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亲爱的小儿子，
我知道霍格沃兹的传统——所以早安，希望你的早餐没有过甜？
以及，如果你注意到。这封信被施加了强效洪亮咒，我选择吼叫信并不是想要责备你们什么，而是因为它良好的声音扩大作用——不仅是读给你听，同时也是给你哥哥兰斯的。噢，还有那个有勇气追求我脾气古怪的儿子的小可爱。
我想对你们说的是，不要害羞！我作为这个别扭大男孩的妈妈，全力支持你们的恋情！上吧宝贝儿！！（最后那句用粗体标出，表明本来这儿该是一句超强力度的呐喊）
噢，还有，虽然小兰斯的旁敲侧击非常隐晦，不过我得说，‘帮我一个朋友问问’这种说辞在我们那会儿都是用烂的借口了。别试图逃避感情，亲爱的，试着给双方一个机会。我敢说那一定是个热情真诚的姑娘，噢噢小克里斯汀，既然兰斯害羞，那么你一定不介意向我介绍她？或许是她亲自写信跟我聊聊，那么我会更高兴的！期待你们的来信！
喔……还有什么来着？嘿这句不用录进去……噢算了管他的。嗯……你们的舞会？对对对，我好像记得你们教授和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会参加一个圣诞舞会来着，从我们那会儿就这样了，真令人怀念……好吧，既然兰斯好像已经有了舞伴，那我勉为其难地可以少看见儿子几天，好好去跳舞吧！我会在圣诞节前几天去和你们赫敏阿姨还有金妮阿姨一块去麻瓜的地方旅个游什么的，所以兰斯可以留校参加舞会，然后，嗯，至於克里斯汀？克里斯汀就跟着波特家那个小朋友回家，我跟金妮商量过了。
金妮阿姨，记得吗？小波特的妈妈，我上学的时候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可是最近我才发现她是个令人羡慕的女强人！她会很多东西，我正在向她学习，包括这封‘给儿子感情支持的慰问信’！她对教育孩子总是很有一套……
就到这吧，嗯……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来自想念你们的妈妈。”
那天晚上的自习室，克伦丁抖着信纸，信誓旦旦地对他周围的小朋友们说：“听听，‘帮我一个朋友问问’！肯定是兰斯自己问的！”
朗曼点了点他手底下敞开的《塔塔丽女巫期刊》，天知道他怎么又研究开那玩意儿。“嗯哼，就像塔塔丽上的那种小说……某个大魔王终於对大胆的公主动心了？”朗曼盯着克伦丁手里的信：“嗯……你介意我抄录一段吗？”
“……老实说有点介意。”克伦丁警惕地看着他，他有点庆幸兰斯当场把那封信的嘴堵上了，不然他就要当着全校的面被叫作“克里斯汀”了！
阿不思拽着克伦丁的爪子，皱着眉头给他往手腕上抹酒精：“别动……我都快能认识所有校医室的护工了，今天凯瑟琳医师也在，她一看见我就问是不是你又捣蛋来着……”
“嘶……这玩意烧得疼……”克伦丁攥着手，皱着鼻子小声抱怨，“她说的就好像我是雨果一样……”
“嘿！”雨果不满地回过头，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参与这几个人的对话：“我可没隔三差五就进校医室！”
克伦丁哼哼了几声，“那我也是意外……等等，你在学习吗？”
“马上期末考了！”雨果有点焦躁地挠了挠他那头红头发，“我怕会得到不及格。”
“还有一个月呢……”阿不思不以为然，他把克伦丁的手仔仔细细包了层纱布，隔着那层布轻轻捏了捏克伦丁的手臂，心不在焉地说：“谁叫你上课睡觉来着。”
雨果撇嘴：“就好像你没打过盹似的……克伦丁，下回阿尔再借你笔记，你就不给他抄！”
克伦丁对他俩幼稚的行径翻了个白眼，视线落到手底下压着的信纸上。
“……”他看了看阿不思，“说起来，你妈妈居然同意圣诞节跟我妈妈去旅游……还有雨果的妈妈！”
