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看到了曲沐雅在这里,所以在被人推倒之后,眼睛也始终盯着这个方向。
曲沐雅知道这李安南,作为战败国夏国送来的质子,在哪里都被排挤,所以就连侯府里的下人也敢欺负他。
前世,自己在侯府中不受重视,见他也过得如此潦倒,便以为二人同病相怜,对此人多有照顾。
可谁知这人却是个贱骨头,偏偏对多番戏弄自己的曲清婉情根深种。
最后自己更是死于这人的剑下。
曲沐雅曾无数次在心中后悔,若是能重来一次,必然打死也不会再管他了。
如今果然又有了重来的机会。
“你在看什么?还以为大小姐能够抽开身来救你呢。我告诉你,这府里做主的终究是二小姐。今日过后,大小姐还在不在这府里都难说了,你还指望她能把我们怎么样啊。”
说罢,这小厮大着胆子,竟直接伸手去拧萧俞亮的耳朵。
萧俞亮疼的咧开嘴角,却极为能忍的,强行忍住了不发出声音。
那小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曲沐雅。
曲沐雅略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盈盈地走到他们面前。
“怎么?我作为这府里的嫡女,还不能将你们怎么样了?若是我去和母亲说一声,怕是直接将你们直接发卖了,也是可能的吧。”
一面说,曲沐雅一面假装关心的将萧俞亮扶了起来。
周遭的小厮则被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下,连连求饶。
“是小人说错话了,小人该死,还请大小姐饶命啊!”
“我听说府里出事了,担心你,就想来看看。你怎么就过来了?二小姐怎么样了?”
这人还真是贼心不改,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曲沐雅假装没听出来,淡淡的回答道。
“祖母说小惩大戒,罚我禁足在院,二妹妹自然是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病了,你不必为我们担心。”
“她现在正和萧俞亮一起共筑温柔乡,乐不思蜀呢,哪还用得着你一个替补来担心。”
曲沐雅暗戳戳的幸灾乐祸。
不想李安南忽然变了脸色,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这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照顾的好她?”
话音落地,满座皆惊。
李安南表情一僵,连忙找补道。
“我,我是怕她若生了病,日后老夫人必然更迁怒于你,你的处境会更加艰难的。”
“她平日那样待你,将你像戏狗一般玩弄于鼓掌,你竟还如此关心她,还真是宅心仁厚啊。”
曲沐雅偏下头,故作天真,其实她内心早已要笑开花了。
李安南恨得咬牙,却还是嘴硬。
“因为不必如此说,我知道二小姐心善,必不是有意如此,我们也不过是在玩耍罢了,沐雅你不要多心,也不要与她起龃龉,不然侯府的人会更不喜欢你的。”
“绿帽子都带到面前来了,还能够这么大方,这家伙果然是百忍成金啊。”
曲沐雅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夸张的感叹。
“原来那些事情,只是你们在玩耍呀,那现在,你也是和他们在玩耍了?既然如此,那发卖一事就算了吧,我就当没听见。你们继续玩耍吧,我该去禁足了。”
往日那么好糊弄的人,今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萧俞亮还在想方设法的,想要从曲沐雅这里得到便利,说不定还能进府去偷看曲清婉一下呢。
谁知峰回路转,曲沐雅竟把自己扔下了。
眼见着她慢慢走远,李安南无言以对,而那群欺负过他的小厮则愈发猖狂起来。
“呵,你一个贱骨头,竟敢在大小姐面前告状,害得我们差点被发卖。今天我们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呢!”
说罢,又是数不尽的巴掌拳头,全部落在了萧俞亮身上。
新月院中,曲沐雅刚一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晚上的行动。
她身边没有可用的丫鬟,倒是方便了自己出入。
但就在她刚把东西打包好的时候,便有一个啃鸡腿啃得满嘴流油的壮丫头走了进来。
“曲沐雅,看来这侯府也不怎么样啊,每次吃饭就给那么一点点。不过厨子的手艺还不错,这烤鸡做的是真香。”
这个翠花,是秦氏的外甥女,也就是曲清婉的亲表妹。
前世,自己看她被好赌的爹卖给人做童养媳,实在太可怜了,于是便央求母亲沈氏出资,将她赎了回来。
谁知这家伙却是个白眼狼,暗中帮着曲清婉作践自己。
“唉,实在也是我自身难保,不受重视,才连累表妹你也跟着吃苦。不过你的正经表姐,曲清婉的院子可就不比我这里了,若你能到她的云烟阁里去,明天就有吃不完的好东西了。”
曲沐雅假意叹惋,翠花却真信了。
一时间,好像这手上的烧鸡都不香了。
翠花抓着吃了一半的烧鸡,就往外面跑去,根本都没注意到曲沐雅藏在身后的包袱。
曲沐雅目送着她跑远,心下冷笑,很快就踩好了点,悄悄乘着夜色翻院墙出去。
不过是区区禁足,怎么能拦得住自己?
自己跟着师父学的那么多占卜和法术,可不是白学的。
她需要去月市一趟,找一个重要的东西,麒麟玉牌。
前世,她被曲清婉拉去逛夜市,车夫却故意将自己丢在了荒郊野岭,想让自己稀里糊涂的误闯月市丧命。
要知道这月市可是有名的黑市,除了有背景的达官贵人,其他普通人若敢误闯,明日必然身首异处。
而自己前世倒也还算运气,在月市角落的一块草地上,撞见了一具高度腐坏的尸体。
而在这尸体旁边,曲沐雅便捡到了那块麒麟玉牌。
但见麒麟,月市上下无敢不从。
也是凭借着这块玉牌,曲沐雅才能平安从这离开。
后来,她想着侯府一直是站位萧俞亮的。
于是为了表现衷心,也为了缓和关系,曲沐雅便将这块玉牌献给萧俞亮。
可最后自己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这一次,她必须得将玉牌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