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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中国工兵进驻磅同

保持中立——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区别於世界上其他任何武装力量的特独形象。必须保持不偏不倚——这是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最高要求。这支部队到达所在国,其职能不是去打赢一场战争,而是去充当敌对各方防止使用武力的缓冲剂。

在敌对各方之间的区域设立隔离带,是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通常做法。从中国工程兵大队抵达柬埔寨的那天起,就流传着一个消息:中国工兵要被部署到磅同去。

柬埔寨中部重镇磅同市,是金边通往柬埔寨中丶东部地区的必经之路,是保障联合国部队输送丶供应丶遣返难民的必经之路,也是红色高棉与政府军的必争之地。桑德森将军曾多次谈起,只要中国国旗在磅同省的上空高高飘扬,磅同即可得到安宁。

1992年10月,联柬总部下达了《部队行动计划第2号令》,要求中国工程兵大队除一中队驻守斯昆外,其馀全部部署到磅同。当时,柬埔寨形势非常严峻,在磅同已发生多起联合国部队遭受袭击的事件。这时让中国工程兵大队部署到磅同,其政治目的非常明确:磅同局势的稳定,对整个柬埔寨局势的稳定具有重要的意义。

此时,中国工兵因已修覆6号公路斯昆至磅同的路段,联柬维和司令部要求中国工程兵大队把驻波成东机场和斯昆的兵力,再向前部署到磅同。

前面,工程更艰险,形势更覆杂。

中国工程兵大队赴柬半年,二处为家,现在又要寻找第三个家了。

磅同。磅同省的省会在磅同市,一个名。10月中旬,我和大队长李金勇丶柬语翻译刘同烈找当地官员联系新营地选址事宜。

在磅同市区,路边一座三层大楼就是“省政府”大楼。这里是金边政权任命的“省政府”。我们下车,放眼望去,在道路与一条河流交汇处的小桥边,依然矗立着一块红色高棉时期设立的宽大广告牌,上面血腥屠杀的场面历历在目,令人震惊。

按照联柬主席明石康的说法:“尽管柬埔寨现在四方存在的行政机构都依然存在,但是这些行政机构都未经国际社会承认,是不合法的。”这些各派的各级政府虽有占地为王的色彩,但驻扎在柬埔寨各地的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都得入乡随俗。既把这些政府当作工作对象,又得依靠当地政府协办具体事。

不一会儿,省委常委丶省办公厅主任高清华女士脱了鞋走到我们面前坐下,很礼貌地说:“对中国工兵的领导表示欢迎,表示感谢!很抱歉,省长下乡了,我是办公厅主任。省长交待过,‘中国工兵联系的事情我都知道’。省长非常想见你们。”李金勇并不感到惊奇。我们这是第三次来磅同联系新营地的选址,头两次均未见到省领导。

“我们知道,中国工兵已经把斯昆至磅同的公路修覆完毕,准备住到磅同来。上次,中国工兵大队长丶副大队长来,我们知道,联柬原来把营地部署12号公路,你们的任务是6号公路,又重新选了地址。这两个地方我们都看过了。我们还想推荐一个更好的地方,请大队长过去看看。”李金勇点点头,感到这个省政府的工作还是挺细的。

“中国工兵任务完成得很好。我们各省领导开会也谈起这件事,还没有发现哪省恢覆建设像中国工兵这么神速。短短100多天,92公里就修好了,使人惊讶。我相信你们考察过,以前的路况非常糟糕,运输困难,当时磅同到金边不通公共汽车了,急需的物资要从金边用飞机运来。现在感到欣慰,虽然没有修水泥路,但像水泥路一样,非常方便。

“再一个方面,中国工兵守纪律,尊重我们的人民。中国工兵进入斯昆几个月,我们从未听到不好的反映,听到的都是赞扬声。我不是当你们的面说好话,是人民反映非常好。你们做了很多好事,丝毫没有触犯人民的利益。在修路过程中,斯昆过来的人都说中国工兵一丝不苟。尽管不是自己国家的公路,但当成给自己国家修路一样,非常认真。通过这一段接触,我们看到中国军队与柬埔寨人民关系非常好。

“以前我从资料上看过,中国军队是非常勇敢的。这次中国工兵来柬埔寨,我也看到了,在非常炎热的天气下修覆这条公路是非常困难的,中国军队敢於克服一切困难。我也相信,将来中国工兵继续修覆6号公路一定会发扬自己的精神。”

高清华女士年过五旬,身体看起来十分消瘦,面容憔悴,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丝毫也看不出30多年前曾当选为“磅同小姐”时的风韵。磅同省委选择她与中国工兵联络,除了其公务身份外,恐怕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高女士具有中国血统,遗憾的是她一句中国话都不会说。

在谈论完工作后,她伤心地向我们吐露出自己的心事:她的丈夫和一个孩子都在上世纪70年代被波尔布特领导的红色高棉杀害了。说到这,她的表情十分忧郁。

李金勇站起来表示感谢,他将带一个先遣小组到磅同勘察新的营地和新的施工路段。

根据联柬总部的指令,中国工程兵大队派出35人的先遣队进驻磅同。

当时,磅同营区仍没有建设,先遣队住在磅同一座佛教寺庙里,只有一栋破旧的木板房,据说是一间停尸房。在住房不到10米远的地方,是寺庙里的一个焚尸塔。生活环境和住房条件都十分简陋。

先遣队进驻后,主要任务是进行磅同营区住房建设丶6号公路磅同至达本岱克路段的工程勘察等。待具备条件后再逐步部署到磅同。

中国工兵磅同营区直到1992年12月上旬才逐步建成。12月中旬,中国工程兵大队二中队调整部署到磅同,执行6号公路磅同至达木岱克路段道路和桥梁的修覆任务。

磅同营区,座落在磅同省的野战直升机场附近,一片沙滩,周围一棵树也没有,一丝绿荫也没有。12月,是柬埔寨的早季,一丝雨都不下,气候十分炎热,一刮风,满面尘土飞扬。活动房在阳光的直射下,室内温度高达50c以上,中午根本无法休息。晚上也是用小台扇死劲地吹,否则就休想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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