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哄又必须哄
月圆星稀,寒风轻轻划过窗台上的绿萝,室内静默,只剩时钟滴答的声音。
比起先前的争吵,此番安静的氛围格外紧张。
舟浪后知后觉,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恼,她不是故意提分手的,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可是说都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
她站在原地,看似镇定,心里已乱作一团,脚边还是她摔碎的水杯,而对面的炎江,自她说出分手这两个字以后,就彻底安静了。
她正要说些什么来补救,炎江转身就走,摔门离开,什么话都没留下。
舟浪楞在原地,烦躁又后悔,连忙追出去,谁知这次炎江没有坐在楼梯上抽烟,直接下了楼。
她跑向阳台,不一会儿就看见他开车走了。
这下炎江一定被她气的不轻,她脚步沈重地回到卧室,扑在床上,身心疲惫,脑袋放空,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不该提“分手”的。
炎江一定是被气到了。
她没想到,陪他爸妈吃饭的时候,他会谈起他们结婚的事,见炎江安排的井井有条,说明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但从没跟她聊过。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她随口问他:“现在就结婚吗?太早了吧。”实则她根本不想结婚。
炎江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心里还规划着结婚的事,“不早了,都26了。”
舟浪看着车窗外,不满道:“我觉得还早。”
炎江侧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到了这份上还想跑呢。”
“我没跟你开玩笑。”舟浪语气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我还不想结婚。”最好一辈子都不结婚。
听到这话,炎江只皱了皱眉头,看了她一眼,没在路上继续这个话题,直到车子进了小区,停进车库里。
“生气了?”炎江捏了捏她的脸,“是因为没有提前跟你商量?”
舟浪拍开他的手,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刚进家门,舟浪便踢掉鞋子,脱下风衣丢在一边,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
炎江见她这样十分不解,虽说没有提前告诉她筹备婚礼这件事,但也不至於这么生气吧。
他坐在她身边,抱住她的腰,问道:“你是因为我没有提前跟你说生气了,还是真的不想结婚?”
舟浪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说道:“不想结。”
“为什么?”这次换炎江有些郁闷了,他了解舟浪的脾气,她要说不想结,那就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不为什么。”舟浪没过多解释,也懒得解释。
“都七年了,还没准备好呢?”炎江捏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她只淡漠的盯着他,甚至有些不悦。
“你看不出来吗,我没打算结婚。”舟浪捅破了这层纸,跟他摊牌。
这些年,炎江多少也旁敲侧击过,但她都转移话题搪塞过去了,他也没多执着什么,她以为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没想到这次直接先斩后奏,把他爸妈请出来了。
炎江也不再自欺欺人,索性趁这个机会直接敞开了聊聊这个话题吧。
“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或者给我个期限,好有个思想准备。”
舟浪:“没有期限。”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辈子都不跟我结婚?舟浪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
炎江晴天霹雳,感觉遇到了人生一大难题,万万没想到舟浪会是这么个想法,上次他这么兵荒马乱还是在她被舟宇绑架的那次。
他急的来回走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结婚?!舟浪竟然不想嫁给他。
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没给足她安全感。
“舟浪!”纵然他急的满头大汗心乱如麻,但除了叫她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改变她决绝的想法。
怎么会呢,舟浪竟然不愿意嫁给他,难不成是想踹了他??
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和舟浪在一起这么多年,也算是经历过生死,她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肯定有别的原因。
思来想去,除了原生家庭的影响,也没别的了。
“你在害怕什么?不信我,还是不爱我了?”
听到炎江这么说,舟浪怒气更盛了,情绪也越发激动:“我没有!就是不想结婚怎么了,不结婚就是不爱你了吗?!炎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极端了。”
“极端的到底是谁啊。”炎江不满道:“能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
意识到自己的脾气也没收住,炎江放软了态度:“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担心我们的婚姻会像你爸妈一样对吗?别怕,不会——”
“别跟我提他们!!”舟浪的情绪彻底崩坏,一脚踢向茶几,玻璃碎了一地。
一提到她那对恶心的父母她就反射性的失控。
可与以往不同,炎江这次非要挑明了跟她说:“我就要提。”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把这件事聊明白了,不然下次再撬开她的嘴就难了。
“舟浪,你信我,我们不会!不会离婚,不会像你爸妈那样有了孩子后各自成家丢下孩子不管不顾,我更不会像舟宇对待你那样对待我们的孩子!”
舟浪捂住耳朵嘶吼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提舟宇!”
“那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觉得,一旦结婚了,我就会变成第二个舟宇,你是不是这么认为的!”
啪——!
