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了多久
“差倒不至於,只是脾性太不一样,岳母好似和风细雨,你却似疾风骤雨。别说徐思了,岳丈大人都怕你。
当年你一气之下要同你外祖母远走江南,他自己不敢跟你说话,还曾求我劝你,我当时便拒绝了。”
楚屹听了苏晴柔的问话,回忆了片刻,淡淡解释道。
“还有这事,你为何要拒绝?”苏晴柔问。
“我知道你的脾气,哪里是几句话能劝回来的?再说你连林朝云都撇下了,我自认在你心里头没她那样大的分量,又没有一副好嘴皮子,能说得你回心转意,自然不做那无用之事。岳丈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苏晴柔笑道,又想起他说自己同阿娘脾性太不一样,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人倒是了解她。
“你还想不想睡觉了?”楚屹气道。
苏晴柔心说,不想睡又怎样?背过身,不再说话,弯着唇角酝酿睡意。
一梦黑甜。
翌日一早,楚屹下意识翻了个身,苏晴柔随即叫起来,“疼疼疼,头发!”
楚屹被惊醒,见苏晴柔几缕长发被自己压在了肩膀下,她正怒目圆睁瞪着他,忙侧了侧身,伸手把她的发丝拨开,冲苏晴柔沈沈打了个呵欠,满脸都是没睡醒的迷茫,嘀咕了一句,“这就生气了,你昨晚又把腿架在我身上,我说什么了?也不知你这睡相怎会这般差?”
苏晴柔正一手按揉头皮处被牵扯到的地方,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我哪有?你信口开河。昨晚分明是你把腿压在我身上,怎么还倒打一耙?”
楚屹气笑了,“你说的是睡前闹着玩,我说的是睡着以后。你不信是吧,下回我半夜把你叫醒,你自己看。”
苏晴柔见他语气不似作伪,她幼时是有这毛病,还被阿娘笑过,还以为长大了已经改了。哪想……虽有几分相信,心里如何愿意承认,只转了转眼珠,大言不惭道,“不可能,我才没有。”
楚屹视线定格在苏晴柔扬着下巴耍赖的小脸上,面上犹挂着嬉闹的笑,嗤道,“睡相不老实,还不承认?下回给你把两条腿绑起来,瞧你还安分不安分?”
他语气有些促狭,苏晴柔莫名脸一红,扬眉傲然道,“你敢?敢乱动我,你就去书房睡。”
楚屹想起那个原本要摆在床中间的矮几,告饶道,“行了,行了,跟你玩笑呢。”
苏晴柔坐在妆台前梳头发,今日不出门,她便没叫丫头,打算自己梳个居家的简单发式。
屋外花影投窗,有不知名的鸟雀啁啾叫着,从苏晴柔眼前掠过,太阳初升的暖芒散发着柔和的光,映得镜中的容颜越发娇丽动人。
苏晴柔从镜中看到身后的楚屹,正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时故作不经意擡 眼瞟她一下,遮遮掩掩的,她心里忽然生出些怪异的羞涩来,心道,大大方方地瞧不行吗?非做出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怪样子,真真讨厌。
侧过身对他展颜一笑,眼波盈盈,樱唇微翘,眼见楚屹呆怔了一下,她笑意越发张扬,站起身笑道,“走吧,不是说祖母要我们去用饭?”
“嗯,你好了?”
“好了。”苏晴柔无端心情很好,只觉得屋外看了好几日的花草在阳光下招展时,也多了些柔情绰态。
有了上回成功哄好太妃的经验,苏晴柔如今也不怎么怵这老太太了,同楚屹嘻嘻哈哈笑闹着进了院子。
太妃令人摆好了早食,三个人静悄悄地用完,苏晴柔早已憋不住想要说话,便想着尽快同太妃告别,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楚屹的脚。
楚屹领会到她的意图,起身笑道,“祖母,我跟阿柔回去了,您歇着吧。”
“急什么?你过两日又要上朝了,我平日也难得见你,如今有时间,陪陪我老婆子不好吗?”
“这……当然好。孙儿是怕叨扰了祖母。”
楚屹重新落座,丫头们撤下餐盘,送了茶水上来。
太妃倚在贵妃榻上,一派端方典雅的气派,慢悠悠开口问苏晴柔,“我听闻你昨日在太师府训了你那妹妹一通?”
苏晴柔一想,定是那位孙家夫人说的,眼底蕴了一层浅淡的笑意,勾唇强笑道,“正是。祖母可是觉得不妥?”
