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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嫁你

楚屹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走出来,看得苏晴柔额头突突直跳,“大晚上的,你翻墙进来做什么,真当我不要名声了?”

“你爹新娶的那位,还有你那便宜妹妹,你打算往后怎么同她们相处?”楚屹神情淡定,在她对面坐下来,原是睡不着想来看看她再探探口风,谁知遇上那一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让她快些应了亲事。

苏晴柔揉了揉额角,她一直不愿细想这问题,可刚刚那一出闹的,逼着她不得不想了。

她不同於弟弟,长居书院,偶然才归家一回。若是不嫁人,她便要住在府里,同那母女擡头不见低头见,倒不是怕她们,只是觉得烦,只想眼不见为净,甚至包括苏和光本人。

她如今不是十一岁的孩子了,内心里知晓男子在丧妻后再娶实在算不得什么大罪过,可仍旧没法全无芥蒂地看待苏和光。

她的爹爹和娘亲,曾经是那样相爱的一对爱侣,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苏晴柔至今仍记得许多旧事,冬日里第一场雪,爹爹总要拉着娘亲一道去园子里赏雪,娘亲像小孩一般喜欢踩雪,靴子弄湿了,爹爹就把她背起来回屋。自己再返回园子里采雪后梅花,给娘亲制香用。

娘亲走的时候,人已消瘦不堪,面色惨白,再无从前的娇艳明媚,爹爹看着她时,仍旧满眼的怜惜和爱慕……

她不明白,爹爹的心为什么变得那样快?

擡头看楚屹,冲他苦笑了一下,委委屈屈问道,“你说,我爹爹是不是当真和她那表妹青梅竹马情意绵绵过,后来,他又阴差阳错爱上了我娘,就舍了表妹。再后来,我娘没了,他便忘了她,又想起了表妹,於是再续前缘……

男人的心,是怎么做到随时动情,又随时忘情的……”

楚屹听得也替她难受起来,可情情爱爱的事他也不知如何安慰,酝酿了一会儿,也没个中听话,只得好哥们似的拍了拍她肩头,豪爽道,“别管长辈们的事儿了,以后,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你我要是做了爹娘,不学他们就是了,好不好?”

话音才落,苏晴柔轻轻笑了一声,眨了眨眼睛,语气随意道,“楚屹,我想嫁给你。你明天就跟我爹爹求亲去吧。”

“当真?”楚屹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在她脸颊捏了一把,想看她是不是酒喝得有些多了。触手一片温软滑腻,但还没到发热的程度,他放下心来,又确认道,“我可当真了啊,你不许再反悔。”

苏晴柔被他摸了一把,眼神凶狠瞪了他一下,“不过,我有条件。”

“哼,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楚屹拿起桌上的酒壶,仰起脖子给自己灌了两口果酒,不满地咂了咂嘴,“甜滋滋的,没劲。”

“又没人逼你喝。”苏晴柔斜乜他一眼,晃晃脑袋,慢悠悠开口,“我……我想先适应一下新身份,你能不能别急着要跟我那什么,等……等一段时间,咱俩熟一点再说,成吗?”

“咱俩怎么不熟了?”楚屹不服气道。

“我是说作为夫妻,以前那些都不算……成吗?”苏晴柔可怜兮兮,低声同楚屹商量。

楚屹不吭声,面上如同笼了寒霜,凭什么,娶回去了还不能碰?可见她一脸希冀,又怕惹急了她又打退堂鼓,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又急急补充道,“那也得有个期限,你不能让我一直做柳下惠吧,时日久了,早晚要不中用……”

苏晴柔忙不叠伸手捂住他的嘴,急道,“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有你这样咒自己的吗?”

楚屹要说话,唇一张,触到苏晴柔温软的掌心,他压了压有些乱的心跳,不怀好意看了苏晴柔一眼。

苏晴柔忙撒了手,两人视线相碰,异口同声开口。

苏晴柔:“半年。”楚屹:“一个月。”

苏晴柔:“五个月。”楚屹:“两个月。”

苏晴柔:“三个月。”楚屹:“三个月。”

楚屹说完,便有些后悔,自己应得太过爽快,心里琢磨着成亲后要怎么哄得苏晴柔将这乱七八糟的约定忘了,见苏晴柔脸还气鼓鼓的,心觉好笑:他还没不高兴呢,她倒耍起脾气了。罢了罢了,他是男人,大方一点,先答应再说。

正要再跟她说几句话,商量下成亲细节,苏晴柔先开了口,表情有些忸怩,“你……你以后见了别的女子,包括朝朝,能不能不要笑,当然,也不要凶,就是,正经一点。”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楚屹唇角弯了弯,忍不住逗她。

“像刚才这样笑,以后最好不要,要端庄一点,明白吗?你很快就是有妇之夫了,该要有做人丈夫的自觉。”苏晴柔一本正经道。

“好好,我记住了,都听你的,以后不对旁的女子笑,林朝云也不行。”楚屹乐得配合苏晴柔,语气郑重地拍胸保证。煞有介事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他很是不认真。

苏晴柔见状,不悦地皱了皱眉,“我跟你说认真的……”

楚屹正要辩解自己十分认真,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敲门声,“柔儿,开开门。”

“你爹这么晚找你做什么?”楚屹不解道。

苏晴柔摇头,看看楚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奈对门外道,“天太晚了,不方便,爹爹有话明日再说吧。”

“你开开门,我就问你几句话。”苏和光站在门外,心焦如焚。自女儿回京,他就怕后宅几个女子间出问题,虽说以他对几人的了解,不至於出什么大事,可到底舍不得女儿受委屈,於是派了人关注着,方才便知道了苏晴婉的丫头柳叶来找大姑娘的事,将那丫头叫去一问,才知果然还是出事了。

也顾不得天色已晚,直奔女儿的院子想安慰安慰她,一路想着再给苏晴婉请个先生好好教导。虽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到底是表妹唯一的血脉,这些年他公务繁忙也有心逃避对这便宜女儿的教养,隐隐有种太过用心就对不起柔儿的感觉,是以,并不过多询问,由着秦玉莲安排,他只是配合出银钱丶请先生。

可惜,苏晴婉身子骨弱又开蒙太晚,到了相府以后秦玉莲又百般娇惯着,只在规矩礼仪上教得认真了些,生怕她出门堕了相府千金的身份,其馀,也只女红还算可以。旁的在圣经贤传上的领悟和为人处世之道,就着实称得上稚嫩了。

这才有了苏晴婉大喇喇照搬《礼书》内容,直言让苏和光将苏晴柔嫁去徐家守活寡的事。

苏晴柔见他坚持,对楚屹扬了扬下巴,意思是他该走了。

楚屹倒也配合,点点头,起身往院墙处走,苏晴柔亲自去开门,以楚屹的身手,翻个墙而已,她半分也不担心他给苏和光发现。

谁知,苏和光刚走进院子,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噗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

“快来人,捉拿贼人!”苏和光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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