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
先给他点时间缓缓,不然他真怕这都是舟浪为了睡他搞出的迷魂记,一觉醒来,她又跑了。
炎江把东西放在一边,站起来,裤子湿漉漉的,穿着不舒服,酒店不是很暖和,大冬天的也怪冷,径自走进浴室,刚把裤子全脱下来,打算洗个澡暖和暖和,门口就探进来个小脑袋。
“没有换洗衣服,怎么办?”
炎江没有回答她,正光溜溜的站在花洒底下,调试水温,舟浪竟然还欣赏起来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全脱光的样子呢。
他注意到后,拿着花洒喷她,“出去,把门带上。”
舟浪不解,刚才还盛情邀请她一起洗来着,这怎么还不让看了,再说了,她身上也湿漉漉的,衣服贴着也很不舒服,也想洗个澡。
而且她比他还惨,连上半身的衣服都被他浇湿了。
“快点出去,不准过来。”炎江道。
舟浪也没再欣赏他的身体,回到沙发上等他出来,炎江洗完澡后,只裹了一条浴巾,便催促着她去洗澡,待她出来,炎江已经钻被窝里去了,衣服也用吹风机大体吹了吹,挂在衣服撑子上,有点潮湿。
炎江指了指他黑色羽绒服外套,对她说道:“一次性内衣,在口袋里。”
他是真的有想在这里过夜,但没打算睡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然后在这里和她同床共枕的睡一晚。
但他真有些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
从舟浪躺在他身边开始,他就强迫自己念经,清心寡欲经。
但是她为什么那么香,真的很想咬一口,真的,好想好想……
想的他都硬了。
“关灯,你最后上来的。”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舟浪,被子底下两人几乎全.裸。
舟浪起身又裹上浴巾去关廊灯,再回来躺进被子里,关上床头灯,灯都熄灭后还亮着一盏自动的夜灯,室内不算彻底昏暗。
她悄悄挪过去,抱住他,小手在他胸前乱动。
炎江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捏的她指腹生疼,“别乱动。”
舟浪靠在他后背上,软软的头发刺激着他的背后皮肤,两只手都被抓住后,她便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身上。
炎江在心里叫苦连天,但凡高中的时候她能有现在主动,他真不至於那么苦逼的暗恋明恋甚至单相思那么久,他俩说不定早就暗度陈仓了吧,还管什么早恋不早恋!
这下换他手足无措了,双手投降,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丶你想干嘛?别乱来。”
舟浪哼笑,把手伸到他那边,从腹肌一路摸到他的脖子,“装什么装,不就是想这样吗?”
“我没有,至少暂时还没有。”炎江像是即将被蛇咬住咽喉的猎物,一动不敢动。
舟浪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腹肌,没有刻意练过,摸起来线条不是很明显,但平时偏爱运动的他,身材还不错。
被她拍了这么三两下,炎江感觉今早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能不能下手轻点,是真不知道心疼他啊。
舟浪紧贴着他的后背,企图煽风点火。
为了制止舟浪的某些点火行为,炎江十分煞风景的说道:“胸挺小的。”
舟浪:“……”
果然,一秒钟,舟浪就翻了个身,阴阳怪气儿的说道:“喜欢胸大的就去找胸大的!”
炎江侧过身,摸了摸她光洁的后背,讨好地笑着:“我喜欢你,哪都喜欢。”
舟浪拿起枕头,挡在他们俩之间,不让他过界:“晚安!”
这晚安说了,但两人都睡不着,侧躺着玩起了手机。
“花钱开房来玩手机,唉,怎么感觉有点亏呢。”舟浪表示还不如待在宿舍里呢。
炎江:“也不亏,这不还搁这儿睡一晚上吗?”
舟浪:“现在才不到七点,早知道你是这种操作,应该吃个饭再过来。”四点多下课,五点多来的酒店,磨叽了这么长时间啥也没干纯聊天,现在衣服都湿了,咋出去。
“你饿了?”炎江拿出手机,打算点个外卖,刚好他也饿了,“我点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舟浪:“随便。”
炎江:“那我就随便点了。”左右还是摸的清她的口味的。
点完之后,炎江起身去开灯,昏暗的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你能想象出某人下半身裹了条浴巾,上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然后还没拉拉链的画面吗?尤其是还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脚上的拖鞋跟着一晃一晃的。
舟浪揉了揉眼睛,终於忍不住笑出了声,“炎江,你能别坐我面前吗?”
