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婚事
“过完年阿平也二十好几三十岁了吧，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该考虑婚姻大事了。阿平还没女朋友吧，也没见你带过女朋友回来家里。”裴新兰笑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关如玉母子，目光落到关平的身上，一脸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女人的儿子比她的儿子大了至少有五六岁，那么算起来，这个女人的儿子也是有快三十了。
人生大事吗？拿捏地好的话，可是一辈子的事了。
“我个侄女今年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性格也是个好的，人也漂亮大方得体，是个不错的女孩。结婚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也好过在外面找些不知道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人好。我也是看着阿平长大的，知道阿平是个不错的孩子，才会想把我那个小侄女介绍给阿平。”
“阿平，你要是有意思的话，我同那边约个时间，介绍你们见个面认识认识，决定还是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女人笑起来的额骨有点高，不管她再如何地装作慈祥，对晚辈爱护有加，那点在关平的眼里看来都有点假。听到后面裴新兰的话，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后，关平都想笑了。
程国立听着裴新兰的话，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家的人，关平的年纪也不大了，是时候该结婚了。
老爷子的目光也落到了孙子的身上，那双浑浊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那里面有着些什么，倒是也是在关心这个大孙子的婚事。
边上的老太太的心思也转了起来，听着大媳妇的话，如果是他们裴家的姑娘的话，配关如玉的儿子也是绰绰有馀，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老太太也难得地对这个大孙子露出了笑，顺着大媳妇的话说道，“裴家跟我们程家也是姻亲，都是自家人，门也当户也对。新兰，我看你说那姑娘也是个好的，不如就约来家里见个面，要有意思就把日子订了。”
这到了老太太的嘴里，这事都给八九不离地要订下来了。
“……”关平一听自己的婚事就要这么地不明不白地被订下来，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地好了。
关如玉看着裴新兰脸上的笑，都恨不得撕了那个女人的嘴。娶她裴新兰的小侄女？也就裴新兰敢想。
还有老太太，她知道老太太这么多年都偏帮着裴新兰，不喜欢她，没想到在对待自己儿子的婚事上，他们也能这么地随便！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团怒火，在心中熊熊地燃烧。
这些年的历练倒是教会了他许多，现在就算是面对着程家的这些人，关平都能保持着脸上的那点微笑，“这结婚的事，也不着急。”他说道。
“就先谢过大家的关心和好意了。结婚这事，到该结的时候就结了，时候未到，急也急不来，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地好。妈，你说是吗？”关平一见他妈的神色就知道他妈生气了，伸手抓住了她放在扶手上的手，两人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他暗暗地摇了摇头。
怕是他妈这一开口，就跟这家里的两个女人撕破了脸皮，他是不愿意看到的，这只会让他妈在这个家里过得更加地艰难。
坐在那里的那个男人也没有开口帮他们母子两的意思，这些年这个男人明明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妈在这个家里如何地艰难，也不曾出手帮过他妈一把，关平是不指望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的了。
“可不是。我这个当妈的也是这么地觉得的，结婚是终身大事，一步走错就是一辈子的事了，还是要想清楚的好。”关如玉脸上的笑有点勉强。
她话里强调她才是妈，她都不急了，你裴新兰又在急什么？
关如玉的眼睛从对面扫过，看向坐在裴新兰身边的男人，嘴角勾起，她低头笑了笑，说道，“这结婚是找个人一起过一辈子的事，我也不能替我的儿子过完下半辈子。我儿子的婚事我这个当妈的是尊重他的意思，他要是哪天带了个女孩回来见我，只要他喜欢，我这个当妈的都是没话说的。”
“哪有这么严重了？这见个面，不就是两个年轻人见个面交个朋友的事？哪里有走错一步错一辈子了。这结婚也是看两个人的意思，不是说我们这边喜欢了别人就会嫁过来，也要对方点头这事才会成。”裴新兰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然这么多年在这个家里死死地压关如玉一筹了。
她就是想毁了这个女人的儿子的一生，她关如玉让她裴新兰这么多年都不好过，她裴新兰哪里又能让关如玉好过了？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谁也吃不得亏。
