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颜得语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你真的去了。”
这是陈述句,对面的周溯栊没敢说话。
她好笑: “这有什么,演了什么”
周溯栊沈默了一秒,苦着脸, “你先别问,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颜得语轻笑, “那你先得给你爸打个电话,我这边还有事情呢。”
周溯栊嗯了一声,又和说她去美国,他就不来送了。
过一段时间要去那边找她玩。颜得语估摸着这人是为了躲他爸,倒也没戳破,笑着答应了。
刚挂了电话,肩膀就被拍了一下,颜得语吓了一跳,转身间好像闻到熟悉的气息,心下然,还没等看清脸便有些谨慎道: “姜小姐怎么在这里”
姜水间从上面往下觑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能吃了你吗”
颜得语站得笔直摇摇头。
“那你是有什么秘密没和我说吗感觉很心虚的样子。”
姜水间猛地凑近她,想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颜得语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平覆心情。
镇定的笑了一下, “有吗我能有什么秘密姜小姐多想。”
看她姐这副样子,完全不像一个艺术家了,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刺道: “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去练练琴”
姜水间听到这话皱了皱眉,眯着眼睛看她,冷笑一声, “许家的人可真不得了,说起我来了,我怎么不记得得罪过你们。”
颜得语出口就知道自己越矩了,有点不好意思,软了口气哄她, “姜小姐的才华不拉琴可惜了,所以我才这么说。”
“叫姜总。”姜水间淡淡道。
颜得语想给她一个白眼,面上却是温柔笑道: “姜总。”
“嗯,”她只回了一个字,目光越过她身后,看向另一边。
她心里奇怪,也转身顺着姜水间的视线看过去,走过来的那个人,远远地看她还以为看到了自己,走进了才发现,和她原先的感觉气质有几分相似,但又给人奇怪的感觉。
特别是她笑起来,有她讨厌的前世自己的那股虚伪劲儿。
走过来的人笑得温婉,凹的表情连嘴角弧度都要那么像,除了显得有些聪明有些上翘的眼角, “水间,在等我”
身后的姜水间声音从头顶上传进她的耳朵,压的低沈, “没有,看到一个朋友。”
朋友说的是她吗她刚想开口自我介绍一下,姜水间打断道: “走吧。”
接着,就插着口袋一言不发往外面的马场走去。
走进的女人朝她勾起嘴角,大方又冷淡向她轻轻点点头,接着略过她。
颜得语突然一时心里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却也没说什么,回到包间有点烦躁的喝了几杯酒。
她酒量向来不好,上几次就有了验证,才喝了几杯,不知道是什么酒,又甜又香,喝完竟然有点晕了。
众人各自回家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傻乎乎的朝他们挥手,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了。
助理小姐姐说要送她回去,她一脸肯定的拒绝了,虽然有点大舌头。
等人都走了,夜幕也渐渐降临,城市中心,灯火辉煌。
颜得语有点腿抖,扶着楼梯走到马路上,想要在空一点的地方找辆车回去。
恍惚之中,她好像又看到走过来的那个女人,脸一下子变成前世的姜二,面对谁都要故作姿态的微笑,看似骄傲,实则自卑,这就是那个她。
马路上迎面开过来一辆车,灯光开的晃眼。
颜得语胃里有点翻滚。
找到一处垃圾桶弯腰干呕起来。
胃里什么也吐不出来,她难受的眼角泛起泪光。
突然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颜得语回头,看到来人,有气无力道: “姜总怎么在这”
姜水间没回答她,皱着眉问: “空腹喝酒”
她把垂下去的头发拨到背后,艰难的点点头,扶住垃圾桶,有一下没一下的呕着。
姜水间没说什么,沈默了一会儿,弯下腰帮她把头发束起来。
颜得语感觉胃里舒服多了,有点不好意思回头,虚弱笑道: “谢谢姜总了。”
姜水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瓶水,递给她,淡淡道: “好了把皮筋还我。”
颜得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姐现在居然这么抠了,一根皮筋还要拿回去。
听说现在不拉琴了,有家里的原因,但不至於连一根皮筋都……
她思维天马行空的飘着,猛然被姜水间拉回现实,语气还有点鄙视, “许家这么穷一根皮筋还要从我这里拿走。”
颜得语悲愤的看了一眼她姐,差点提不上一口气,自己这么抠还要说别人,顿时恨恨的抹下刚刚她扎上去的皮筋。
