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他在那
“但是，你是知道的发生了一些事故具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的父亲救了我的爸爸，就牺牲了。”顾瑜去望了望窗外，天气不好，没找到月亮。“之后回来，过了一段时间，我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这边的书记，陈伯虎的爸爸也升官了，调去了我们的上级市。”
顾汀捋了一下，后面估计就猜到了不少。
“我爸一直拿钱给陈康来他们，也经常去看他们家，很多我记得那天我妈跟他吵架无数次就是这些东西。”
“再后来，也就是最近，我爸他去公安局自首了，他...他说，当年那场灾难不是意外，他说一切都是陈伯虎计划好的，但是他幸存了，后来啊他发现了这些事情，陈伯虎他爸给了他许多好处，钱财丶权力。他就将这件事埋了下来。”顾瑜停顿了，眼泪冒了出来，这是顾汀第一次看见他哭，他伸手想去帮他擦干，可却还是只拿了张卫生纸递给了他。
顾瑜接过纸：“谢谢啊。”
他的嗓子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如果不是我跟陈伯虎打架，我爸也不会去说吧。”顾瑜这一刻他不知道该恨谁，是恨他爸贪图这些蝇头小利，还是恨他自己将唯一的路给堵死了。
顾汀过去拍了下顾瑜的背：“这不怪你，也不怪你父亲，这事从陈伯虎爸那开始就是个错误。”顾汀想了想：“也许你爸爸不是贪污，他存活着没去告，但是却一直照顾着陈康来他们四个，所有的钱几乎都是给到他们手上的，假如啊，我是说假如，顾叔叔当年把这事揭穿了，唯一的不同就是陈伯虎他爸入狱，那陈康来他们那么小，一位母亲该怎么去养活他，起码起码他们都这样在物质生活充足的条件下长大了对吧。”
顾瑜点点头：“你不用安慰我。”
“不过陈伯虎出不来了，他爸毫无疑问被判了死刑。也算是个好事。”
顾汀听到了死刑，他想起了在那天门口面目红润的人，居然就这样死了，他不是可惜，他是对人性感到悲凉。
“陈伯虎为什么，那顾叔叔的呢？”顾汀犹豫着问出了口。
“我爸这边还在定夺，陈伯虎那边，他爸垮台了，他打过太多人，都去告了，不过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证明聚众斗殴，但贺小菲来了，我看见了她，她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好。”顾瑜回想了一下。
“她告了陈伯虎□□。”
顾汀惊了一下，他想过那次的事情严重，但是会这么严重，是他无法估计的。
“贺小菲是未成年，陈伯虎刚好十九了，而且当时被逼着拍了很多照片丶视频。”顾瑜的眼中是止不住的泪。
顾汀想起了那天贺小菲恳请他们不要说出去的样子，又想象她从转校的地方跑了回来，走进公安局。
“那贺小菲？”顾汀说道。
“不止陈伯虎一个人。”顾瑜明白他要问什么。
顾汀的拳头捏紧了。
十六七岁的少女在遭遇了这些事情之后，站了出来，指证他。
“数罪并罚，被判了六年。”顾瑜说道。
就六年，摧毁了一位女生的心灵的人就被判了六年。
顾汀点点头，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他心疼顾瑜，脑海里是贺小菲那天在门口裹着校服，一脸害怕的样子。
顾汀给顾瑜的时间缓缓，顾瑜回去了他自己的卧室。
夜深人静，顾汀睡不着，他甚至觉得自己太矫情了，自己就是父母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了，却总觉得自己苦，可到底谁苦，他悲怜在这场事故中的每一个受害者。
顾瑜在那边，说着什么，顾汀意识到不对，跑过去。
光着脚站在地上，顾瑜卷缩着，在颤抖，嘴里絮絮叨叨的是他的父亲丶他的弟弟还有他的母亲。
顾汀从未见过他的母亲。
顾汀走上前去，躺下紧紧抱住了他，一点点安抚，顾瑜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顾汀起来，去楼下买了早餐。
“醒啦。”顾汀笑着对顾瑜说。
顾瑜看着一桌的早餐：“顾汀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快来吃。”顾汀打断了他的话。
顾瑜看着顾汀，拿起了筷子：“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牺牲什么，或是付出太多又或者是放弃什么，不必要也不用，我更不想收到的是你的怜悯和心疼，这一切是我应该经历的，听见了吗，小汀，不用为我做什么。”
顾汀抓着碗，吸着面条，奋力的点点头。
