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听呆了,都忘记了悲伤,“你爸很了不起吗?”
“也许以后你会知道。”盛开说得落寞,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小梅增加心理负担。
“那你当初收留我,是为什么,难道就不怕我会害你吗?毕竟我那时对你来说是个陌生人。”小梅知道问不出什么,但还是希望盛开能说出自己希望的答案。
“我都落魄成这样了,你能害我什么,图我什么。小梅,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渐渐感觉到你是个好女孩,我也渐渐有点喜欢上你了。我给的钱,你一定要收下,就算我对你爸的一点心意,你做了我这些日子的女朋友,我对女朋友的父亲表示一点心意,是我的荣幸。听我说,你收下的那五十万,千万别全给你家人。你要为自己打算,我知道,农村再如何开明,还是有点重男轻女的。我刚才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地图,在你上学的那个镇子旁边就是个小县城,房价很低,一平方二千多,你去那个县城买套临街的一楼住房,既可以用来住,也可以改成门面房。那个小县城在交通要道上,东西都有较大的城市,以后肯定会通高铁,会有发展前景的。你可以花三十万给自己弄套房,当你自己的保障。二十万给你爸治病。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别看我是城市人,但我也知道,在农村盖好了新房是给儿子结婚的,以后都没女儿的份。你一定一定要我听我的话,有了挣钱的手段和保障,债务可以慢慢还的。”盛开挤出点笑容,她知道小梅要什么,她愿意如小梅所愿,愿意给伤心地小梅所谓的“名分”。更愿意给小梅指条明路,她不愿意看到小梅为了家里最终还是要出来打工的命运。
小梅拼命的点头,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痛哭出来。见到盛开对前任的态度,她就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已经断了和盛开在一起的妄想。但她不后悔,她明明白白的知道,盛开的那番话是安慰自己的,她更知道,爱情的失去也不过是一时的痛苦,总会随着时间而归于平淡。但家人的痛苦却会实实在伴随着她一生,她终究不想将来后悔对父亲不及时的治疗。她很想请盛开原谅自己的自私,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小梅的泪水,盛开也很难受,她已经猜到让小梅离开的幕后黑手是谁,小梅的痛苦最终还是源于自己。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在难受的同时她还是有一丝丝的轻松,这让她更加鄙视自己。她没事去送小梅,只是在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她喊了小梅的全名,“严玉梅,再见。”
小梅没有回头,抖动着双肩,拖着行李离开了,背影的凄凉让盛开的心揪了起来,她根本不再去想任何事,一口一口地灌着酒,大醉一场也好,至少不会做梦。
后面的几天,盛开越来越懒,甚至都足不出户,吃饭和生活不是外卖就是网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不爱小梅,为什么小梅的离开会让自己变得这么懒,对生活提不起劲头。懒了五天,在十一长假快结束时,又有人来敲门了,她以为是外卖来了,开门一看,还是她认识的舒鹤年的两个保镖手下。两人还是语言客气,但动作很强硬,半强迫地押着她去了一个地方。
这地方盛开曾经也有所耳闻,是家非常低调奢华的私立医院。不过她身体好,从来不需要进到这里来。两位保镖推着她进入了医院后面住院部的顶楼,明晃晃的大字写在电梯楼层的介绍上——精神科。她心里升起隐隐不安,来到了一间豪华套间病房,外间站着舒鹤年,正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着里间。这种布局有点像是审问犯人的房间。
舒鹤年拄着拐杖,背都微微驼了,早没有以往的精神。见盛开来了,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窗帘被拉了起来,隔绝了外间对里间的视线。他慢慢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微颤着双手指指沙发,示意盛开坐过来。
盛开没有理会他,只是倚门看着他,说:“不用客套,直接说,我没时间在你身上浪费。”
“你比我想象的要沉得住气。盛大江看走眼了,你才应该是他的助力,可惜。”舒鹤年居然还在绕弯子,“你应该领教过了,我照样可以动你身边的人。”
“小梅的事,我猜到是你了。”盛开表情平静,“我就是想问问你,打伤她父亲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我并不想这么做,但你不答应,我只好给你个警告。我舒鹤年并不怕你,更不怕盛大江。”舒鹤年慢慢地抬起眼皮,“只是五十万而已,你的爱情很廉价。现在你又恢复单身了,如果你能好好帮助眉眉养好身体,我给你的回报超出你的想象。”
“谢谢你给了小梅五十万。”盛开反而笑了,“你觉得我因为小梅所以才不帮舒眉的?”
“难道不是吗?”舒鹤年盯着盛开,“你的过往情史,我调查过,你是个非常专一的,这点我很欣赏。你对现任极好,对前任不闻不问。有现任在,你不可能对前任有情面,现在单身了,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只要你能帮忙治好我孙女,以后你想和我孙女在一起,或想离开再谈女朋友,我绝不干涉。”
盛开不屑地冷笑,“舒眉在哪儿?”
舒鹤年对于盛开忽然的态度转变有点不安,但现在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将这种不安压下去,按下了遥控器。窗帘被打开,盛开转头看去,舒眉神色萎顿,蜷缩在病床上,眼神直勾勾盯着某处发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她怎么了?”盛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