“你自己觉得呢?”孙太妃语气波澜不惊。
“孙媳不知。”苏晴柔偷眼瞥楚屹,见他一脸诧异,似是完全不知情。
孙太妃垂眸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随即擡眼定定看了眼苏晴柔,很快又收回眼神,低低道,“旁人言语激你,本不是什么大事,你呢,行事太过冲动,说话又不留馀地。当着满京的贵女贵妇,要旁人如何看苏府的家教?还把姐妹不和摆在明面上……”
“依祖母说,我该如何做?”苏晴柔语气里带了冷意,不待孙太妃说完,抢先辩驳道。
孙太妃冷哼了一声,语气轻慢道,“这就是你的教养。”
楚屹急忙劝道,“祖母莫要动气,阿柔她年轻不知事,我要她同你赔罪……”
“楚屹!”苏晴柔似是不敢相信他出口便批评她,脑中又想起苏晴婉和楚屹的话,太妃称那位孙姑娘是京中淑媛典范,祖母确实有意撮合我俩……
心底止不住发冷,忍不住厉声喊他,出声之时语气尖利,她自己也惊诧了一瞬,才又强自压下不快,冷笑道:
“你们既都觉得我不好,何不另选个合你们要求的名门淑女来?祖母那位侄孙女自是千好万好,我如何能比得?我这人资质愚钝,您想将我教成那样,怕是要白费力气了。既然彼此都不满意,何必还要相互折磨,倒不如一拍两散的好。”
说完,转身便要走,却被楚屹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回来,神色覆杂,轻轻唤了一声,“阿柔。”
苏晴柔眸底含泪,苦笑道,“我以为……算了,你既然觉得我不好,为何还非要娶我?我没有求着你对我负责,是你自己求上门要娶我的。”
眼见苏晴柔面色难看,孙太妃叹了口气,语声放缓了些,仍带了训诫口吻道,“我知道你不愿听旁人夸雨薇,可你着实及不上她,既如此,便该虚心改过弥补不足,而不是这般恼羞成怒。昨日也是……”
“祖母!”楚屹沈声唤了一句,见孙太妃看过来,才冷着脸继续道,“孙儿和阿柔先回去了。”
说罢,拽着苏晴柔往外走,无视太妃喊他俩“站住”的声音。
苏晴柔只觉得满心的难受和委屈,不知道如何宣泄,心底深处又有些说不出的烦乱,她方才为何要那样大动肝火?实在不至於,便是听几句训诫,口头上应承着就是,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做不到呢?
手腕被楚屹牢牢箍着,腕骨都有了疼意,却也顾不得了,只用另一只手掩住半张脸,不让自己咬着唇忍住不哭的样子落入楚屹眼底,只是委屈终究还是从眼底溢了出来。
大颗的眼泪簌簌掉在地上,楚屹看得心惊,还未见过她这副样子,立时慌道,“阿柔,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好不好?别难过了。我没有怪你,我……我只是一贯拿祖母当个小孩敷衍,反正哄她几句让她高兴了就是,又不会真听她的。
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上回你不是哄得她很高兴嘛……总之是我错了……求你了,你别哭好不好。以后,我再不说那样的话了,我去跟祖母说,让她以后别再管你,好不好?”
苏晴柔垂着头,不愿让路过的丫头们看到她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大步往自己院子里走,楚屹也跟紧了她,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不过是说错一句话,要她跟祖母赔罪,苏晴柔怎会就气成这样?
回了房,苏晴柔挣开手腕,让小满打了水重新洗脸上妆。
楚屹守在一边,袖中的拳头松了又紧,一时觉得自己已经伏低做小到这般程度,她竟还冷着脸对他不理不睬,难道要他跪下来求她不成?
一时又忍不住想,定然又跟孙雨薇脱不开干系?那女人真是烦人,已经嫁人了还让他的日子不安生?也怪祖母,怎么就认准了孙雨薇,还拿她跟阿柔比,才惹出了这一场闹剧……
思来想去,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苏晴柔方才哭成那样,莫不是因为拈酸吃醋?
正忍不住在心底暗喜,想着趁着苏晴柔这会儿情绪还未缓和,不妨套套她的话,就见她裙摆翩然已出了房门,有心喊她回来,又怕她越发恼了,索性只让人跟着远远保护她,等她气消了再好生说话。
苏晴柔出了王府,心里对楚屹的恼恨还未消,恨不能将他踩在脚底下狠狠碾压,竟开口就说她不对,难道她就该任由旁人挤兑不还口嘛,这些麻烦还不都是他给她招来的……
越想越气,就算他不是成心批评她,也不想轻易原谅他。
想到昨日被他弄坏的衣裳,带着小满去了绣衣坊大买一通,临走时想起楚屹要她做两身男装,索性一下子又定做了十多套,不拘什么花色布料通通来一套,又去了金玉阁买了十几套精贵华丽的头面首饰,要掌柜的把账全记在摄政王府,找王爷去要钱,才满意地去了酒楼用饭。
账目很快报到楚屹跟前,他只觉好笑,苏晴柔怎的这般幼稚,难道还能将他买穷了不成?