炎江不明所以:“咋了?我等着拿外卖,不然你拿?”
舟浪笑着翻了个身,尽量不看他,但刚才的画面仿佛定格在了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越想笑的越欢,起初还能勉为其难的忍一忍给他点面子,后来实在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舟浪蒙着被子咯咯咯的笑,炎江的注意力都被她给吸引了,掀开她的被子把她捞起来,“笑啥啊?分享分享?”
“没……哈哈。”舟浪怕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双手捂住脸,笑的都打嗝了。
鬼知道他的打扮有多滑稽。
“你还是把拉链拉上吧,不然人家送外卖的还以为你是异装癖呢。”
炎江看了看自己,把她摁进被窝里,拉上羽绒服拉链,双手那么一揣,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再也不想住这个酒店了,连个浴袍都没有。
舟浪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强制自己收一收想笑的冲动,露出小脑袋看着他。
“别看我!”炎江转过身,蜷缩在小小的单人沙发上,背对着她。
伸展不开,刚把腿搭在沙发靠背,“啊!”一不小心,把沙发给坐翻了。
舟浪连忙过去查看,不忘扯着被子遮住身子。
楼下:上面干啥?
隔壁:战况激烈啊。
炎江扶着腰站起来,气呼呼的踹了一脚沙发,拖鞋都飞了,舟浪哭笑不得。
“没事吧。”
炎江裹住她身上的被子,把她送回床上去,“躺好,小心这小破酒店有摄像头。”
舟浪:“……”所以这就是他执意不愿在酒店跟她干一炮的原因吗?倒还挺有道理。
“外卖还要多久能到?”舟浪问道。
炎江看了看手机,“显示正在配送,二十几分钟也就?”
舟浪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你坐过来。”
炎江言听计从的坐在床的一侧,背对着她,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怕忍不住做点什么。
为了转移注意力,炎江找了个话题聊,“你期末考试准备的怎么样,可别挂科。”
舟浪:“挂不了。你买票了吗?回家的票。”
炎江:“还没,不急。”
舟浪:“那我给你买上了。”
炎江拒绝:“不用,我自己买。”
“可我想跟你一起回去。”说着舟浪已经在手机上买完了,开玩笑道:“就当我a你开房的钱喽。”
话说出口,舟浪就后悔了,这种玩笑炎江开不起,完了,又说错话了,果不其然,男朋友生气了。
“你别误会,我开玩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炎江吼道:“那是哪样?!又是不想欠我是吗?我差你那张票钱给我退了!”
两人眼看着又要开始一场唇枪舌战,外卖员敲门的声音传来,“您好,外卖。”
炎江气冲冲的去拿外卖,开门拿饭。
外卖员:“炎先生是吗?”