阿不思耸了耸肩，“平常的圣诞节我们家也就跟雨果家一块过的，还有我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以及……嗯，其他表亲们，你知道韦斯莱家人挺多的，我爸爸这儿就基本没什么人。我妈妈估计也想过个新鲜点的圣诞节，她总有新点子。”
“而且她们只是放假前几天去，圣诞节晚上的聚餐还是会回来的，”雨果又低下头去，哗啦哗啦地翻书，他有点沮丧：“我也想去旅游来着……”
克伦丁对麻瓜的地界不太感冒，他甩了甩包扎好了的手臂，把袖子捋下去，“嗯……”他有点别扭地瞄了阿不思一眼，“所以我要去你家待几天？”
“事实上，”阿不思托着下巴挑眉看他，“我妈妈来信的说法是，你们将会和我们一起度过一整个圣诞节假期。”
“……”克伦丁有点不安，这是他头一回没在老家，那个爷爷的庄园过圣诞。
“哎，”朗曼叹了口气，“我也想去找你们玩来着……可是我要跟着我姐姐回老家看我的爷爷奶奶，每年都这样。”
噢……爷爷。克伦丁更加纠结，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在这儿待久了，和他父母只通过写信的方式交流，他都快忘记了这两个人还在吵架分居当中……他这个圣诞的确是不能去爷爷家过了。
阿不思有点意外地看着突然低落下去的小刺猬，他开玩笑地说：“怎么了？我们家就这么让人没期待感？”
“没……”克伦丁瞅着朗曼手底下那本塔塔丽女巫期刊，“我家里还有个大魔王被公主甩掉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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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七点整，兰斯坐在他的办公室，捏着那封信从头看到尾。看完了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把它丢进抽屉里，擡手揉了揉眉心。
……替自己朋友问这个借口真的很烂么？
说到底他就不该脑袋一热就去问妈妈，这个主意蠢透了，本来以为好歹他妈妈也是格兰芬多出身，会对某人的感情产生共鸣……结果共鸣过头了。
“给彼此一个机会”……么？
正在这时，魔药助教办公室的门按时被敲响，兰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他把手搭在椅背上，恢覆了平常再正常不过的冷漠表情：“请进。”
门应声而开，詹姆一只脚踏进来，“……晚上好，教授。”
兰斯看着他又直挺挺走向抹布，挑着眉伸手点了点桌面，“……麻烦倒杯茶。”
詹姆楞了楞：“我又不是家养小精灵……”他咕哝着，但还是听话地走到兰斯面前，端起茶壶给他浇了一杯热乎的茶水。
兰斯挑剔地盯着詹姆倒茶的手，指节粗大，手上还有握扫帚磨出来的茧子，倒茶的动作粗暴没有美感……这跟他的伴侣标准完全不同，在兰斯的标准中，他，最好是她，起码要优雅矜持，这双手以及它的主人一看就不跟优雅或者矜持沾边……
或许跳舞他也不在行。兰斯的眉毛又皱起来了，他对自己那天没来由的一丝丝的对这个男孩的动容而感到奇怪，他本应该对这种小孩子没兴趣？
詹姆观察到了兰斯的不悦，他不知道自己又怎么着他了，在兰斯拒绝接受他的茶以后，詹姆又暴躁起来：“又怎么了，这回是我盯着你看了还是我脸红的像姑娘了？”
“……”兰斯眯着眼睛盯着詹姆倒的那杯茶，“你会跳舞？”
詹姆楞了楞，他显然没找到话题的转换点，干巴巴地点了点头：“我……会。”
“到底会不会？”兰斯敲了敲桌面，这通常是他吸引注意力，下一句要说的肯定是重点的预兆。詹姆盯着他的指尖，咽了咽口水，急切地说：“我会，教授，每天都练一遍。”
“那好，”兰斯抱起胳膊，上半身朝椅背上仰去，他朝詹姆擡了擡下巴，一副要观赏什么的姿态：“跳给我看，就学校舞会的慢华尔兹。”
他顿了顿，缓慢而清晰地补充道：“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