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江,救救我
“后来呢?”炎江嗓音微哽,为什么这些炎炀和江清从来没跟他说过,为什么吴梓路现在才告诉他,为什么舟浪一个字都不对他透露。
她自杀过,差点死了。
那时候,他在干嘛呢。傻乎乎的在学校里等她。
吴梓路:“后来,舟浪被抢救了回来,脱离危险期,清醒后我见过她一次,她说,希望我能帮她保密。”
他看向炎江,盯着他手里的茉莉花,有些不解,舟浪和炎江是男女朋友,他以为这些炎江早已经了解了。
“你和她一直在一起的吧,我以为这些你早就知道。”毕竟他爸妈都知道这件事了。
炎江:“直到高考,她一直没来学校。”他也找不到她,哪里都找不到,炎炀和江清也什么都没说,若不是高考结束后他不死心的又去了一趟小车库,也不会凑巧遇见她。
如果那次他们错过了,他还能找到她吗?
吴梓路:“这个我不太清楚,那段时间忙着考试,很少和她见面,高考结束后倒是见过她几面,但那时你也在她家,后来舟浪卖掉了房子,我就没再见过她。”
炎江:“什么时候卖掉的?”
吴梓路摇头:“不清楚,我是七月中去找的她,那时候房子已经卖掉了。”他记得那天很热,他还给她带了雪糕,为了避免炎江把他赶出来,还叫上了张潇燃。
他知道舟浪和炎江情投意合,没有插足的意思,只是那件事让他耿耿於怀,他一直对舟浪心存愧疚,舟浪会变成这样,他的父亲还有吴梓珑也有很大的责任。
但是去到之后,房子已经卖给了别人。
炎江回想他们正式分手那天,成绩公布的时候也就才六月底,七月中她就把房子卖了,南江大学是八月底才陆续开学,那一个多月她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他十分懊悔,为什么没再去找她一次,如果没有去南江,他们俩会不会错过一辈子。
炎江和吴梓路分开后,立刻回了家,回去后,舟浪已经睡醒了,正揉着眼睛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她看着风尘仆仆的炎江,睡眼惺忪的问道:“嗯?你出去了?”
炎江:“嗯,去给你买花了。”
“谢谢。”舟浪微微笑着,抓了抓蓬乱的短发,打了个哈欠,走进洗手间。
出来后,炎江把茉莉花递给她。
她接过,以笑来表达欢喜,“刚才电影没看完,还继续看吗?”
炎江轻笑:“好。”
两人趴在床上看电影,炎江的心思已全然不在电影上,舟浪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炎江问。
舟浪回应道:“西红柿炒鸡蛋吧,吃姥姥家的西红柿。”
炎江起身,准备去给她做饭,舟浪拉住他的衣服,“还早呢,不是看电影吗?”
他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你看,我去炒菜。”吃完饭,还有别的事做。
舟浪没多想,任由他去了,作为吃饭的一方,是无权干涉做饭的一方何时做饭的,小心没饭吃。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炎江把晚餐做好了,舟浪也看完了剩下的电影,出去后,茉莉花摆放在餐桌上,餐食不止有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好多好吃的。
舟浪吃得饱饱的,都懒得收拾碗筷了,把任务交给了炎江,还好江清和炎炀不在家,不然她这么欺负炎江可说不过去。
炎江洗完碗筷后,舟浪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要不要运动一下?”炎江突然问道。
舟浪赞同:“好啊,去楼下散散步吧,刚才吃的有点撑了,消化一下。”她拍了拍肚子,都怪炎江做饭做的这么好吃,整盘西红柿炒鸡蛋都被她干掉了。
“先洗个澡吧。”
炎江这话说的她有点懵。
舟浪坐在沙发上,楞楞地盯着他,直到他走过了,一把从沙发上抱起她,她像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不是吧,他说的运动难道是……
“啊炎江你干什么?”舟浪拍了拍他的肩膀。
炎江用手臂托着她,腾出一只手拿事先准备好的浴巾,抱着她走进浴室。
微凉的水落在身上,舟浪打了个寒颤,奇怪的是炎江的身体很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水温形成了温差的缘故,她怎么觉得水这么凉呢。
“水冷。炎江。”舟浪说道。
炎江拧了拧调水温的转钮,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今天可以了吧。”
过了许久,舟浪才应声,“可以。”
这声“可以”给了炎江通行证,他拨开她湿漉漉的短发,从额头吻到嘴巴,她也主动回应。
洗完澡后,炎江抱着她进了卧室,室内昏暗,窗帘紧闭,外面的天色已暗。
炎江撑在她的上方,从后背至下遮盖着一层薄被,他嗓音低哑,说着最真实的渴求:“舟浪,我要最真实的你,完完全全爱着我的你,愿意把身心交付给我的你。”
有他在,她的世界不会坍塌,有她在,他的生命永远炽热。
舟浪面色潮红,注视着他的眼睛,低低的应了声“嗯”,抱住他的脖颈,与他拥吻缠绵。
他们在爱里纠缠,在情里欢愉,在泪水中感动,在疼痛中成长。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放下所有的顾虑,敞开心扉,愿意和他分享一切,不只是把他当成重要的人,而是把他当成此生的依靠。
天塌下来,他会替她扛,他们之间不会再有秘密,不会再有隔阂,更不会再次分离。
时钟滴滴答答,不曾停止过脚步,天色由暗转明,日出东方,染了半边红。
舟浪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炎江正在书桌前上网课,还好她今天上午没课。
见她醒了,炎江走过来,“饿吗?我买的油条和豆浆。”
“知道了,我自己去吃,你先去上课。”舟浪起身,穿上炎江给她叠放在床头的衣服,离开卧室,去了趟洗手间洗漱,继而去吃餐点。
阳台上晾晒着刚洗好的床单和衣物,昨天晚上太累,睡着后就没什么意识了,这些事都是炎江在做,包括又给她洗了个澡。
舟浪看着餐桌上的茉莉花,用指尖轻点白色花瓣。
炎江走出来,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腕间的疤痕。
“炎江,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炎江:“那你现在想告诉我了吗?”