想起万一太妃知道了这事,搞不好又要训人,索性没走府里的公账,用自己的私房付了钱,要人送几个夥计离开。
讨债的人才走,手底下打探消息的人便来了,将昨日太师府赏荷宴上苏家姐妹闹起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楚屹听得面色越来越沈,心里后悔自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她给祖母赔罪。
正拧着眉犯愁,手下人又递上了今日的品报,果然,苏家姐妹不和的事已经上了品报,好在篇幅不大。
翻过来又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气,“摄政王夫妇当街吵架,针锋相对你来我往好不精彩”丶“剽悍王妃当街训夫,摄政王发威将人扛入车内不欲让人瞧热闹”丶“摄政王夫妇马车内上演全武行,大打出手致车架吱呀作响许久不消”……
竟是铺天盖地都是他同苏晴柔昨日茶摊上的闹剧,慕容山月这厮,便是允许他用他的私事来赚钱,也不该这样口无遮拦无中生有,还什么训夫丶大打出手,他们分明好得很呢!
摆摆手让人下去,将品报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跟苏晴柔道歉。
左等右等,楚屹腹内鸣虫大叫不已,仍未等到自家王妃回来,忍不住派人出去打探,那人回来,报说苏晴柔似乎跟着苏府的马车去了菱湖巷子一家小客店,不知为何竟还遣走了车夫,跟小满两人点了一壶茶,坐了大半天也不走,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楚屹扶额叹息,让那人保护好王妃的安全,自己胡乱用了饭,又找来曾做过军中斥候的秦伯,要他帮忙查清楚苏晴婉是去见了什么人,里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苏晴柔回府时,整个人恹恹的,一脸的疲惫,楚屹忙凑上去问她饿不饿,苏晴柔摆摆手,不愿同他说话。
楚屹心想,看来这回她是真生气了,屁颠颠斟了碗茶给苏晴柔,她倒是没客气,三两口饮完了,又歇了会儿,起身去换衣裳。
她原没想在外头逗留太久,却在回府时无意间瞥见苏府的马车,本来也没当回事,还是车夫李大嘀咕了一句,“哪家贵人的马车怎的像是要去菱湖巷子?”
苏晴柔一问才知,菱湖巷子是商贩和务工之人聚居之地,极少有那样华丽的马车往来。她心下诧异,就让李大跟了上去,眼见苏晴婉带着个丫头远远地下了车,走去了巷子里一间小客店。
她带着小满蹲守了好久,苏晴婉竟一直都未出来,眼看着天黑了,两人才悻悻回了王府。
楚屹目光跟着她来来去去,见她全然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尤其今日她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竟半分也不愿跟他透露,这是拿他当个外人了?
有心生气,却想起苏晴柔兴许还未消气呢,只好又按捺不快,走过去,扯住苏晴柔的袖边,晃了晃,好声好气解释道:
“阿柔,我真的错了。错在不该理所当然地让你同我一起敷衍祖母,你同我不一样,我是男子,同祖母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她对我又一贯没法子,除了纵着,还能怎样?
你在府里要时常见她,敷衍并非长久之计,况且,她有对你心存偏见,总是想着能改造你把你教好,你若不听话,她可以光明正大罚你。
我如今,的确还未全然想好要怎么办,你给我点时间,我定能好好解决这问题,好吗?”
苏晴柔心里的不舒服淡了些,她没想到,他是真的认真思考了这问题,只仍旧有些不大高兴,挣了下,想离他远一些。
“阿柔。”楚屹松了手,却趁势两手握住她肩头,让她与他面对面,低声道,“我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你还不原谅我吗?”
苏晴柔哼一声,嗤道,“低声下气有什么用处?”
楚屹一噎,“我……我会说服祖母认可你的,你信我。”
“哦。”苏晴柔意味深长应了一声,垂下眼帘。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了?”楚屹问。
“没有。”苏晴柔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足,还想要她说什么,难不成夸他做得好?
楚屹脸一沈,转身走了,苏晴柔心里还在琢磨苏晴婉的事,并未注意到他情绪不对。
晚间入睡时,两人都还沈默着,谁也没同谁说话。
楚屹先忍不住,戳了戳苏晴柔的手臂,低低问她,“阿柔,我有个主意你想听吗?”