舟浪打了他一巴掌,“闭嘴!”她不想听到舟宇的名字,这个裹着她怨恨的代名词。
“我偏要说呢?”他捏住她的下颌,“你都有本事因为这事儿打我,怎么没本事面对。”
舟浪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情绪忽上忽下,她情绪不稳定,本就冲动易怒,这些年一直没好过,刚才用的力气不小。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一时心疼不已,后悔刚才的冲动。
炎江别过脸,不让她碰。
舟浪叹了口气,抱住他以示歉意:“我好不容易忘记,别再提那些陈年旧事好吗?我不想听,也别再提结婚的事,我不想结,可以吗?”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炎江一直很听她的,很随着她顺着她。
谁知这次他没再由着她逃避这件事:“就因为你爸妈的事,所以你也怀疑我会出轨,甚至婚内出轨,找小三,虐待我们的孩子是吗?”
“你有完没完!”见他软硬不吃,舟浪推开他,怒火中烧,磨光了耐心,差点忍不住给他一拳,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才收回了手。
指着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告诉你炎江,我就是不想结婚,能处就处,不想处了,就分手!”
舟浪越想越后悔,不该一时冲动提分手的,说好的不管吵得再凶再狠都不能提这两个字。
她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准备道个歉,响了两声炎江就接听了。
炎江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喂。”
舟浪:“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炎江:“都分手了,我还回去干嘛?分了好,分了干脆,分了自在,分了就再也没人逼你结婚了。”
舟浪脾气立刻就上来了,完全忘了自己是来道歉的:“你——!好!有种就别回来!”
炎江冷笑:“不回就不回,老子不伺候了!”
舟浪:“我是你老子!”
炎江:“我是你爷爷!”
舟浪:“我去你大爷的!滚!”
炎江:“提分手的是你,你还有理了!”
舟浪:“我就有理了,爱处不处,滚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心情久久难以平覆,一气之下把他拉黑了,删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此时此刻酒吧里的炎江气的砸桌子,要不是手机里还有跟她的合照早就把手机摔了。
一旁的员工们大气不敢出,生怕一点风吹草动惹得老板盛怒。
老板这脾气挺大啊,指定是跟老板娘吵架了。
这次吵架格外凶狠,舟浪不止打了他还提了“分手”,连“分手”都敢提,炎江决定,这次绝不先低头。
於是他们开始了长达两天的冷战期。
炎江一直住在酒吧,期间也有忍不住想去找她的时候,但一看见聊天页面上出现的红色叹号,他就火大。
这两天,难受的不止炎江,舟浪也没好到哪里去,终於还是忍不住去找他了,吵架归吵架,该和好还是得和好,谁让她理亏呢。
平时的小吵小闹跟这次比起来可差远了,以前上一秒吵下一秒就和好了,哪像这次,冷战了两天,已经超时了。
抵达【渡我酒吧】,舟浪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进去,一进门儿,老板娘来了的消息就层层递进地传到了炎江耳朵里。
炎江一听,还挺激动,但他忍住了。
在酒吧,她倒是没有那么格格不入,看起来就像是来娱乐消遣的,一身肆意打扮,化了个不浓不淡刚刚好的妆,穿着黑色长袖卫衣和黑色运动裤,独特的图案设计难掩张扬气质,短发特地打理过,整体感觉偏清冷。
调酒师上了一杯果汁。
“炎江呢?”舟浪问。
调酒师不敢多说话,摇了摇头,“不知道。”
舟浪等了半天,炎江都没出来,这指定是故意不出来见她呗,她索性订了个包间点了一堆酒,边喝边等。
待二楼休息室的炎江收到消息后,连忙赶到舟浪所在的包间。
抵达现场后,舟浪刚干完两瓶红酒。
炎江血压蹭蹭蹭的往上涨,这给她能的,他紧赶慢赶都没快得过她吹瓶的速度。
“把酒给她撤了!”炎江厉声道,走到她身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别撤啊。”舟浪看见酒都被抢走了,拼了老命又抢下一瓶红酒。
“给我!”炎江呵斥道,见舟浪脸色已经开始泛红了。
“小气鬼!”舟浪拿起一瓶红酒开始灌,越喝越来劲。
炎江抢过她手里的酒瓶扔在地上:“再这样我不管你了!”