顾瑜跟着吃完了早餐，出了门。
他去了散打俱乐部，那边有很多小孩，他在那边兼职，其实他的爸爸给他留了一张卡，但是他爸爸估计也没有猜到资金都被冻结了，顾瑜不想让爸爸担心，就刚好找到了，每周六和周天在这边就行了，工资刚好可以保证基本的生活开支。
顾汀想着事情，摊开了作业，边写着，卷子也跟着湿了。
快五点了，顾汀去了学校，顾瑜也在座位上了。
“你来了。”顾汀说道。
顾瑜点点头。
“你晚上回去吗？”
“住学校吧。”顾瑜的嗓子稍微可以讲出点声音了。
这次回家估计都听说了这件事情，没人再来顾瑜座位这边凑热闹了。
李茵他们似乎不敢去问顾瑜，去问了顾汀。
“没事吧，他。”
“没事啊。”顾汀说着。
事情变得平静下来，顾瑜也不再说话，每天盯着讲台，瘦了不少，下颚即使不偏头也清晰的可以看见那条线。
月考后的早晨，顾瑜去了警察局，宣判了。
顾汀跟着在，他一五一时的注视着顾瑜，宣判了，判了五年。
顾瑜进去了看见了玻璃那头的父亲，哭了。
“小瑜啊，爸爸确实对不住你啊。”憔悴了也瘦了。
“爸，别这样，等你出来我大学基本就上完了，我们可以一起重头再来。”顾瑜看着他爸。
“钱够用不？”
“够。”顾瑜点点头。
陈康来他们都在，一群人在那边看见顾瑜出来，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是蒋诗存先开了口。
“这事不怪顾叔叔。”
“是的，不怪他。”他们才去接着话。
顾瑜低下头：“对不起。”他觉得他应该道歉。
“真没事瑜哥，我们几个家里这么多年，顾叔叔基本全负担着，我们都知道。”胡翔也说了话。
丁可也在，过去抱了一把顾瑜。
但顾瑜明白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这一瞬间他什么也没了，瞬息万变。
他转身却看到了顾汀站在那。
顾汀在门口站着，等着顾瑜出来的时候，顾汀过去带他回家。
顾瑜的房子解开了，顾瑜的那张卡没有解开，除了那栋房子，资产基本都被收回了，他的妈妈，顾汀第一次见到。
冷漠的脸从顾瑜身边走过，他看见了顾瑜想开口的嘴，可顾瑜的妈妈就已经消失在视线尽头了。
顾汀看过很多家庭闹剧，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凉意，这种像浑身蔓延开来的孤单感，让心都是悬空的寻找不到放下的位置。
“我是不是没有家了。”顾瑜望着顾汀说。
“没有，你在哪我就在哪。”顾汀抱紧了顾瑜。
“我家解开了。”顾瑜说道。
“你就在我家吧，我也是一个人，好嘛。”顾汀有点祈求。
“好，但我要回家拿点东西。”顾汀陪着顾瑜打开了尘封一段时间的家。
也就几个星期，家里却感觉弥补了灰尘，没有家的感觉了。
“你渴吗？”顾瑜问道。
顾汀说着：“还行。”
顾瑜走到净水器那，坏了，怎么也打不开。
於是他只能去拿着烧水壶接水，在这烧沸一壶水的时间里，他站在一边，只管想着心事。水快沸了，他把手按在壶柄上，可以感觉到那温热的水壶，一耸一耸地摇撼着，并且发出那鸣呜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人在那里哭。他站在壶旁边只管发呆，一蓬热气直冲他的脸上，脸上全湿了。
他端出热水给了顾汀，便去卧室里面收东西了。
其实也没什么，拿了几件春天的衣服，跟着顾汀回家了。
“去买点猫粮吧，小黑没吃的了。”顾汀说道。
“我把猫给胡阿姨了，我们长期不在家，养不了他。”顾瑜说着。
顾汀点点头，“那我们以后有机会了再养一个。”
“那，还要一只小狗。”这么多天来，顾瑜第一次说了点别的事情。
顾汀喜极而泣，阳光下，他的脸上亮晶晶的。
“好。”顾汀坚定的回答道。
这次月考的成绩顾汀的进步没有以前大了，顾瑜还是第一，但肯定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分数也只有六百五了。
顾瑜的娱乐活动基本全没了，也不再打架，话基本也不说了，唯一的活动就是埋在卷子里面，除了周末都消失在学校时，老班找到了顾汀。
“你们关系好，你说顾瑜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要不要弄点什么募捐啊这样的活动。”老班看着顾汀。
老班心很好，但是这情商真是没谁了，顾汀说：“这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不用吧，他自尊心挺强的。”
老班也就点点头，没有再提过了
但又想着要不要去找顾瑜谈话，这个事吧又考虑到顾瑜的心情，索性就直接举办了一次班会。
老班去了教室，在黑板上写下这样的字：我未来的路怎么走。
“这是这周的班会主题，你们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