“唔。”苏晴柔已经睡意昏沈,随口应了一声。
楚屹转过身,凑在她耳边,“给母妃写封信说你有孕了,要母妃回来去应付祖母,你在一边瞧热闹就是。反正,母妃对付祖母可有一套了。”
苏晴柔迷糊着,反应了一瞬,才弄明白他说的什么,忿忿骂了一句,“你这不孝子。”
楚屹嬉笑道,“怎么就不孝了?你是说骗母妃回来?又不是我想骗,是你不愿意同我……”
“啊!”话音才落,苏晴柔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楚屹一把抓住她脚腕,失笑道,“同你玩笑呢!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父亲自从腿伤上不了战场后,人便恹恹的,母妃这才提议带他出去云游,一晃都好几年了,如今两个人身子骨和精神头都好得很。以后有的是时间待在王府含饴弄孙,趁着如今没负担,让他俩多玩几年也好。”
“什么含饴弄孙?不许再说了。”苏晴柔叱道,顿了顿,又问,“是同北狄的战争吗?”
“嗯,正是。好在未危及姓名。”
想起他也曾上过战场,苏晴柔不禁问道,“你……你身上可也有伤?”
她声音细弱,楚屹却听得心头激荡,好一会儿,都未说话,苏晴柔等得不耐烦,正要闭眼睡去,一只手被楚屹握住,探进了他衣襟里。
她缩着手要躲,却拧不过楚屹,只得任由指尖落在他肩头的一处疮疤处,伤口很长,从肩头蜿蜒到脖颈旁,黑暗中触手只觉凹凸不平。
苏晴柔心底动容,大着胆子在楚屹的伤口处轻轻摩挲,想着那时该有多惊险。很快,她手底下楚屹的皮肤变得滚烫,苏晴柔一怔,连忙撒手,从楚屹衣襟口拿出自己的手,压在背脊下,平覆心跳。
“睡吧。”楚屹见好就收。
“嗯。”苏晴柔低低应道。
天将将亮,长喜和小满在门外争吵的声音吵醒了苏晴柔,她转过身见楚屹还睡着,伸手捏了捏他脸,示意他听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楚屹不耐烦听,高声喊了一句。
“爷,是太师府的李忠,说是有急事,早早就等在门口了,要求见您。”长喜解释道。
“要他等会儿,姑娘和姑爷没睡饱呢。”
苏晴柔一听是小满的声音,低笑一声,问楚屹,“要起来吗?”
楚屹一脸没睡醒的暴躁样子,缓了缓,还是坐起了身,“我去看看,你再睡会儿。”
草草梳洗了进了书房,李忠由长喜带进去,一进门便噗通跪倒,“王爷救命!昨个夜里,有贼人悄无声息进了太师府,将我家老爷的朝服划了整整齐齐几道刀口子,府中家丁竟无人发觉。求王爷派几个高手卫士贴身保护我家老爷。”
“有这事?”楚屹淡淡问道。
“正是,还请王爷救命。”李忠叩首不已。
“起来说话吧。派人保护没问题,只治标不治本,太师大人可提过近来有什么仇家没有,何以有人对他用这等恐吓手段?”
李忠站起身,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斩钉截铁道,“并无,我家老爷为人一向和善,一向没有什么仇家啊。”
“既不是仇家,会否是无意间招惹了什么小人?”
“这……这……小的实在不知。”
“太师现下可好?”
“回王爷,老爷他被惊着了,已经告了假,府里也请了御医。王爷您想,那人能入太师府的寝房如入无人之境,是个人可不都得吓到。”
楚屹心里有了计较,看来,武安王派来京里的人倒是个桀骜的,定是高渊收了人家的贵礼,却没能帮忙要来军费,才招致了这一番吓唬。呵,也不怕打草惊蛇。
不再多问,明知那人不敢杀高渊,性命定然无虞,可高渊被吓破了胆,自己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安抚安抚,仍旧让长喜带李忠去挑几个暗卫保护太师。
重回卧房,苏晴柔正睡得香甜,他躺在她身侧,一时竟没了睡意,只定定盯着她,面莹如玉,睡颜沈静,一头长发铺洒在枕上,越发衬得一张脸白皙娇美。
清醒的时候,她眼底总是情绪很多,一双杏眼亮亮的,生气和喜悦一览无馀,脑中琢磨事情时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这会儿睡着,才流露出几分平常没有的娴静和乖巧。
转念又想,他要她乖巧娴静做什么?外头多的是这样的女子,就连母妃当年也不曾拘束过阿柔的性子,说什么女孩儿可爱就可爱在俏皮灵动,若是管得太多,整日里一板一眼,有什么趣味?
楚屹想到这话,忍不住摇头失笑,这话还真是说对了。只是,阿柔还是太过刚烈了些,遇事不大会变通,只知拗着性子硬来。母妃则不同,那些规矩礼仪,她样样都会,需要拿出王妃气度时也都能让旁人挑不出错来,私下里却最是无拘无缚,跳脱放达。
正想的入神,苏晴柔猛地睁开眼睛,语气戏谑道,“楚屹,你偷看了多久,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