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詹姆楞在那，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什……？”
“我说，跳给我看，除非你说想参加舞会是闹着玩？”兰斯危险地眯起眼睛，“或者你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詹姆有点结巴了，他的整张脸都红得要命，教授在给他机会！他意识到这个事实，并且感到了激动与前所未有的紧张。
“不，不是，教授。我……我马上就跳，只要给我点时间……”他不太稳当得向后退了两步，手脚僵硬地不知该往哪放。跳……跳什么来着？噢华尔兹，那个，那个慢华尔兹怎么起步来着？噢别这样，快点詹姆，快想起来……
詹姆的眼睛四处瞥着，他能感受到兰斯恍如实质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以及他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可是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想不起来每天他都妄想着某人然后睡觉之前在寝室一圈一圈转的那个……那个……
兰斯皱着眉头看着詹姆由红转白的脸，终於在詹姆手足无措了两分钟之后开口：“……你的印象里我又加了个摄魂怪的标签是吗？我敢保证如果你就这么哭出来，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赶出去。”
詹姆狠狠吸了一下鼻子，他白着脸使劲得攥着拳头：“我……就是差那么一个起头，只有那一小段，如果我能想起来……教授？！”
兰斯从他的座位上离开，踩着他的皮鞋几步走到大男孩面前，不耐烦地伸出一只手：“快点，就帮你想一段。”
“……”
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詹姆·西里斯·波特先生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他干脆就瞪着眼睛，半张着嘴木着脸傻楞楞地握住那只他偷偷看了一万遍的，瘦削苍白又比它看起来要强劲有力得多的手。
然后另一只手就搭到了他的腰上。
詹姆瞪着眼睛颤了颤，在他来得及爆炸之前，兰斯低声提醒他：“你的手呢？”
“……”此时詹姆脑袋里已经全是浆糊了，兰斯的声音像是蛊惑一样在他脑袋里震颤，他盯着跟他眼睛平齐的教授板板正正的肩膀恍惚地伸手。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单薄，兰斯的肩膀总算对得起他的力气，詹姆的手掌小心地按在他肩膀的西装上，黑色的布料顺滑而且柔软，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底下的温度——
詹姆舒出一口气，他的想象随着掌心的温度回归了，他记得起来，他每天都练一遍，就是这个姿势，他从没妄想过教授会让男步给他，所以他也练女步比较多。两个人高度差他甚至都非常熟悉了，虽然没有音乐，环境也不太对，但是这一切就是他等了许久，甚至快要绝望了的期盼。
於是他在兰斯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同时跟着起步，两个人的步伐出奇的默契，詹姆本身的身体协调性就不错，再加上他多天的练习，跟上兰斯的步伐并不是难事。他们无声地绕着对方旋转，詹姆一步都没跳错，兰斯也没有在第一小节过去之后就立刻放手。相反，他仿佛对詹姆称得上标准的步伐而感到惊讶，一直陪他跳到最后一步。
詹姆向下仰，兰斯稳稳地捞住他的后腰。
两人长久的对视。
“……！！”詹姆猛地一激灵跳起来，他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他他刚才是不是有几步跳得不好？等等，他今天好像没梳头就出来了，而且这双鞋！这双鞋也已经好多天没换了！呃，他应该没有口臭吧？
兰斯端着自个儿的下巴，眯着眼睛站在原地打量他：“出乎意料，波特先生。”
詹姆忐忑地咽了咽口水，“呃……”他擡手扒拉了扒拉自个儿的头发，“我，我还可以再练的……”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
“的确需要练习，”兰斯朝后半倚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詹姆看见他指尖点在桌面上，“魁地奇的练习就不能再延后了？”
“……啊？”
“我说，”兰斯又皱起眉来，“请假。”
……等等，刚才不还是问句吗？！
虽然在心里悄悄吐槽教授，但詹姆的内心还是无比的欢欣，他终於有一次放下所有紧张，嘴角弯起来，映着壁炉跳跃的火光，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独属於少年的青涩的微笑。
“是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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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这不只是答应他跳个舞这么简单吧？”
“……”兰斯面对着壁炉里法莉外形的火焰聚合体，“关於剩下的那部分，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噢我的大宝贝儿……”法莉语调里全是幸福，“妈妈很高兴你愿意考虑他……说真的，学校的家属壁炉太方便了，我从你们跳到一半开始就在壁炉看了，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噢，那孩子真可爱……”
“……”兰斯对於妈妈光明正大偷窥的行为非常不赞同，但他也几乎习惯了她无厘头的做事风格。“……还有个问题。”
“嗯哼？”法莉歪了歪脑袋，“怎么了宝贝儿？”
“那是波特家的人。”
“真的？！他叫什么……噢噢噢我知道了，那个我唯一没见过的孩子，嗯？叫什么来着……”
“詹姆，詹姆·小天狼星·波特。”
“噢噢噢对……”法莉的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发梢，“噢……我要跟金妮好好说一说……”
“别，”兰斯揉了揉眉心，“我还没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法莉眨了眨眼睛，朝儿子露出一个关爱的笑容，可惜火焰状态的传话方式让她这个表情看起来有点渗人。
“还是那句话，亲爱的，”她笑着说，“不要逃避感情。”
兰斯挑着眉毛看她：“说的就好像你圣诞节会回约瑟弗庄园过一样。”
法莉噎了一瞬，她的头发都给她拽直了：“我……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兰斯抱着胳膊，这个人哪怕对着他妈妈，也绝不放弃他的怪脾气哪怕一点，“我不相信父亲没有哄你回去过。”
“……噢，小讨厌鬼，你真的跟你爸爸一样讨厌。”法莉撇着嘴，“那个老狐狸——”
兰斯挑眉：“妈妈？”
“好了，好了，我们不提他还不行吗……”法莉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总之，提前的圣诞快乐，小狐狸崽……别打断我，我还要准备旅行要用的东西，噢对了看好克里斯汀……嗯，没有什么了吧？”
“……”兰斯抱着胳膊等着她说完，法莉想了想，终於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遗忘的，於是她挥了挥魔杖：“再见，亲爱的，提前的……”
“圣诞快乐。”兰斯提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