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欲加之罪,那我就干脆把她坐实了,这下总能把我送走了吧。”
曲沐雅就双手抱肘,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
曲清婉落水的那一刻,老夫人着急的拉着老嬷嬷就往屋外走。
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老夫人还是有感情的,都恨不得自己跳下去救人。
可是在听到曲沐雅的这句话后,她竟莫名的迟疑了。
再缓了一缓,还没等到丫鬟婆子们叫小厮来帮忙捞人,众人就看到莲花池里的曲清婉轻轻挥了挥手,两下就自己游到了岸边。
除了发丝凌乱一些外,她竟连水都没呛住一口。
“这……”
老嬷嬷扶着老夫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世家大族的小姐是不会下水,更不可能有会水性的。
就连这周遭的一众丫鬟婆子,也没有一个会水性的,那这曲清婉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凫水。
“祖母,祖母要为我做主啊,大姐姐嫉妒我受祖母疼爱,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曲清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若说之前老太太没有亲眼所见自己遇害,又顾及这跟曲沐雅的血缘之情,这才迟迟不肯动手。
那现在,她总会能发话了吧?
不过,从这也能看出来,这老太婆哪怕表现的对自己再好,实际也是重血缘的。
果然自己还是得想法重回国公府,才能永远安享富贵。
曲清婉不断的耸动着肩膀,瞧着哭的是真可怜。
芙蓉拿着一件披风,几步小跑过来,一把把它盖过来。
“老夫人,我家小姐命苦呀,平日里受尽了大小姐的欺负,如今大小姐当着您的面,都敢对小姐下手,可见她真是认真想要杀了我们小姐啊!”
这主仆两个,一个喊的比一个情真意切,看在曲沐雅都忍不住想为她们鼓掌喝彩。
“清婉,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何时学会的凫水,竟连我也不知道。”
老夫人板着一张脸。
如曲沐雅所说,曲清婉身上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现在她就算想不相信曲沐雅的心声,也不行了。
“我……”曲清婉愣住了,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处置曲沐雅去吗,怎么反而质问起了自己?
“大概是因为她七岁那年,跟秦氏相逢得知了自己真实身份后,便借着每月初一十五去庙里上香,与秦氏共叙母女之情,然后顺便学会的吧。”
“要不是会水,她这么个怕死的人,怎么敢三天两头的,就故技重施陷害我一次。泡个冷水澡就能铲除掉心头大患,这要换我,我都想这么干了。”
同一时间,曲沐雅的心声再度传来。
老夫人心中五味杂陈,经不住撇了她一眼。
曲沐雅不解,心道。“看我干什么,这都看不出来曲清婉是装的,那这老太太也真是年纪大了。”
这曲沐雅心里话说的倒是实诚,却也是太难听了。
要不是已有了几次经验,老太太定然受不了她这样编排。
“祖母,我这是心系家人,怕出了事你们会难过,才一时情急,随便扑腾了两下,自己就学会了。祖母,孙女可是要守在您身边一辈子的,定不会让您伤心。”
这话说的真是漂亮,要不是早听到曲沐雅的心声,只怕真要被她糊弄过去了。
老夫人被曲清婉跪着抱住腿,若是以往,她必然亲手将人扶起来。
可现在,她却迟疑了。
片刻之后,她才让老嬷嬷将人搀起。
“曲沐雅,你当众欺辱姊妹,实在可恶。但念在清婉的面上,以免你们姐妹二人隔阂愈深,便罚你禁足三月,好好反省。芙蓉,送你家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再叫个太医来看看,可别感染风寒了。”
竟然就这么轻轻放过。
要不是老夫人又补了几句关切,怕是曲清婉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失了魂了。
“是,祖母。”
曲清婉低头,只得暂时忍下不甘。
可就在她要离开之际,长廊下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且慢!老夫人,曲沐雅故意害人,众人包括本皇子都看见了,你就这样轻轻放过,是否有些不妥?”
闻声看去,只见萧俞亮步伐稳健的向曲清婉走来,还不顾男女大防的,当众握住了人家的手。
感觉到曲清婉双手冰凉,萧俞亮心疼不已,顿时向曲沐雅瞪起了眼睛。
“哦,原来是平南侯女婿,未来的太子到了。”
曲沐雅不甘示弱,也梗着脖子瞪回去。
她的话虽不中听,但后面半句还是很符合心意的。
萧俞亮微扬下巴,正要得意,却听到她又补了一句。
“哈哈哈,绿帽皇子,他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头顶有几个帽子吧。”
闻言,萧俞亮大怒。
“曲沐雅,你放肆!”
话音落地,曲沐雅和周遭一众丫鬟婆子一同下跪。
毕竟是皇子,总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臣女知罪。”
虽然不知道这萧俞亮又抽的什么风,但总之先认了罪,说不定自己就能去庄子上了。
曲沐雅现在完全就是不反抗,不辩驳,逆来顺受。
像这般情势大好,可曲清婉依然没能如愿。
萧俞亮气势汹汹的发了通脾气,最后却也只是让老夫人,罚曲沐雅多抄了几百遍佛经罢了。
至于曲清婉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一句都没听出来。
处罚下来后,萧俞亮便直接带着人回她的院子了,连一点让曲清婉继续摸黑曲沐雅的时间都没留。
“这,算什么?今天这一个两个都转了性了吗?”
被留在原地的曲沐雅,百思不得其解。
她本以为萧俞亮过来,自己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的,没想到会这么轻松的就混过去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先回去休息会吧。”
虽然是被认回来的嫡女,但曲沐雅的待遇却很不咋样,身边连个贴身丫鬟的都没有。
她便只能顶着一身水渍,抄近路回小院。
但才走到一半,曲沐雅就在侧门那,看到了一群小厮在围殴一个人。
“夏国皇子又怎么的,还不是成了我们的质子。就你这低贱的出身,就算我们把你打死了又如何。”
一群粗布打扮的小厮之中,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
少年身形颀长,样貌俊朗,在这些人里面,简直犹如鹤立鸡群。
只可惜在这样英俊的外表之下,却藏着一颗阴暗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