看也没看,一把塞进她手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姜水间有点无语,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坏脾气吗和脉脉真的差远了。
她拧着眉头,还是决定跟在后面看一看。
姜水间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整个人走路都在晃,就在她快要倒的时候,姜水间飞快上前拉住了她,才发现她眼里亮晶晶的。
哭了
她皱眉解释道: “这皮筋对我来说很重要,实在不能给你。”
颜得语干脆蹲下去,抱着臂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姜水间目瞪口呆,她家脉脉从来都那么乖,从来没哭过。
颜得语站在她面前跟个小孩子一样,路过的人已经看了她们好几眼了。
她闭了闭眼睛,耐着性子开口, “别哭了。”
颜得语还是不理她,哭的越发得劲,她试探道: “我给你买包”
包你个头包,颜得语哭的直打嗝,反而清醒了过来。
慢慢站起来朝着姜水间软软道: “姜总,嗝…”她平覆了一下心情“谢谢你的水…嗝…”
这一下的态度让姜水间又有点心里隐隐的有点违和,好像刚刚那个哭着耍脾气的人才是她真正的样子,这么软萌可爱固然更讨喜,可是…
念头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想的更多,颜得语已经走到路旁拦车了。
姜水间出会所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傻逼站在门口使劲的挥手,这边招招,那边招招,不知道的会以为在走红毯,她内心冷漠的里面拿了一瓶水,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要是在以前,姜水间是绝对不会这么热心的,可脉脉就是因为她一时大意,放任她一个人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姜水间看到她面色酡红的站在门口,似有醉态,鬼使神差决定给许家一个面子。
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她与脉脉是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子,脉脉总是知书达理,温和优雅,轻易见不到除了笑之外的表情,唯一一次惹哭她是因为她打了那群给她写情书的臭小子。
她想解释的,因为她不愿意自己的妹妹被别人抢走。
可是看到她一个人哭的红红的眼睛,姜水间突然无比的愧疚,不敢告诉她,自己自私的想法。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脉脉见她总是笑得又温和又疏离,她有时很想用力按住她的肩膀,问她在想什么。
问她为什么去她的演奏会却从来不来见她的面,问她为什么耳机里都是她的曲子却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可是她不敢。
她怕她的进一步,就是妹妹的退一步。
可是如今,她都退无可退。
那些荒唐的话和言论,她硬着头皮相信,硬着头皮去做。
可是脉脉会不会真的回来,她都不确定。
她都不知道前路在哪里。
颜得语转头看她的时候,姜水间眼神空洞,脸上的神色难辨。
她心脏剧烈跳动,颤抖着的叫了一声, “姜总。”
姜水间回过神来,看颜得语脸上惊慌的表情,不明所以,皱着眉道: “拦什么车,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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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水间开到那条直道的一侧停下,颜得语已经睡着了,还发出小动物一样的轻轻呼噜声,她有点好笑。突然想起来她好像是要出国了,学计算机,这倒是和脉脉的专业一样。
外面的天全然黑了,车停在路灯下,昏黄的光投下树叶摇动的模样,影影绰绰。
她随手熄了车里的小灯,看的分明却又不那么清楚。旁边的人还在睡。
姜水间拿出手机,边玩边等着她醒来,谁知道她还没醒,她的电话却来了。
看着振动的手机,她自然是不会接起,悄悄移到后座,以免吵醒颜得语。
手机响到了第九次,姜水间决定接起来,告诉对方颜得语在睡觉,等会再打过来。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了一个好听又含着一些怒气的男声,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她压低声音,低沈道: “她在睡觉,等会再打来。”
电话另一头的许垣霎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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