舟浪这才停手,任由炎江把她架起来带走,离开【渡我】回到他们的家。
一路上她都乖的很,脸色潮红,眼睛一直盯着他,盯了他一路,炎江一句话没跟她说。
车子停下,她欲盖弥彰的解安全带,傲娇道:“我可没醉。”
炎江“呵呵”了两声,给她按开安全带,下车把她从车子里拽出来。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电梯一开一合,两人踉跄地进了电梯。
电梯内,舟浪一只手臂搭在炎江身上,盯着他看,眼神写满了不服气,竭力证明自己还清醒,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他没看她,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按下十二楼。
电梯缓缓上升,在十二层停下,他扶着舟浪出来,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
舟浪已经完全站不稳了,干了两瓶红的,酒精作祟让她越发不清醒,全身重量都压在身边的炎江身上。
他打开门后,直接把她扛起来,一脚踢上门,走向卧室。
舟浪生无可恋的垂着双臂,胃里翻江倒海,感觉自己快死了。
“想吐……”
炎江听到后,把她带进卧室,往洗手池边一放。
舟浪吐了有五分钟,漱了漱口,接着又吐,几乎把今天晚上吃的喝的都吐完了,胃里才舒服了点。
炎江递了杯温水,她漱了漱口,把杯子还给他,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瘫软在他怀里,她实在是不想动。
“自己走。”他冷漠的推开她,让她靠着墙壁。
她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
炎江没管她,径自走出洗手间。
“你干嘛去。”舟浪问,扶着墙壁勉强站起来,踉跄的走到他身后,靠着他,戏谑道:“想跑啊……”
炎江:“出去透透气。”
舟浪嬉笑:“透什么气啊,黑灯瞎火的,要不……睡觉?”最后两个字透着蛊惑,满满的勾引意味。
他转过身,擡手抓住她的卫衣帽子,拽着她走向双人床,丢在上面,转身出了卧室。
舟浪眼神迷离的望着天花板,大脑再怎么卡壳空档也知道炎江还在气头上。
可是她不想哄,懒得动弹。
但是她又必须得哄。
恋爱七年,他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炎江那边都还好,问题出在她这边。
她不想结婚。
这辈子都不想。
这是他们这七年来第一次闹分手,这么些年就算吵架也绝对没有提过分手,这次是她破例了。
是她要分的,也是她忍不住去找他。
最后她还是没敢就这样睡着,去洗了把脸,清醒了几分,去客厅找炎江。
她有夜盲症,夜里跟瞎子没区别,摸索着找着灯开关,开关没摸到,胸肌摸到了。
她趁机抱住他,“生什么气啊,不就喝了你几瓶酒嘛,炎老板什么时候这么抠门儿了。”
炎江冷声道:“付钱。”
舟浪轻笑:“多少?”
炎江不言,舟浪已经没多少力气跟他耗了,她真的非常非常想睡觉。
“好困。”
“这就困了?”
舟浪回应:“废话……喝那么多,能不困吗……”可是她还得哄他,哄好他才能睡。
好困啊,好难受……
她抱着他的手臂已经开始虚了,好像随时都能在他怀里睡着。
“明天再说,成吗……别赶我走……炎江……”说完这话,舟浪完全迷糊了,靠在他胸口睡着了。
听到那句“别赶我走”,他心里又气又闷,究竟是谁赶谁走,两天前,是谁把谁抛弃了!
这次竟然是两天诶!真的不能再多了。
得益於炎江的仁慈,舟浪得以睡了个囫囵觉,没有像以前吵架那样把她按床上不放,她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但宿醉的代价,她还得承受。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脑壳疼。
舟浪拍了拍脑门,晃晃悠悠的去洗手间,炎江在手洗衣服,她拉上磨砂玻璃门上厕所。
不一会儿,幽怨又无奈的声音传来,“江哥,没纸了……”
他甩了甩手,去给她拿纸,舟浪收拾完后,出来洗漱,她刷牙,他洗衣服,她洗脸,他衣服洗完了,一切跟平常一样,如果他没说话。
“酒水八千,住宿费两千,一共一万,怎么付?”
炎江双手抱臂,靠着墙,盯着她,舟浪拿毛巾的手都不稳了,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知道他这是故意提醒她呢。
昨天晚上的事,可不是她睡一觉就能搪塞过去的。
“不想分手。”舟浪低着头。
她昨天去酒吧找他,就是后悔了,不想分手,也不该一时冲动就提分手。
炎江:“不想也没用,已经分了。”他们曾约法三章,不能随随便便提分手,这是原则性问题。
这七年,分手这两个字,只在两天前出现在他们的感情里。
他们都是犟脾气,但舟浪是个比他还犟的人,当时都在气头上,吵了有史以来最凶的一架,冷战了这么久。
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一个人来,点那么多酒,还真就喝到他肯出来为止。
他敢不出来吗,再不出来,这丫的就进医院了。
“那怎么办?”舟浪问,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子吗。
炎江神情淡漠的盯着她,一句话也不想说,舟浪被他盯得很不自在,“说话啊。”
他笑了,“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他两手一摊,索性把问题甩给她,“你说怎么办?”