老太太还在一旁帮腔，那话里的意思都是帮着裴新兰。关如玉是渐渐地落了下风，关平倒是想插嘴，但是这三个女人的争吵里哪里有他插嘴的布置了。
“好了，这事容后再说。”程老爷子的听了半天，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开口说道。
老爷子一开口，后面还有人想说什么的，都不敢开口了。
关如玉是气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关平的心里有些担心，他倒是不担心他的婚事被程家的人安排了。说白了，他关平姓关，跟程家有什么关系？他又是凭什么想安排他的婚事？
只是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担心，他并不喜欢女人，要找个女人结婚也是不能的，这不是害了别人的一生？关平有过想找女人结婚一辈子好好过日子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发现这压根就不太可能。先不说他这么多年跟袁锦晟在一起的事，就是现在他都还跟这个男人没有断得一干二净，哪怕就是有一天断得一干二净了，他也很难再去找个女人结婚。
就如他们所说的，这婚还是要结的，只是不知道到了捅破的那一天，又是会如何。关平倒是不在乎程家的这些人，但是他担心他妈，关平有点不敢想象真的有到了那么一天。
晚饭是在程家一起吃的，程雨默也姗姗回来了，一家人都等着他一个。老爷子等到了小孙子回来才喊上桌开饭，坚持要一家人都回来了吃个迟来的团圆饭。
关平这一餐吃得食不下咽，沈默地吃完了这一餐。
“妈，这事别担心，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上了楼，关起门来只有他们母子两个，关平安慰他妈说道。
但是他也是不愿意在他结婚的事情上多说什么的，关平一直都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好在程家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像是忽略了他一样，如果不是今天裴新兰提起他的婚事，怕是到现在大家都想不起来他的年纪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吧。
关平不知道裴新兰为什么想着给他介绍她的那个所谓的侄女，不过不用想的，他都知道裴新兰一定不会是真的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怕是对方有什么问题吧，才想把人塞给他。
“嗯。”关如玉的脸上没了刚才的愤怒，反倒是显得有些平静了，说道，“这事妈也有不对，忽略了你的婚事。你今年过完年也二十九了，也是到了该考虑结婚的时候了，你在外面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带回来给妈瞧瞧，妈给你把把关。”
“好的。”关平只能在心里苦笑了。
不过这过一年就大一岁，他还能拖上多少年呢？关平只能在心里发愁了。
“你过年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关如玉问的是儿子在小城那边过的年。
但是几乎是不用想，她都知道是比在这个家里过的好。
“挺好的。”关平知道他妈想问什么，说道，“那边过年很安静，没有海城的热闹，不过安静也有安静的好。”
关平就站在他妈的身后，虽然人背对着他，看不到他妈的神色，关平也知道人是在认真地听他说话，於是他便说起了在小城那边过年的事，同两位老人在一起过的年如何。
“那就好，以后有时间多去那边看看他们。”女人眨回了眼底的湿润，只是那湿润在后来再怎么眨也眨不回去了，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关如玉到现在不是看不明白，就是因为看明白了，反而越是不敢回去了。
那眼泪在往下掉，她的声音还能平静地问道，“你今晚是留在这边过夜还是回去你那里。”
“回去我那里。”关平说道。
他过年不在这边，关平不知道他妈过年在这里过得如何，便是问道，“妈，你过年在这里还好吗？”
“嗯，也就那样。”关如玉庆幸的是自己此刻背对着自己的儿子，才没有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时间也不早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好的……”她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声音平静地说道。
关平知道他妈说的挺好的是什么，他的心里有些叹息。
“你回去吧。”关如玉说道。
“妈，那我走了。”关平知道他妈想一个人静一静，也就没有再在这里多停留了。
到听到脚步声离去，那扇门轻轻地关上的声音，关如玉就知道人走了，那眼里的眼泪就跟决堤了的一样掉下来，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呜咽地哭了起来。
关平下了楼，其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有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客厅里，他同他们打过招呼，就出去了。
上了车子，开车缓缓地出去，离开了那扇门，也离开了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