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
当有人听见声音赶到时,两个人早就没影了。
第二天开例会,体育老师才意识到自己丢的那把钥匙惹出事了,学校要严查此事,调出了那边的监控,但因为距离远,再加上是晚上,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时间再往前面倒,就看见一群人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一次,教导主任叫来所有班主任来仔细辨认,老夏看了下监控就觉得头疼起来。
薛洋大概是整个年级最高又最壮的男生,那张白脸在监控里十分明显。
薛洋他们又一次被请到了办公室,但他们只说是捡到了钥匙,打死也不承认砸过玻璃,那时候还有体罚,老夏气得抡起拖布杆打在他们身上,拖布杆都打折了他们也不承认。
一天的晚自习后,刘同在回寝室的路上突然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随后眼前一黑被人套了袋子,熟悉的感觉袭来,他正被人扛着移动。他手悄悄伸进包里,摸到了他前几天买的水果刀,心里放心了些。
然后他被人往地上一扔,摘下袋子他突然看见李端阳也被绑在他身边,他低着头,刘海长长了些看不清表情,看到他李端阳他瞳孔一震,这比什么惩罚都让他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跟我在一起的人都要倒霉吗?
李博军从李端阳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手机,开始翻了起来。
“找到了,”李博军说,前几天李端阳在旧仓库里拍到了他们的视频,当时没想起来要删,“删掉了。”
“仓库的事是你们告诉老师的吧?”薛洋拎起李端阳的衣领问他,靠的太近了,他一口里出外进的黄牙刺的李端阳皱起了眉头。
看到李端阳漏出嫌弃的表情,薛洋“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把手机给我。”李端阳说。
“啪”地又一巴掌打在李端阳脸上,这一下直接就把他鼻子打出了血,殷红的血衬得他皮肤惨白。
“早该看出来你们俩是一夥的。”
这时薛洋突然觉得手臂被人一拽,刘同这个在他眼里像个蝼蚁一样的人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气,这个人竟然会反抗了?薛洋不得已放下了李端阳。他烦得一拳打到刘同的肚子上,又补了好几拳。这时候突然听到“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他定眼一看是把刀,刚要捡,但刘同比他反应更快。
糟了,李端阳从来没脑子这么清醒过,他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他必须阻止。
刀子划过手心的感觉有点凉,刚开始的时候没有觉得疼,直到薛洋捂着眼睛狼哭鬼嚎的时候,李端阳才想到:“你哭什么?明明我伤到更重。”
刘同一把刀眼看就对着薛洋的脸上去了,但被李端阳抓了住,刀险险划过了薛洋的眼睛,他躺在地上捂着眼睛,看不清伤势。
刘同整个人已经傻了,越是混乱李端阳越是冷静了,他脱下外套死死捂住了伤口,反而安慰着刘同:“没事,没事,别怕。”痛意来了,疼的他没法大声说话。
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个人喊:“谁在那?”
手电筒的强光照过来。
带管制刀具是大事,刘同和李端阳坐在校长室的门口,夕阳的馀晖洒在走廊上。他们的家长就在那扇大门里,刘同的母亲从几千里的外省连夜回了来,听说那孩子被影响了视力,可能终生瞎掉一只眼。
“我们以后不要再有联系了。”刘同对他说。
李端阳侧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从刀子刺出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推着他们越来越远,大家都说刘同和李端阳薛洋他们吵起架来,拿刀乱砍伤了的手,又伤了薛洋的眼睛。
“真可怕啊,他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
“越是平时老实的,心里越变态。”
同学们对刘同有意无意的回避着。
老夏觉得他们俩不和,两个人在一起又总惹麻烦,给两人换了座。刘同停课了一个月回家反省,等待处理结果。一开始的时候学校的意思是勒令退学或者最好也是转学。但等了一个月后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他只是受了个处分,甚至一开始要的两万的医药费也变成了一千。
刘同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快期末考试了,肖老师也结束了实习。他终於又变成了一个人,那以后不久就放寒假了,他的母亲从那以后就没出去打工过,整天名为陪他,实为看着他,但什么也不问,有一天他突然受不了这沈默,说:“妈我不想念了。”
“啪”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