了信任,一切免谈。”
“偏激解决不了问题,如果——”舒眉还想说些什么,盛开却站了起来,打断了她,“算了,今晚太热,没什么生意,还是早点收摊回去。对了,那不是我家,是租的房子,住在那里只是为了便宜。”盛开收拾的动作很娴熟,很快就打包好,往电动车上安置。
舒眉在旁边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指着不远处的车子,好心地说:“我开车来的,要不将东西放在车上,我带你回去。”
“那我电动车怎么办?放一夜会被偷的。”盛开麻利地做好一切,跨上了电动车,说:“你也早点走吧,这都几点了。”
舒眉知道此刻是劝不动盛开的,也没坚持,婉约一笑,飘然而去,让盛开的嘴角撇得都快够上眼角了。
进小区前,盛开就见到了舒眉的车,上楼后见到岑霜穿着围裙正在过道搭建的简易厨具前“奋战”,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过去勾着头往锅里一看,黑乎乎的一团,看不出做得是什么。她想乐,又强忍着不好打击岑霜,好奇地问:“你这大晚上的做什么呢?别让我们吃得拉肚子啊。”
“在炒牛肉片呢,这么明显都看不出了?”岑霜不服气,“这可都是绝对新鲜的,这么香怎么可能会吃得拉肚子。”
“我不是说牛肉不新鲜,是你做出来的成品让人害怕。”盛开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见岑霜要生气,赶紧说:“我回屋了,你慢慢做。”就是见到岑霜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再打击岑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