“和好呗。”舟浪道。
炎江:“分手后只有覆合,没有和好。”
舟浪:“这不……没分干净吗,不算!”
炎江阴阳怪气儿道:“什么没分干净,我看分的挺干净的,qqvx都删了,电话号码也拉黑了,挺干净的啊。”
舟浪:“zfb还没……”
“哦,刚好,一万,转账吧。”
舟浪没辙了,低着头走到床边,在那一团被子里扒拉手机,没找着,回头问他:“手机呢?”
“不知道。”
“你给我打个电话。”
“拉黑了,打不通。”
“……”
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冷场,舟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真没哄过人,炎江也没真跟她生过气,就算之前会有小吵小闹,也很自然的就和好了,这次,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我不想结婚,我以为你能理解。”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炎江更加了解她,从高中到大学,从毕业到现在。
提分手的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天知道她这两天怎么过来的,闷着一口气死活不肯低头,妄想着回到七年前的状态,怎么可能呢,已经不可能了。
七年前的舟浪,死生自渡,现在的舟浪,非炎江不可。
炎江:“我理解,但你从来不肯好好说。”
那天他们回来就开始吵架,根本没有好好谈。
那顿饭的意义在何,舟浪不是不清楚,炎江想结婚了,他爸妈也开始催了,他们的年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可是她不想,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结婚这件事,他们的感情生活都很稳定,她怕一旦结婚了,就全打乱了。
舟浪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小声道:“那我们现在好好说。”
炎江叹了口气,擡手揉乱她本就凌乱的短发,捏住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嘴巴,惩罚性的咬了她一口。
“舟浪,你竟然跟我冷战两天。”
她自认理亏,“我没有真的要分手。”真的没有想分手,但当时那种情况她也是真的没办法保持理智。
若不是和他大吵了一架,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对结婚这件事这么反感。
他用拇指按住她的嘴巴,不满道:“以前哪次不是我低头,吵的再凶,都没提过分手,你竟然敢提这两个字。”
“没有下次了,我保证。”舟浪满脸真诚,“这次……不算。”不算分手,他们也就是冷战了一会会。
炎江点头,放软态度,“好,这次不算,以后也不分。”
“嗯。”舟浪微哽,感觉自己越发矫情了,以前她可不这样。
“哭了?”炎江擡起她的脑袋,笑看着她,“兔子眼都出来了。”
“谁哭了,你才哭了!”舟浪埋头在他胸前,眼泪鼻涕全擦他身上。
炎江拍了拍她的后背:“结婚的事不急,我会去和爸妈说。”
七年了,他一直都想给她一个家,现在看来,好像更难了。
舟浪突然想起还有件正事要做,她走到床边,把被子掀起来,四处找着手机,得先把炎江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啊,还有该加的全加回来。
难怪这次炎江这么生气,她这是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
炎江淡定的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把该加的都加回来,然后开始算账:“这姓吴的你怎么还没删?”
“啊?”舟浪回过头,丢下手里的枕头,回到他身边,正要拿过她的手机,炎江没打算给她,举得老高。
“啊什么啊?吴梓路!”
舟浪:“你也没叫我删啊,再说了有啥可删的。”都多少年没联系了。
炎江正要再理论两句,门铃恰到好处的响了,趁他分神,舟浪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推着他去开门。
门开后,舟浪的好心情一落千丈。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一位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位是小三上位后她名义上的后妈。
自从差点死在他们手上之后,她和这些名义上的血缘上亲人们早就已经断了联系。
什么血浓於水斩不断的亲情,都是狗屁。
至於他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舟浪第一时间看向炎江,想得到一个答案,很明显,他也在意料之外。
“舟浪,真的是你。”曹媛看见她格外激动。
那眼神,舟浪似曾相识,如同饿狼扑食,就像当初看见她的血一样,巴不得把她抽干了去换她儿子的命。
舟宇刚往前迈了一步,舟浪一把推开他:“滚开!”
任谁都能看出此刻的舟浪掩盖不住的怒火,炎江下意识拉住她,把她往身后带,舟浪刚安抚好的情绪,又因为这两位不速之客点燃,他觉得有必要抽个时间陪她再去看看心理医生。
曹媛见状,立马给她跪下,哭哭啼啼的拽着她的裤腿,“舟浪舟浪,阿姨求你,救救你弟弟吧,他快不行了,我们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舟浪一脚踢开她,未等她进行下一步动作。
炎江把她推进屋子里,关上门,隔绝这对心怀不轨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