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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仗义

午歇之后,秦玉莲想着苏和光方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贴心地令人在府中凉亭内摆了瓜果茶水,请楚屹和苏晴柔过来,好同苏和光吃茶闲谈,要他好好过一过做人家岳父的瘾头。

苏晴柔因唇角带了点伤,又不好真不见人,便要小满拿了昭君帽戴上,薄纱掩面,伤处便不显眼了,若是苏和光问起,只说不愿晒太阳,也能搪塞过去。

苏家的凉亭三面环水,四面通透,造型古雅秀丽,荷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正应了那句“花间隐榭,水际安亭”,炎夏时分栖身其间乘凉纳爽,最是畅快不过。

苏晴柔和楚屹携手过来时,先看到了蹲在水边唯锦鲤的苏晴婉,两人都没当回事,绕过了苏晴婉要往前走,便听到一声低低的哂笑声,苏晴婉随后开口道:

“我真是为爹爹感到心寒,他老人家盼着自家孩儿能嫁个贴心的郎君,谁成想,做女儿的倒是本事得很,全不拿他的心意当回事,偏要进那摄政王府。如今倒好,日子过不下去,还要在这儿扮演恩爱夫妻,姐姐,你累不累呀?”

苏晴柔有些意外,没料到她会当面挑衅,有心刺她两句,又不愿自己难得回来一趟,便搅得家里乌烟瘴气,况且往后任凭苏晴婉在苏府再如何闹腾,同她关系也不甚大,索性只当她是疯狗吠叫,全然不予理睬。

楚屹却不干了,拽着她手腕不让她挪步,转了身面色冷肃道,“二姑娘说的是品报上的事吗?”

苏晴婉见他面染寒霜,已先自怯了,可心里又实在窝火,不吐不快。

她只知苏晴柔的嫁妆丰厚,昨日才从秦玉莲处得知真相,不光有馀慧敏留下的一份,还有苏晴柔外祖舅舅们给的一份,更有苏和光亲自打点的一份,才是其中最为丰厚的,只是多是田产铺子,没有敲锣打鼓地摆出来给人看而已。

她实在不服,馀家给的就算了,苏和光筹备的那份嫁妆,原本其中许多都该是她的。凭什么苏晴柔嫁了最尊贵的人家,又有外祖家不遗馀力帮衬,还要连属於她的嫁妆也抢走?

“是……是又如何?”苏晴婉强自镇定道。

“不如何。你若是担心阿柔过得不好,实属多虑了,捕风捉影的小报文辞岂能当真?阿柔说要回江南,原话是说想带我一起去见她外祖母,至於我去买酒,更是夫妻间的闺房私事,你尚未成亲,不懂也怪不得你。

只是奉劝你一句,往后莫要多管闲事。阿柔不跟你计较,我却是个脾性火爆的,往后我若是再听到苏府传出有关我们夫妻的流言,你该知道,妄议亲王是何罪过?到时便是岳父大人也保不了你。”

话刚落音,楚屹便牵着苏晴柔大步走了,半丝眼风也未给被他骂得泫然欲泣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的苏晴婉。

苏晴柔藏在纱帽后垂头低笑,楚屹听到动静,停下来拍胸道,“如何?我比你仗义多了吧?昨夜要你陪我说会儿话你都不愿,今日我还愿意为你跟个黄毛丫头吵架,还不快好好谢谢我?我说你这人,同我就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大吵大闹,轮到旁人,倒会充大方了?”

“嗤……”苏晴柔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自己实在不愿跟苏晴婉对骂,一是为了苏和光,不愿他夹在中间为难;二也是觉得她脑子不好拎不清,同她实在无话可说,且身子又差,万一话说重了,把那小病秧子气出问题也麻烦,倒不如不理睬的好。

然而,亲眼见到楚屹摆出一副冷脸煞有介事地训斥苏晴婉,她心里还真有些动容,她还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呢,而且,原来能骂回去,心里当真畅快得很。

这些年渐渐长大,外祖母教她遇事要沈稳,不要咋咋呼呼,除了把局面搅乱,对处事无济於事,除了面对楚屹,她已甚少再同人针锋相对地你来我往。

今日,楚屹帮她出了一口恶气,她胸中实在快意,心想自己骨子里其实还是那个有仇当场就要报的火爆性子,当下也不计较楚屹又来邀功的蠢样,端端正正对着楚屹做了个拱手礼,笑道,“多谢。”

两人有说有笑往凉亭里走,苏和光远远听到笑音,唇角勾了勾,长长叹了一口气。

秦玉莲见三人要说话,自己主动退了出去,只留了个小丫头在旁伺候,苏和光挥手让那丫头下去,皱着眉盯着楚屹看了一会儿,轻咳一声,“品报的事,你同柔儿解释了没有?”