“是的谢谢。”继而关门。
回房间后,炎江气的都出汗了,脱掉身上厚重的羽绒服,拆开外卖包装,坐在沙发上,吃饭,也不叫舟浪过来吃。
舟浪起身,裹好浴巾,扶起刚才倒了的沙发,坐在单人沙发上,桌子上摆放着餐食,还有一套一次性餐具。
吃饭的过程很是冷清,他不跟她说话了,舟浪发现,他们俩多少是有那么点气场不合的,不然为什么每次见面后三言两语就吵起架来了呢。
要么就冷战,要么就互怼。
一个不愿意解释,总觉得他会懂不必再多言,一个时常会猜疑,总担心想少了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他们俩就是这样,关心则乱,往往弄巧成拙。
吃完饭后,还是在冷战中,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炎江闷不啃声的看着没有几个台的电视,舟浪靠着床沿戴着耳机玩手机,直到还剩百分之二十的电,才准备睡觉。
第一次开房,就要在冷战中度过吗?舟浪显然不太想这样。
“还不睡吗?十点了。”舟浪问。
炎江关上电视机和灯,平躺在她身侧。
“真的……不要做点什么吗……”舟浪再次发问,身为一个女生她都这么主动了,他还矫情什么呢。
炎江叹了口气,拽了一下被子侧过身背对着她:“你别说话了,我不想听。”
舟浪将手放在他肩膀上,低声道:“如果是你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炎江骤然起身,双手撑在她耳侧,目光愠怒,舟浪却浑然不觉,主动环住他的脖颈,有种在引诱少年犯罪的罪恶感,“来吧,我可以。”
“我不可以。”炎江咬牙切齿道,“舟浪,我不可以,因为我压根儿不知道醒来后你还会不会在我身边,我猜不透你的想法,你就是这样,让我没有一点安全感,哪怕占有了你的身体,我也锁不住你的心。”
舟浪装作没有认真去听他的这些话,往下带了带他的脖子,顺势热烈缠绵的亲吻着他的嘴巴,甚至弯起双腿攀上他的腰身。
趁着还没走火入魔,他重重地咬了她一口,推开她,去浴室冲澡,冲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舟浪已经睡着了。
嘴巴上是干涸的血迹,烙下了清晰的牙印,他知道,她一定很疼,可是,他也疼……
这颗心,无数次被她击打鞭笞,直到鲜血淋漓。
次日清晨,舟浪醒的比炎江早,静悄悄的起身,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她换好衣服,点了个外卖,等外卖到了,炎江刚好睡醒。
“吃完饭,我们去逛商场吧。”舟浪对刚起床的炎江说道。
炎江换好衣服,陪她一起吃饭,饭后退了房,去了附近的商城。
假期里人格外的多,他们牵着手走在人群中,明明离的很近,明明他们是在约会,可总觉得隔着些什么。
炎江排队给她买了份章鱼小丸子,她坐在长椅上吃。
刚吃掉一个小丸子,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他说,“舟浪,我们约法三章吧。”
随后炎江又插起一个小丸子凑到她嘴边,往她嘴巴里送,“第一,我们交往后,不能提分手,吵架的时候也不许提,你可以骂我打我但不能再提分手这两个字,你一说,我就当真了。”
舟浪快速嚼了几下,想回他句话,他又把章鱼小丸子送过来了,他就是成心的,不想让她讲话。
她闭着嘴巴,他便捏住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张口,还十分无辜的问:“不好吃吗?我排了很长的队。”
好吃!她敢说不好吃吗!
舟浪被迫吃进第三个小丸子,他再次开口:“第二,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就覆合了,所以我是你的男朋友,有什么事不要再瞒着我,吵架可以,冷战时间不能太长,不然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至於第三个,等我想好了再说。”炎江送进第四个章鱼小丸子,笑说道:“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喽。”
舟浪瞪着眼睛瞧着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喝了口奶茶,终於腾出了嘴巴。
“其实你不用拦着我讲话,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真的,毕竟她只有炎江。
她只剩炎江了,在高中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除了炎江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在这个世界上。
放弃炎江的那天,她也放弃了自己,只不过,阴差阳错,她没死成,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来南江大学赴约,赴一场也许不会有结果的约,幸好,他也在。
“炎江,我认真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除了那句玩笑话,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我想跟你一起回家,所以才买一个班次的车票,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愿意跟你做,哪怕以后你反悔了,去喜欢别人了,我也不后悔。”
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一直被丢来丢去,只有炎江是她的救赎,愿意捡起伤痕累累的她,给她疗伤给她爱,她愿意把她的所有都献给他。
“我不会喜欢别人,也不会后悔。”炎江保证道。
舟浪却是摇了摇头:“炎江,你不用对未来做任何承诺,以后的事我们谁都说不准。干柴烈火是激.情,可柴总有烧完的一天,火焰也未必会一直燃下去,说不定哪天就熄灭了。”
炎江:“你不信我?”
舟浪:“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想考虑那么多,把目光放在当下就好。”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乏浓情蜜意的情侣,亦有平平淡淡的家庭,有人经历着风花雪月,有人遇到了情感危机。
有个词叫“曾经”,“曾经”永远无法预见“未来”,“如今”也不能全然信任“曾经”。
尽管曾经的我们深情无限,也无法保证未来的我们还是我们。
爱在当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