舟浪:“我把江锦国际的房子卖了。”
炎江很是平静,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开心就好。”
“炎江,我把自己藏起来了,很怕被他们找到,真的,很怕。”
这是舟浪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自己会害怕,他知道她卖房子一定另有原因,他没有急於询问,而是安静的听她讲。
她说:“他们想要我的血,舟杗病了,他们要抓我,炎江,我去找过你的,可是,我不敢上去,我怕他们会害了你。”
那是七月初,她和炎江刚分开不久,炎江成绩很好分数很高,光明的前途离他只剩一张志愿表,她真的怕了,怕她会再次给他带来不幸。
舟杗病了,障碍性贫血,她和舟杗舟宇一样都是rh阴性o型血,舟宇想要她的血,作为血库给舟杗定期输血,她不给,就找人来抓她。
她逃走了,跑到了东城花园,炎江家楼下,但还是没敢上去,她怕了,怕舟宇会对炎江做出点什么。
后来,她卖掉了房子,躲避着舟宇,直到南江大学开学,她不知道舟宇有没有再去找她,但她知道只要舟宇想抓住她,她是逃不掉的。
她很害怕,所以连炎江都不敢靠近。
“炎江,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不想死了,她想要更多更多的时间和炎江在一起。
此时此刻,往后馀生,炎江便是她的救命稻草,抓住他,是她唯一的生机。
炎江轻轻抱住她,安抚着她的情绪,他鲜少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这是好事,说明她愿意放下芥蒂和隔阂,愿意与他坦诚相待了。
“好,不会的,没人可以伤害你。”
江清和炎炀回来的那天,炎江问清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为了不影响他,舟浪选择隐瞒他,退出他的生活,炎炀和江清也未曾透露过她的行踪。
了解了情况,他没有再向舟浪提起这件事,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如今舟浪在他身边,那些她曾决定和他分开的理由,都已经随风散去。
他会倾尽全力,护她周全。
日子平静且甜蜜的往前走着,疫情解除,开学后他们一起回了学校,继续着他们的大学生活。
而他们破镜重圆的故事在不知怎的,被传出了好几个版本,这下好了,几乎整个学院都知道三班舟浪和四班炎江的青春爱情故事了。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仉晓和於瑞的过度营业。
“所以你为什么要分手哇啊。”仉晓晃悠着坐在桌前看书的舟浪,这已经是她第n次问这个问题了。
仉晓不明白,他们明明爱的死去活来的,为什么会分手,之前她还以为炎江只是成心想报覆报覆,没想到俩人迅速覆合了。
这破镜重圆,圆得连条缝都没有,或许就从来没破过。
舟浪合上书,无奈的说道:“当时总有当时的理由嘛,总之我们现在好好的。”
话音刚落,一杯柠檬水就放在了桌子上,炎江坐在舟浪对面,仉晓自动离开屠狗现场。
“我去吃午饭了。”仉晓说完就溜了,实则躲在图书架后面偷看。
炎江问:“中午吃点什么?”
舟浪:“嗯……还不是很饿。”她将吸管扎进饮料杯里,喝着酸甜的柠檬水。
幸福很简单,他在就好。
幸福很直白,就得是她。
幸福很纯粹,她在闹,他在笑。
不值一提的口角摩擦,只是甜蜜生活里的调味料,偶尔的争论争吵,让生活没那么甜腻腻。
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们坦诚相待,他们互相迁就,他们彼此深爱,他们默默守护,会吵闹,会争辩,会冷战,也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彼此的心,但从未分开过,从未停止过相爱。
日覆一日,岁岁年年,转眼间,他们的青春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