楚屹一拍脑袋,“哎呦,差点忘了,阿柔也没当回事。要不,岳父大人,您自己告诉阿柔。”

“是说今天的事吗?报章嘛,让大夥儿瞧个热闹,只要不是太过分,我确实没什么大意见。”苏晴柔随口道。

“柔儿,你有所不知,品报虽是慕容家的产业,可与这小子也算是关系紧密,他每年不光能拿到不少分红,朝事上也时常拿来发声,可说是十分紧要。若是他们写了什么你瞧了不高兴的话,千万莫要放在心上。”苏和光手持茶盏,不急不缓道。

“哦,我明白了。好比两年前那场战争,品报上说的那些都是你俩想让他们说的,对不对?”苏晴柔凝神想了想,眼神在苏和光和楚屹身上来回扫了一遍。

楚屹笑道,“阿柔猜的不错。”一面斟了盏茶推给她。

苏晴柔接过茶盏,笑道,“有意思,羊毛出在羊身上,拿你的消息换了钱再拿给你用……”顿了顿,她蹙眉道,“不对,那我太无辜了,凭什么给人三天两头议论?也没得什么好处。”

楚屹讪笑道,“阿柔,你又不缺钱,那个分红我有用的。”

苏晴柔看向苏和光,想要他评理,她并不是真心想要什么好处,只是心里不大痛快。

谁料苏和光一反常态,为难地捋了捋胡子,温声哄道,“柔儿就莫要同他争了,那些钱全给他拿去做军费了。”

苏晴柔闻言一楞,正色道,“哦,我晓得了。”

她虽自小养得散漫,对规矩礼法不甚看重,可也绝非不知轻重之人,万不会在大事上胡搅蛮缠。尤其,得知楚屹并无半点私心时,她看着他,总觉得这人身上多了些从前她没关注到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也没多想,垂了头饮茶,有一句没一句听着苏和光对楚屹训话。

“你若是胆敢让柔儿受委屈,老夫可不管你家门庭多高,纵然求到陛下和太后处,也要拼死让柔儿同你和离再嫁……”

楚屹被训得冷着脸,口中却只能恭敬道,“岳父大人,小婿记下了,断不会亏待阿柔。”

苏晴柔见楚屹吃瘪,时不时打量他一眼,眯着眼睛笑,正享受地看着楚屹心不甘情不愿听训却不敢发作的怪模怪样,小满咋咋呼呼跑进来,“姑娘,林家姑娘来了,说是有要紧事找你帮忙,现下已在你院里候着了。”

苏晴柔奇道:昨日才见过,她能有什么事?一面已很是利索地起了身,楚屹忙跟在她身后,冲苏和光拱手道别,“岳父,小婿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说完,大步疾走,苏和光气恼地挥挥手,“小混蛋。”

楚屹原要跟着进门,却被苏晴柔拦在门外,让他去另一间房里歇着,等她们说完了话才许他进来。

林朝云一头的汗,坐在那儿扯着袖摆扇风,见苏晴柔进来,忙道,“叫小满给我盛碗凉饮来。”

苏晴柔笑她,“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哎呀,我方才在巷口下了马车,不知道谁家的大狼狗从墙缝里蹿出来追着我跑,真真气死我了,你们这条巷子谁家养了那么凶的狗啊?”

苏晴柔摇头,“你问我,我哪知道?我都多少年不在这儿住了。”又拿了团扇帮她扇风,问道,“你说要找我帮忙,是什么事?”

林朝云从小满手里接了凉饮,一饮而尽,才抚了抚胸口,说起原委来:

“早上,我去了石婆庵跟人相看,谁想那人竟失约了,我闲着无聊就在那庵里四处乱逛,遇到个看守庵门的老妈妈,正手里捏着帕子躲在墙角里哭呢。

我这性子,见了这事定然是要拔刀相助的呀,我就上前问那老妈妈可是有什么难事,我能不能帮忙。”

“然后呢?没帮上忙?”

“对呀,她看了我一眼,仍旧只是哭,我哪有那个耐心同她耗着,脾气一上来,索性坐在她对面不走了,她什么时候愿意说,我才放她走。”

“嗤!你这是恶霸吧?”

“你别说,还真管用了。她见我强硬,便从头到尾跟我说了一遍她的难处。老妈妈是京郊一个叫西柳的村子里的,丈夫没了,膝下只一个女儿,外出上香时遇到了镇上一个姓鲁的公子,得了那人喜欢,后来嫁了过去,一家子只剩了她一个人。

机缘巧合,她听人说石婆庵里找人做事,既有薪俸可拿,存了钱都给外孙留着,且过日子还能有个帮衬,便自愿来了庵里看门,一做就是三年,时常跟女儿通个信,知晓她一切都好便放心了。”

“莫非出了事的是她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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